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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2:57:23 作者: 蘇爾流年
    要想讓「杜牧元」身份被拆穿,最簡單的辦法不過是動用真正的杜牧元依舊健在的唯一的親人,他的母親。

    老太太和杜牧元的關係很僵,警方試圖和她接觸,乍聽到杜牧元的名字,就被拒之門外。

    但她終究是個明事理的人,答應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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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杜牧元之間的衝突根本不需要偽裝,老太太對自己的這個兒子頗多怨言。

    夜色透過杜牧元的公寓樓道監視器旁觀老人的動作。

    她不知道老太太哪裡來的力氣,對著杜牧元的家門又拍又砸,而後開始咒罵。

    夜色突然覺得讓杜牧元的母親來參與這次行動是錯誤的。讓老人再度認識到和兒子之間不可磨合的矛盾,並不人道。

    她將腦袋轉向一旁,不再繼續圍觀老太太的動作。

    直到聽到老太太凌厲地咒罵終止,耳朵里鑽進「你是誰?」這句話。

    那是老太太恨入骨的兒子,不可能認不出來。

    唯一的可能,便是杜牧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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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人物會怎麼做?」老太太走後,整個監視環境重歸寂靜,夜色忍不住問一旁資歷深的許南康。

    「好些狗急跳牆,壞些就是按兵不動。」

    狗急跳牆?

    夜色不知道如果真是這種可能,到時面臨的局面,還能不能用「好」字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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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白墨在翻閱杜牧元的藏書,等待那個人的進一步動作。

    殯儀館、屍體,即便他成長環境中一切健康發展,也難以保證杜牧元這個人不會在工作壓力下心理產生異動。

    更何況,他的成長中,便存在不和諧因素,連最基礎的親情,都沒有得到保障。

    除了他之前翻閱過的那本雪萊詩集,杜牧元書架上的所有書本全部嶄新不沾染一絲塵埃。

    好似只是書櫃裡被遺忘的擺設,長久無人問津。

    杜牧元的母親走後已經半個多小時。

    讓老人家出山相助,依舊存在許多不合理的地方。假杜牧元沒必要在明知對方是誰的情況下開門讓她來拆穿自己的身份。

    他堵的,只是兇犯的一時衝動,憤怒之下,喪失縝密的思考能力。

    一個小時……如果是再長的時間,這次身份暴露的結果,便是失敗。

    時間一分一秒的滑過,夜色已是完整的遮蔽天幕,厚重的讓人撥不開。

    杜牧元公寓裡的座機鈴聲,終於響了起來。

    裴白墨沒有立即接聽,給了對方滋生情緒的時間,等他摁開免提,那端流瀉出來的,是一串抑制不住的長笑。

    他從這串笑里聽出了不甘、憤慨、譏諷……

    「我的朋友在哪裡?」

    裴白墨直入正題:「你所謂的人肉大餐在哪裡?」

    「我TM這輩子最討厭警察,哪怕是個性格合我胃口的警察。」

    裴白墨嗯一聲表示在聽:「這麼說我合你的胃口。」

    「想要計程車司機活著對嗎?」不明人物在電話那端問。

    「是,說出你的條件。」裴白墨順著他的思路問。

    那人嗤笑一聲:「很簡單。你,帶著我的朋友,來換那個可憐人的命。」

    「聽好了。你,帶著杜牧元,來換那個可憐人的命。」

    「好」,裴白墨立刻應聲,「時間、地點」。

    「玄湖地鐵站,上行一號線。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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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話就此中斷,市局刑警隊的技術員無法追蹤號碼的來源。

    已經選擇攤牌,裴白墨便下樓來到夜色他們所在的車內。

    「地鐵站魚龍混雜,進出口有多個,公共運輸牽扯的群眾也太多,對我們而言,是個再糟糕不過的場所。」

    「我們不能排除杜牧元和不明人物合夥作案的可能,萬一放跑了杜牧元,還搭進我們自己的人員,這個後果的嚴重性和我們需要保障的群眾安全受到致命威脅一樣嚴峻。」

    許南康的話完全正確,眾人均是面露憂色。

    「杜牧元在哪裡?」裴白墨看向夜色。

    「還在局裡協助調查,他是涉案嫌疑人之一,動他做誘餌,一樣有風險。」

    裴白墨蹙眉:「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人命關天,這一步再艱難,也要邁出去。

    「不必如此愁眉苦臉。他只是個想不開的罪犯,僅此而已。」他摸摸坐在身側的夜色的腦袋。

    「他哪裡想不開?」夜色下意識地吐槽裴白墨的話。

    「我怎麼可能放跑一個說我合他胃口的兇犯。」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計程車司機說我是個好青年,我還想再聽他說一遍。」

    他再度給她信心:「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無條件相信我。尤其是,遇到自作聰明的兇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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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鐵站不能封鎖,警方安排地四散的便衣警力很多,但是依然不能阻擋眾人忐忑的情緒滋長。

    裴白墨將自己的手腕和杜牧元的拷在一起。

    一進入玄湖這個全市最大的地鐵換乘站,出現在眼前的便是人頭攢動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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