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毒蛇

  想不明白便不想，還是救人比較重要。

  「走，去看看你四姐。」徐多藝對薛冰道。

  「餵。」薛冰來不及吃醋便被徐多藝不由分說地拉到廚房來了。

  歐陽情此時正在爐灶前忙東忙西，寬大的衣袍難掩她窈窕身材，確實是一位美廚娘。

  「徐公子，八妹，你們怎麼來了？」看到突如其來的兩人，歐陽情用手攏了攏鬢角的秀髮道。

  「我哪知道某些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薛冰低聲喃喃道。

  徐多藝不去管薛冰，更不去看歐陽情，他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他已感到了心悸。

  歐陽情本應殞命蛇口，那是一種毒性極為劇烈的紅色毒蛇，孫老爺同樣是死於蛇吻之下。

  那麼一條顏色艷麗的毒蛇想要爬進廚房，恐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它已提前埋伏在了廚房之中。

  無論是它自己爬進來的，還是有人幫忙，徐多藝此時已經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徐多藝本就具有強大的動態視力，再加上真氣輔助，確實是如虎添翼，小小一條毒蛇在他眼皮子底下恐怕難以遁形。

  「到底怎麼回事嘛？」見徐多藝一進門便東張西望，不明所以薛冰搖著他的胳膊道。

  「找到了。」就在此時，徐多藝終於捕捉到了那條紅色的身影。

  只見他袖袍一揮，兩道寒芒閃電般怒射而出，其勢之急便是薛冰與歐陽情都無法以肉眼捕捉。

  待到兩道流光消失，她們才終於看清了其間模樣。

  那條本該咬向歐陽情的紅色毒蛇此時已被釘在了紅色的木質窗框上，它的頭部和七寸之上各釘著一根微微晃動的銀針，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毒的蛇。」歐陽情眯起眼睛，瞬間便不再是那素手調羹湯的溫柔廚娘，隱隱有煞氣外露。

  任誰差點被殺，他的反應也絕不會比歐陽情更好。

  對於毒物來說，顏色越鮮艷，它的毒性便越強。

  這條蛇通體發紅，一看就是毒物中的毒物，若是被它咬上一口，焉有命在？

  歐陽情不禁有些後怕，對徐多藝也充滿了感激。

  「多謝徐公子救命之恩。」歐陽情盈盈一禮，確實是我見猶憐。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徐多藝淡然道。

  見徐多藝這不咸不淡的模樣，歐陽情美眸一轉：「聽聞公子救過八妹，所以八妹才以身相許。如今公子又救了奴家……」

  「四姐！」薛冰面色不善地打斷了歐陽情的話。

  「你難道聽不出你四姐是在跟你開玩笑。」徐多藝笑著揉了揉薛冰柔順的秀髮。

  被徐多藝這麼一撫，薛冰的臉上瞬間由黑轉紅，她本就個經常臉紅的姑娘。

  就在這時候，風中突然傳來陣奇異的吹竹聲。

  這聲音是用來控制毒蛇發動進攻的，然而此時毒蛇已死，竹聲自然沒了作用。

  陸小鳳並不知曉廚房中發生的事情，剛到李燕北的公館便聽到了這熟悉的吹竹生，他只留下一句「去救歐陽」，便立時穿窗而出。

  這聲音他下午才聽到過，就在孫老爺被毒蛇咬死之前。

  夜色已濃，濃如墨。

  秋風荒草，白楊枯樹，一輪冰盤般的明月剛升起，斜照著這陰森淒涼的庭園。

  沒有燈光，沒有星光，連月光都是陰森森，冷清清的。

  看不見人，連鬼都看不見。

  陸小鳳迎著撲面而來的秋風，竟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襟。

  枯樹在風中月下搖曳，看來就像是一條條鬼影。

  陸小鳳掠至枯樹前，他便看到了一個人影，一個女人的身影。

  這女人他認識，居然是公孫蘭。

  來到近前，陸小鳳方才發現，公孫蘭的裙邊躺著一具矮小的屍體，竟然是一個孩子。

  屍體的手中還握著一個奇形的竹哨，想來他就是那吹竹之人。

  「他只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大娘又何必下此辣手。」陸小鳳搖搖頭，似是為這孩子的死而感到不值。

  「我想殺人的時候，自然要殺人。」公孫蘭冷冷道，「況且你若是差點被殺，心底肯定也會是想殺人的。」

  「大娘也遭到了襲殺？」陸小鳳悚然變色，他感覺自己又處在了一張看不見的巨網之中，而且這網還是別人精心編制的。

  見公孫蘭點頭，陸小鳳又追問道：「大娘也遇到了毒蛇？」

  「區區一條毒蛇，能奈何的了我嗎？」公孫蘭嗤笑道。

  陸小鳳眸光一動，公孫蘭本就是用毒的好手，用毒蛇來對付她確實不是良策。

  所以他繼續問：「殺手是什麼人？」

  「不知道。」公孫蘭道。

  「你沒跟他交手？」陸小鳳道。

  「一擊不中，立即遠遁，我哪知道對方是誰。」公孫蘭道。

  陸小鳳皺起了眉頭，公孫蘭的武功他是領教過的，殺手居然能夠從容遁走，絕對是一位了不起的高手。

  忽然，陸小鳳跳了起來，倒不是想到了殺手的身份，而是想起了「危在旦夕」的歐陽情。

  待到陸小鳳趕回李燕北的公館，看到的卻是歐陽情和薛冰有說有笑的場景。

  放下心來的同時，他又有種說不出的心塞。

  「我們趕到廚房裡去的時候，毒蛇已經被徐公子解決了。」十三姨笑顏如花道。

  「那就好。」陸小鳳乾巴巴地說道。

  李燕北問道：」你已找到了那吹竹弄蛇的人?「

  陸小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到底什麼意思嘛。」十三姨不耐道。

  「吹竹的是個孩子，只不過他已經死了。」陸小鳳道。

  「死了？」歐陽情挑眉道。

  「是大娘出的手。」陸小鳳道。

  「大娘也來啦。」聽到是公孫蘭出手，歐陽情會心一笑。

  薛冰同樣十分歡快，只不過礙於陸小鳳在側，並沒有表露的特別明顯，也沒有開口。

  「那幕後黑手呢？」李燕北不關心公孫大娘，他更關注襲擊者的身份。

  「不知道。」陸小鳳攤手道。

  「大娘呢？」歐陽情問。

  「也不知道。」陸小鳳依舊攤著手。

  「那你知道什麼？」薛冰沒好氣地說道。

  「我知道，我該走了。」說罷，陸小鳳便如一縷青煙般飄出了李燕北的公館。

  陸小鳳的背影似乎並不如他的身法般輕盈，因為他隱隱感覺的到，這次的兇手是個比霍休還狡猾老辣，比金九齡還陰沉惡毒的人。

  他的武功，也許比陸小鳳見過的所有人都高！

  陸小鳳去查案的時候，徐多藝借著夜色同一個人會了面。

  他漆黑的髮髻一絲不亂，雪白的衣衫上連一道皺紋都沒有，輪廓美如雕刻的臉上帶著種冷酷、自負，而堅決的表情，眼神銳利如刀鋒，宮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