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黑白兩道

  「嘿，緝毒局的。」一名FBI探員遠遠看到了漢克，擺手招呼他過去。

  「我？」漢克指了指自己，左右看了看，好像這裡確實只有他一個緝毒警。

  「對，就是你。快點過來。」那個探員不耐煩地說道，似是將漢克當成了他的手下一般。

  「好，馬上過去。」漢克高喊了一句，心中卻暗罵道：該死的FBI，牛氣什麼？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FBI確實比小鎮當地的警局和緝毒局擁有更大的權力和更高的權限。

  故而哪怕對方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漢克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嘿，長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漢克脾氣也不咋好，上來就陰陽怪氣地嗆了一句。

  「你看看這些人，你有認識的嗎？」FBI探員似乎並不在意漢克的態度，直接遞過來一摞照片。

  漢克接過照片，看到上面被燒得不成人形的屍體，他忽然感到一股反胃。

  不過漢克還是強忍著不停翻動照片，越看臉上的肌肉便抽動地越厲害，眼睛同時不自然地眨動著。

  那探員似笑非笑地看著漢克：「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漢克本能地搖著頭，不過突然間，他的目光定住了，他看到了一副似曾相識的銀牙。

  「這……這個人似乎是我們正在追查的一個藥販。」漢克不確定地說道。

  銀牙的主人正是屠庫，他早年間便因為街頭持槍傷人進過局子留有案底，後來又成了薩拉曼家族在此地的負責人，自然早便落入了緝毒局的視線之中。

  「很好，我們馬上安排DNA比對。」聽漢克大致講述了一下屠庫的情況，探員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道。

  進行DNA比對的同時，警方還發動了多條線人，最終於當天證實了死者屠庫以及其部分小弟的身份。

  死者的身份得到證實之後，原本大包大攬的FBI探員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熱情。

  將案子甩給當地的警局和緝毒局後，他們就馬不停蹄的溜回了新墨西哥州最大的城市，阿爾伯克基。

  「法克！」聽到案子最終落到了自己頭上，漢克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當然明白FBI匆匆離去的原因，死者都是藥販，即便他們把案子破了，也未必能獲得什麼榮譽。

  更何況這案子一看就是最為棘手的那種，兇手的水平太高，留下的證據幾近於無，極有可能最終會成為一樁無頭懸案。

  既然如此，FBI的大老爺們幹嘛要出力不討好地辦這個案子，索性就拍拍屁股走人，把髒活累活留給當地的小警察們。

  「那現在怎麼辦？」漢克的搭檔愁眉不展地問道。

  「還能怎麼辦，等法醫那邊的化驗結果吧。」漢克無奈嘆道，「抓了一輩子藥販，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要幫他們抓殺人兇手。該死的藥販，該死的兇手！」

  法醫的鑑定報告不久後新鮮出爐，不過得到這份報告的可不止漢克和其他負責此案的警察們，就連小鎮中隱藏著的另一位大毒梟古斯塔沃·福林也得到了消息。

  比起屠庫，古斯塔沃·福林的段位更高一些，他的背後是一個在大型跨國公司庇護下的跨國販藥集團，而他則是美利堅西南地區的總負責人。

  由於古斯塔沃·福林表面上的偽裝身份，是這個跨國公司其下一個炸雞品牌店的經理，故而人送外號炸雞叔。

  炸雞叔其人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一點也不像窮凶極惡的大毒梟，但實則心狠手辣，親手殺死自己暴露了身份的手下時亦可做到面不改色。

  炸雞叔背後的跨國販藥集團和薩拉曼家族背後的墨西哥藥販集團互有合作，但他本人卻和薩拉曼家族有血海深仇。

  故而炸雞叔非常關注薩拉曼家族的情況，屠庫被殺的案子也第一時間落入了他的眼中。

  「屠庫那邊的屍檢有什麼最新結果嗎？」炸雞叔詢問著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老麥克道。

  老麥克原本是一個普通的費城退休警察，老年喪子的他，親手殺了害死他兒子的髒警之後，便不得不來到兒媳和孫女所在的新墨西哥小鎮生活。

  來到小鎮之後，老麥克找了一份法院停車場看大門的工作，過著和普通大爺一樣的退休生活。

  但是為了改善兒媳和孫女的生活，老麥克又不得不出山干髒活，最終成為了炸雞叔手下的頭號大將。

  「屍檢結果很長，但是通篇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兇手很厲害。」老麥克平淡地答道。

  「有多厲害？」炸雞叔笑眯眯地問道。

  「除了屠庫被一槍爆頭之外，其餘十五人全部是被一刀割喉而死，而且切口的長度、深度，全部一致，就如同用標尺丈量過一般精準。」

  老麥克原本平靜的臉上忽然起了一絲波瀾，他在本地殺手界中也算是威名赫赫，但著實沒見過此等高手。

  「外來的職業殺手？」炸雞叔面色微變，他們這個小鎮風平浪靜這麼多年，哪裡招來的這麼一條過江龍。

  「遠遠不止。」老麥克搖搖頭，眼神明滅不定道，「此人絕對是最頂尖的職業殺手，我甚至懷疑他是那幾支特種部隊裡出來的。」

  「和你相比呢？」炸雞叔接著問。

  「我老了。」老麥克嘆了一句，隨後意味不明地笑道，「而且即便是我年輕時，也遠遠不如這人，至少在用刀上是這樣。」

  老麥克在拳腳上固然有些涉獵，但是距離徐多藝所展現出的兵刃實力，確實是遠遠不如。

  不過老麥克的強大之處，在於他百步穿楊的槍法。

  那可是八百米開外，一槍打斷鞋帶的神槍，即便換徐多藝來，也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那你覺得，這人為什麼要殺掉屠庫等人？」炸雞叔很不解，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嗎，就屠庫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怎麼可能招惹這麼恐怖的對手。

  「或許是屠庫得罪了什麼人，讓人家花大價錢買兇殺人。亦或是屠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招惹了這一位強大的殺手。又可能，對方是為了錢。」老麥克分析道。

  「錢？」炸雞叔挑了挑眉。

  「根據現場的情況看，屠庫的保險柜被打開過，裡面的錢全部不翼而飛。」老麥克道。

  「那你更傾向於哪一種可能？」炸雞叔摘下眼鏡，輕輕擦拭著。

  「我覺得還是買兇殺人的可能性更大。」老麥克沉吟道，「從現場痕跡來看，對方肯定是圖謀已久的，應該不止為了屠庫那點錢吧，或許拿他的錢只不過是順手而為。」

  聞言，炸雞叔點點頭，感覺此話很有道理。

  事實上，若是徐多藝聽了老麥克的話，他也會表示一定程度的贊同的，他原本計劃中怎麼也要一票撈個幾百萬的。

  沒想到屠庫這傢伙居然只有不到五十萬現金，簡直就是藥販子裡的窮逼。

  徐多藝當時開車回家的路上其實就在想，還不如直接去搶炸雞叔呢！

  炸雞叔渾然不知自己僥倖逃過一劫，他正皺眉沉思。

  良久，炸雞叔才對老麥克道：「這人殺完人走了，屎盆子說不定要扣到我的頭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先收縮一下手頭的生意吧，熬過這段時間再說。」

  「也只能這樣了。」老麥克贊同地點點頭。

  藥販圈裡誰不知道炸雞叔和薩拉曼家族有殺基之仇，如今屠庫被人暗殺，薩拉曼家族說不定就要找炸雞叔的麻煩。

  更何況發生了如此驚天大案，警方之後必然要進行一段時間的嚴查，收縮生意確是明智之舉。

  「該死的混蛋，千萬別讓我知道你是誰！」老麥克離開後，炸雞叔一改人前的斯文模樣，對徐多藝這個始作俑者破口大罵。

  然而此時，被警方和藥販同時咒罵的徐多藝已經開上了他自己的車，帶上他搞來的錢，一路向西，目的地：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