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回到滬上

  隨著戰爭的繼續，我軍一方蒸蒸日上，果軍這邊則是每況愈下，軍費虧空越來越大。

  按照東北剿總的指派，徐多藝返回滬上籌款，添補嚴重不足的軍費。

  一到滬上，徐多藝先回家看望楊廷鶴。

  楊廷鶴看到徐多藝一身戎裝，還佩著中將軍銜，說：「我才弄明白，原來立仁你已帶兵了。怎麼樣啊，你的部隊？」

  「回到家裡，便不提軍務了。我是來給您老匯報一個好消息的。」徐多藝笑著避開了楊廷鶴的問題。

  「哦？什麼好消息啊？」立華端過一盤水果放在茶几上。

  「瞿霞懷孕了。」說著，徐多藝捏起一片蘋果塞到嘴裡。

  「瞿霞懷孕了？那可太好了！」梅姨第一個鼓掌叫好。

  「好啊好啊。」楊廷鶴不停地點頭，「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我得到消息的時候，應該已經懷了幾個月了，現在說不定已經生了。」徐多藝道。

  「立青當父親了，真好。」立華低聲喃喃道，為立青高興的同時，眼底卻有悲戚之意流出，似是想起了被她打掉的那個孩子。

  昔年，立華曾經和老董有過一個孩子，可惜當時還是少女的她選擇回家流掉了那個孩子，而且正是由於那次墮胎的經歷，她已經永久的喪失了生育能力。

  「楊家有後了呀。」楊廷鶴激動地流下兩行熱淚，只覺死也瞑目了。

  徐多藝乾笑兩聲，心說真不用這麼激動，您大孫子都已經上學了。

  見三人如此開心，徐多藝默默退到另外一個客廳之中。

  不多時，立華找了過來：「你這趟來滬上是公務？」

  「不是公務，難道我還能專程來報告瞿霞懷孕的消息不成？」徐多藝搖頭失笑道。

  「做什麼？」立華問。

  「籌集軍費，填補虧空。東北集中了幾十萬精兵強將，哪一天不需要花大錢。我到了後與他們談軍費才知道，東北一處的軍費，就占了國庫總支出的百分之四十。

  如果不是幾十億美元的援助，經濟隨時可能崩盤！」徐多藝道。

  立華登時一驚：「怪不得滬上的物價飛漲。」

  徐多藝點點頭，他知道果黨的經濟確實已經到了崩盤的邊緣，神仙難救的那一種。

  忽然，吳媽神色匆匆地走進來，對著立華一陣耳語。

  立華聽了，驚聲問道：「真的？秋秋被警察所抓走了？」

  「秋秋的同學來報的信。」吳媽說。

  立華對徐多藝道：「立仁，你找找關係，秋秋這丫頭我一直擔著心，沒想到還真出了事。」

  「怎麼回事？」徐多藝皺起眉頭。

  「還能是怎麼回事，成天和共黨的基層組織攪在一起，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立華嘆道。

  秋秋當年雖然魯藝沒去成，但是思想上早已向我黨靠攏。

  如今在滬上和一群進步青年排演我黨的話劇，被滬上的反動派警察抓了起來。

  徐多藝和秋秋的關係固然不怎麼樣，但終究是楊家人、楊家事，他必須出手，於是他當即安排林桃去警察所撈人。

  林桃去了一趟警察所很快回來，秋秋卻沒被帶回來。

  「什麼情況？他們小小警察所，還敢不賣我的面子？」徐多藝怒道。

  「對方說是你的熟人，北伐時候的老資格了，我可指使不動啊。」林桃面露苦澀。

  「誰啊？」徐多藝問道。

  「他說他叫周世農，是你的老相識了。」林桃道。

  「原來是那傢伙。」徐多藝簡單思索了幾秒，便想起了這個周世農。

  昔年，楊立仁只不過醴陵城內一個普通教書匠，之所以走上了革命這條道路，就是因為這個周世農，就是他來鼓動楊立仁行刺殺之事，差點把整個楊家都搭進去。

  周世農算半個楚材的人，在果黨內資格又極老，故而敢在徐多藝面前拿拿架子。

  不過兩人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若是徐多藝親至，他必然乖乖放人。

  「這麼多年了，他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周世農是什麼意思？」徐多藝冷哼道。

  「他說他有個朋友有一批大黃魚，想搭飛機送到瀋陽出手，請你幫忙。」林桃道。

  此時，東北的黃金價跟滬上相差三成，有門路的人都在琢磨發財的事情。

  如今滬上的果黨之人，不是在炒黃金，就是在炒美元，在平民百姓因為物價飛漲而吃不起飯時，他們卻在大發戰爭財，焉有不敗之理？！

  「如今時局動盪，江河日下，人心不古。依我看，要不就先答應他，至少先把秋秋從警察所里領出來再說。」林桃擔心徐多藝發火，柔聲勸道。

  「答應他。」徐多藝冷冷一笑，「他還有多少朋友，無論手上有多少黃金要出手，我全要了！」送上門來的黃金，不要白不要嘛。

  「是。」林桃點點頭，非常熟悉徐多藝的她明白，徐多藝此時必然已經動了殺意。

  徐多藝答應了周世農的條件之後，後者親自登門將秋秋送了回來，並將大批黃金交到了徐多藝的手上。

  然而當夜，周世農便被杜月笙手下的青幫殺手，刺殺於他自己的府邸之內。

  徐多藝趁機扶持了一名叫夏繼成的自己人上位，並指示林桃派人幫助他迅速掌握滬上的警察系統。

  ……

  「多謝杜兄幫忙。」徐多藝正在和老杜喝茶。

  「楊老弟客氣了。」老杜矜持地笑笑，「那個周世農，仗著資歷深，就憑芝麻大小的局長身份作威作福，杜某早便看他不爽了。」

  「杜兄深明大義啊。」徐多藝捧道。

  「那有什麼用？」老杜自嘲一笑，「我們這樣的人，就和大戶人家的夜壺似的，人家需要你的時候，就拿過來用一下，用不到了，馬上一腳踢開，嫌你臭啊！」

  「杜兄在抗戰期間所做之貢獻，滬上民眾有目共睹，校長如此安排，確實是令人寒心吶。」徐多藝順著老杜的話說道。

  在日本投降之初，大部分滬上便被徐多藝和老杜的人掌控起來，權勢更盛戰前。

  為了能體現國民政府之民主決策，老蔣決定要票選滬上市長。

  雄心勃勃的老杜聽聞此訊，立刻決定參選，他覺得當初抗戰自己做了那麼多貢獻，且其在滬上頗有地位，做個市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時在滬上有點地位的人都和老杜打過交道，大家都清楚老杜對抗戰的貢獻，且老杜成為市長，是對他們有好處的，故而很多人都支持老杜當市長，甚至還努力幫他拉票。

  不過老蔣可不希望老杜這個黑老大當滬上市長，故而親自去見了一面當時尚在山城的老杜，打消了他當市長的想法。

  故而，儘管最終老杜的得票比第二名高出兩倍，他還是不得不主動請辭，最終與市長之位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