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過壽

  斗轉星移，一年多的時間轉眼而過。

  中原地區的軍閥混戰終於結束，取得勝利的老蔣第一時間便開始剿共，有徐多藝傳遞情報，蘇區捷報頻傳。

  林娥已於年初便入職滬上站，幫助徐多藝傳遞情報。

  原本無線電學校的校長為了拍徐多藝的馬屁想要更早一批將林娥送來滬上站，可是被徐多藝大公無私地拒絕了，博得個克己奉公的名聲。

  不過也有小道傳言說徐多藝求愛不成，才假公濟私實施報復，若非林娥穩居整個無線電培訓班的頭名，恐怕連進入滬上站的機會都沒有。

  其中很多消息都是徐多藝自己散布，為的就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讓人無法判斷他和林娥的真正關係。

  年僅十七歲的程真兒是無線電培訓班的第二名，和林娥同期加入滬上站，此時已經被瞿恩暗中發展，作為暗線留在徐多藝的身邊。

  辦公室中，徐多藝正在打電話。

  「你別聽董長官瞎扯，他那張嘴，能把河裡的魚說的蹦上來，能把樹上的鳥說的飛下來……行了，我有點急事，下次再說。」看到林娥進來，徐多藝掛斷了電話。

  「長官，工作時間打私人電話，不太好吧？」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林娥對徐多藝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轉變，尤其是兩人獨處的時候，就像兩個相識多年的老友。

  「怎麼會是私人電話，我這是在查他董建昌呢。」徐多藝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說這個老董，好端端的居然給我拉紅線，肯定是圖謀不軌，必須嚴查！」

  董建昌這傢伙為了搞什麼第三黨的事情來到滬上，這段時間堂而皇之地和立華出雙入對，倒是讓原本看到希望的瞿恩黯然神傷。

  更過分的是老董這傢伙居然給徐多藝安排相親，不裝模作樣地好好查查他，都對不起老董的一番好意。

  「是哪家的小姐啊，這麼不受楊長官待見啊。」林娥微微一笑，不知怎的，心情變好了許多。

  「別廢話了，翻譯電文吧。」徐多藝扔出一個密碼本，林娥隨即開始翻譯電文。

  其實以林娥過目不忘的天才記憶，早就對這本密碼本爛熟於心，但是該做的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

  「譯好了。」林娥將譯好的電文交給了徐多藝。

  「速度又快了一些，距離我都只餘一線了。」徐多藝誇讚道。

  林娥自豪地笑笑，她見識過徐多藝譯製電文，知道他這話不是在自誇，而是真真正正在讚揚自己。

  系統獎勵的技能可不是浪得虛名，絕對是人類能夠達到，甚至永遠不可能做到的巔峰水平。

  「那我先出去了。」林娥站起身，卻被徐多藝叫住了。

  「等一下。明天，我家老爺子六十大壽，點名讓你去，你可不能不給面子啊。」徐多藝道。

  「楊伯伯過壽是大事，你怎麼不早點說，這麼短的時間，你叫我怎麼準備禮物啊。」林娥埋怨道。

  「就是個家宴，一切從簡，人去了就行，禮物就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知道你的身份之後，老爺子都是拿你當親閨女看待，用不著這麼客氣。」徐多藝笑道。

  楊家人對被立青誤傷的林娥皆心懷愧疚，對她自是極好的，甚至徐多藝感覺他們對林娥，比對他還好。

  「那可不行，沒有禮物，我哪好意思上門。」林娥對此很是重視。

  「行，那你想送什麼，我讓人幫你準備。」徐多藝大包大攬道。

  「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準備，我先走了。」林娥斷然拒絕，而後離開了徐多藝的辦公室。

  望著林娥離去的背影，徐多藝長嘆一口氣，由於他的到來，劇情已經出現了極大的改變，瞿霞沒有被捕，林娥也沒有嫁給瞿恩，所以此時也沒有懷孕。

  徐多藝明白有種情愫正在兩人之間醞釀，可惜他作為身處果黨高層的間諜，是絕對無法顧及兒女情長的。

  『顧順章啊，顧順章……』徐多藝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面，這人可真是個讓他頭疼不已的大麻煩。

  雖說知道他日後會叛變，但他畢竟目前依然是我黨高層，絕不可能提前擊殺，否則不用說瞿恩，周公都要來找他徐多藝的麻煩了。

  翌日，楊府。

  「林娥來了，快來快來。」林娥一到便被立華熱情地迎了進去。

  反而搞得徐多藝像個外人似的，儘管從靈魂層面來看，他的的確確就是個外人。

  「林娥這孩子不錯啊，知根知底，門當戶對。」楊廷鶴看著和楊家的女人們打成一片的林娥，突然感慨道。

  「我特意弄了一副顧愷之的山水為您祝壽，好極了，我去拿來給您看看。」眼見老爺子要點鴛鴦譜，徐多藝趕緊轉移話題。

  「行了行了，不看了。」楊廷鶴連連擺手，顯然是對徐多藝這種態度極為不滿。

  「楊伯伯，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時候，林娥適時走了過來，手上還捧著個禮盒。

  「喲，來就來唄，還帶什麼禮物啊，這是什麼呀？」楊廷鶴的續弦夫人，也是他髮妻的妹妹梅姨笑道。

  「昨天立仁哥才跟我說您過壽的事，有些匆忙，只從我父親的收藏里找到一隻壽碗，還望楊伯伯不要嫌棄。」林娥笑盈盈地打開禮盒，其中躺著一隻精美的黃色壽碗。

  「哎呦，這可是皇宮裡流出來的寶貝啊，林丫頭你費心了。」楊廷鶴是識貨之人，一眼便看出這是大內流出來的寶貝，頓時連眼睛都笑彎了，對林娥送的壽碗愛不釋手。

  徐多藝心中嘆了口氣，楊老爺子行伍出身，後來不帶兵，就回老家燒瓷器去了，林娥這禮物可真是正中下懷。

  「好啊好啊，還是林丫頭送的東西合我的意啊。」楊廷鶴有意無意地掃向一旁站著的徐多藝，眼底露出幾分可惜之色。

  明明兩人看著如此般配，立仁這個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要不然林娥早就是他老楊家的媳婦了。

  林娥得意地朝徐多藝眨眨眼，她可是提前做了功課的，否則即便她父親是怡和銀行的董事，這麼短時間內找到一隻清宮裡傳出的壽碗，也絕非易事。

  徐多藝聳肩予以回應，一臉無奈的表情。

  立華將兩人的小互動看在眼裡，一副吃瓜群眾的八卦模樣。

  楊廷鶴小心翼翼地收好林娥送的壽碗，一家人正要開席，卻聽得有敲門聲響。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客人？難道是來給老爺祝壽的？」梅姨小聲嘟囔道。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給客人開門。」楊廷鶴教訓道。

  「我去吧。」距離大門最近的徐多藝起身。

  樓下有他安排的滬上站便衣特務，既然能夠敲響楊家的大門，那必然是友非敵。

  大門打開，門口站著的是一個讓徐多藝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