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友好的照片

  靠著徐多藝送上的密碼本，以及楚材的周密安排，日軍接連取得了幾場小勝。

  這下更是坐實了密碼本的真實性，以及「楊立仁」的身份。

  經過多方努力，南田洋子得到了關於徐多藝此行的情報。

  根據楚材的安排，徐多藝是被派到第三戰區任副參謀長兼情報主任的，那麼他身上有最新的軍事密碼本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至於徐多藝為什麼要轉道滬上？日本人都知道這裡是他苦心經營之所，所以他到滬上並不算突兀，沒見人家隨隨便便順手就幹掉了一個易先生嘛。

  今天，藤田芳政親自來見老葫蘆，為的就是「促成」他與帝國的合作！

  「楊主任，多謝你的情報，帝國的軍隊才能接連取勝。」藤田芳政笑眯眯地說道，活像一隻狡詐的老狐。

  「最多讓你們嘗點甜頭罷了，我被俘的消息恐怕已經傳回山城，這套密碼想必很快就會被棄用。」老葫蘆嘴硬道。

  「我並不否認楊主任的說法，而且我們現在就是準備將楊主任歸降帝國的事情昭告天下。」藤田芳政笑容不減，「好教楊主任知道，軍部已經做好了準備，楊主任與我們合作之時，就是軍部重創果軍之日。」

  「痴心妄想！」老葫蘆嘴上冷聲說道，心中則是欣喜無比，小鬼子此時有多信任他帶來的密碼本，日後他們的損失便有多慘重！

  「來人，幫楊主任更衣。」藤田芳政沒再跟老葫蘆鬥嘴，轉身吩咐左右道。

  「你不可能得逞的……」老葫蘆還想掙扎，卻被四個壯漢同時摁住了手腳，嘴裡也被堵住了。

  這段時日裡一直24小時服侍老葫蘆的和服美女輕柔地為其更衣，老葫蘆似乎變成了一個大號的芭比娃娃，不得不任她擺布。

  不多時，一個身著西服的「楊主任」便閃亮登場。

  「不錯，很不錯。」藤田芳政上下打量了幾眼，很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時日裡，老葫蘆非但沒有受刑，反而被好吃好喝地供養著，臉頰都肉眼可見的比被抓時圓潤了一些，確實不像俘虜，更似叛徒。

  老葫蘆別過頭去，不願再看藤田芳政。

  「將楊主任請到我的辦公室，我們一起拍一張合影嘛。」藤田芳政不以為意地笑笑。

  隨著藤田芳政一聲令下，老葫蘆便被一左一右兩個壯漢熱情友好地請進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早有記者和照相師候著了，看到藤田芳政進來，兩人趕忙挺直站好。

  「就這裡吧。」藤田芳政指了指自己的辦公桌前，「等下，你們可一定要把我們楊主任拍的好看一點啊。」

  「哈依！」照相師躬身喝道。

  「把楊主任請過來。」藤田芳政吩咐道。

  「別做夢了，楊某寧死不屈！」堵嘴的毛巾被取出之後，老葫蘆高聲吶喊道。

  「這可就容不得楊主任了，給楊主任上妝。」藤田芳政陰笑道。

  話音落下，兩名化妝師湊了上來，用膠水一般的東西將老葫蘆的臉定型。

  老葫蘆不斷扭曲臉部肌肉做著最後的掙扎，奈何敷上膠水之後，他的臉上就好像被戴上了一層無形卻堅硬的面具，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掙脫。

  處理完老葫蘆的面部表情，化妝師又強行將兩枚薄片塞入了他雙眼之中。

  這東西應該算得上遠古美瞳了，只不過戴進去之後極為不適，尤其是老葫蘆不斷轉動眼睛反抗。

  老葫蘆的眼球被磨得生疼，卻始終並未能弄掉這兩枚「美瞳」。

  見老葫蘆僵硬的「微笑臉」最終固定下來，藤田芳政更加得意，招呼手下道：「再多來幾個人，簇擁著我和楊主任嘛。」

  一眾日本軍官立時會意，將藤田芳政和老葫蘆簇擁在中間，其中有人在背後夾住老葫蘆的腿，有人控制住他的胳膊，徹底將其變成了一個提線木偶。

  藤田芳政握住老葫蘆「主動」伸過來的手，笑著對照相師道：「拍半身照就好，多拍幾張，選一張最好的印到報紙上去。」

  鎂光燈的閃爍，定格了這一刻。

  在一群日本軍官的簇擁之中，「楊立仁」與藤田芳政友好握手，面帶微笑。

  叛變之事，板上釘釘！

  在日方強大的輿論攻勢之下，印著這張照片的報紙第二天就遍布了整個滬上，第三天便近乎傳遍全國各大城市，就連陝北都有耳聞。

  山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著這件事情，人心惶惶。

  「不可能，我的兒子絕不可能投敵叛變！」楊廷鶴將手中的報紙一撕兩半，裂痕如天河般將照片上的藤田芳政與老葫蘆隔開。

  「您別生氣了，我也不相信。」立華輕輕拍打著楊廷鶴的後背，扶他坐下，同時安慰道。

  「我不是生氣，我是為立仁擔心啊。他被抓了，那就是個死啊。」楊廷鶴氣順了之後，長嘆一聲。

  「立仁這麼精，怎麼可能被人抓到呢，我看這張照片就是日本人偽造的。」梅姨開解道。

  「是啊，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立華也跟著幫腔，但是她的眉頭卻仍舊緊蹙。

  眾所周知，照片是沒法造假的，至少在這個年代是不行的！

  「要不你去問問楚材吧，他消息靈通，說不定知道什麼事情。」楊廷鶴忽然抓住立華的手道，別看老爺子平時和徐多藝不怎麼對付，但徐多藝終究是家中長子，他又怎能不掛心。

  在這等時刻，楊廷鶴能夠想到的只有身居高位的世侄楚材了。

  「好，您老別著急，我這就去問。」立華滿口答應，也顧不上二人取消娃娃親的尷尬了，這就準備立馬趕到楚材的府邸去。

  另一邊，楚材也正端詳著手中報紙上的照片。

  『像，實在是太像了！』楚材眼角露出一絲笑意，儘管以前也看過老葫蘆的照片，他心中依舊如此感嘆道。

  「長官？」看到楚材「眼角抽搐」，他的秘書忍不住輕聲喚道。

  楚材的秘書跟在他身邊許久，深知他與徐多藝的交情，生怕他接受不了這麼大的衝擊。

  「我沒事，你先下去吧。派些人去中統那邊盯著，看看這個時候，到底誰會鬧亂子。」楚材揮揮手，屏退了秘書。

  秘書退出房間之後，楚材站起身來，遠眺東方天際，低聲道：「該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