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擊落

  由於時間緊迫，林娥只能靠在徐多藝懷裡，簡單地說了說他們兒子的情況。

  「林念深，這可真是個好名字啊。」聽罷林娥的講述，徐多藝笑道。

  徐多藝知道其中這個深字便是代指他自己，因為他的代號是「深海」，這個名字寄託了林娥對他的思念。

  「小傢伙現在就皮的很，倒是很投立青的脾氣，他還嚷嚷著要當念深的乾爹呢。」林娥忽然直起身子，俏皮地眨著眼睛道。

  「那倒是很像立青小時候啊。」徐多藝搖頭失笑，「終究是一家人啊！他想當就讓他當吧。」

  「那等以後真相大白，立青可就尷尬了。」林娥捂嘴笑道。

  「他尷不尷尬我不清楚，反正他在山城，我挺尷尬的，跟你們領導說說，趕緊把他給我調走吧。」徐多藝抱怨難道，感覺他天生和立青八字相剋！

  「應該呆不長了，我也一樣。」林娥有些失落。

  「現在軍統盯得這麼緊，你就是留在這裡，咱們也難得見面，更難做些什麼呀。」徐多藝遺憾嘆道。

  「想什麼呢？」林娥聽懂了徐多藝的意思，俏臉微紅，立即對他施以粉拳。

  「都老夫老妻，還害羞什麼？」徐多藝小聲笑道。

  「好了，說正經的，H專機今天中午十一點五十五分從漢口機場起飛。」私事聊完，該談公務了，林娥快速將電文翻譯了出來。

  「好的，我馬上通知空軍，讓他們動起來，務必擊斃中原盛孝！」徐多藝興奮道。

  「我進來的時間有點長了，再呆下去要引起懷疑了。」說罷，林娥給了徐多藝一個淺吻。

  徐多藝點點頭，兩人確實不宜單獨待在一起太長時間。

  「主任？」林娥走後，軍官走了進來。

  「H專機今天中午十一點五十五分從漢口機場起飛，告訴空軍，今日我要聽到中原盛孝墜機殞命的消息！」徐多藝吩咐道，並把林娥翻譯的電報交給軍官。

  「那個姓林的太厲害了，連密碼本都沒有，居然直接就破譯出來了。」軍官捧著電文道。

  「她是個數字奇才，有超人的記憶力。」徐多藝故意道，「不過咱們也不是沒有此等天才，若非林娥顧忌藍胭脂，又怎麼非要單獨在我這裡翻譯電文呢。」

  「是啊，藍小姐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假以時日，絕不遜於那姓林的。」軍官附和道，當即想通了林娥單獨會面徐多藝的緣由。

  見狀，徐多藝暗暗點頭，剛剛他說那句話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忙碌了一夜的林娥回到辦事處，美美地睡了一覺，直到下午，才被一陣歡呼聲驚醒。

  「林娥呀，防空司令部剛才打來感謝電話，兩架中國飛機一小時前在華南上空，打掉了一架日本軍用運輸機，機上的日軍第三飛行師團長中原盛孝中將摔死了！

  防空司令部點名讓你去參加慶功晚宴。你不要靦腆，大大方方地去，穿上咱八路軍軍服。

  這是雙方合作之功，少了哪一家，都辦不到！」首長讓人叫來了睡眼惺忪的林娥，笑呵呵地說道。

  防空司令部晚宴上，徐多藝陪著代表老蔣前來慰問的楚材在酒座間走動，一一介紹著到場的客人，楚材逐一與他們握手、碰杯。

  到林娥面前，徐多藝面色如常地向楚材介紹說：「八路軍辦事處有功人員林娥小姐。」

  「林小姐，感謝你為國家服務！」楚材舉起酒杯客氣道。

  「抗戰殺敵，八路軍職責所系。」林娥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我對林小姐是仰慕已久了，早就想看看把我們立仁迷得魂牽夢縈的美人到底長什麼模樣，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啊。」楚材笑道，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林娥，似乎想要穿透她的面龐，看清她腦中所思所想。

  聞言，徐多藝臉上的笑容一僵，眼睛微微眯起。

  「楚長官說笑了。」林娥面無表情道，神情顯得有些不悅。

  「開個玩笑，我自罰一杯。」楚材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

  楚材再次笑著舉杯示意，林娥回以一個勉強的笑容，隨即轉身離開了。

  林娥轉身的一瞬間，楚材臉上的笑容全部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一抹陰寒的眸光。

  「立仁，共黨的情報工作太可怕了，你可得好好盯著他們。」楚材正色道。

  「我會的。」徐多藝點點頭，故意嘆氣道，「只可惜，林娥還是太謹慎了，沒有在我手下的過目不忘的數學天才面前翻譯電文，否則我們很有可能藉此破獲日軍的密碼。」

  「嘿，嘴上說著一致抗日，心中還不是有自己小算盤。」楚材嗤笑道。

  聞言，徐多藝暗中撇嘴，搞得好像你楚材是真心合作，沒有其他想法似的。

  「那你就多派你手下的天才和這林娥接觸嘛，遲早有機會將密碼破譯出來的。到時候，我們就不必依靠他們了。」楚材出謀劃策道。

  「正有此意。」徐多藝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倒是和程真兒想到一塊去了，既然沒有周宇浩帶領藍胭脂走上革命道路，那麼就換林娥來嘛。

  「行了，你看著安排吧。提醒的話，之前已經說得夠多了，今天便不再提了。」楚材拍拍徐多藝的肩膀，有意無意還是在提醒他不要中了林娥的美人計。

  「我有分寸的。」徐多藝自信一笑，轉身又投入到熱鬧的人群之中，「吳市長，咱們得好好喝一杯慶祝慶祝啊……」

  晚宴很快結束，眾人又繼續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之中。

  為了加深雙方之間的合作，徐多藝直接將藍胭脂派到了八路軍辦事處「打探情報」。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藍胭脂情報倒是沒打探到多少，對我黨的了解反而越來越多。

  開春之後，心心念念回前線打仗的立青終於被調走了。

  臨走前，立青又帶著瞿霞回家裡吃了一頓飯，這次飯桌上的氣氛比他們結婚時更好，徐多藝也不必完全神隱了。

  「他走了，你有空也可以自己回家來。」分別前，梅姨對瞿霞道。

  立青雖然被調走了，瞿霞卻被留在了山城，繼續從事日語翻譯工作。

  「好。」瞿霞笑著一口答應下來，「有空我一定來。」

  徐多藝笑著看著小兩口離去，心說瞿霞應該是不會單獨來咯。

  「剛成親就要分開，這……怎麼像話嘛。」楊廷鶴嘴裡低聲嘟囔著。

  聞言，徐多藝心中暗笑，老爺子這是想抱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