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見楚材

  瞿家。

  「他真這麼說的？」瞿恩表情怪異道，似是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他說你不同意，他就派人把瞿霞綁走。」林娥瞪著無辜的大眼睛連連點頭。

  「這個立仁……」瞿恩陷入沉思，良久後，才道，「看來情勢確實不容樂觀，你回去答覆立仁，他的要求我答應了，用不著他綁，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也心疼。」

  瞿恩是個堅定的革命戰士，他自己早就做好了為理想獻身的準備，但是事關他的親妹妹瞿霞，他還是妥協了。

  經過這段日子的接觸，瞿恩對徐多藝的信任已達七成，既然徐多藝的言辭如此嚴厲，那肯定是要出大問題的，索性便如他所願，讓立青和瞿霞去蘇區雙宿雙飛。

  立青和瞿霞天天在瞿恩眼皮子地下眉目傳情，他其實全部看在眼裡，如果真的把立青送走，瞿霞肯定要傷心的，如此一來倒是兩全其美。

  「是。」林娥脆聲道，「您還有什麼要我轉達給楊主任的嗎？」

  「你讓他適當地收一收手，最近我們同志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就算是他常凱申要來滬上，也得給同志們留條活路不是。」瞿恩愁眉苦臉道。

  「楊主任說這是金陵方面的嚴令，他也沒辦法。」林娥立即為徐多藝辯解道。

  「我知道，我只是讓他在合規的範圍內適當的操作。他的第一要務當然還是好好隱藏自己。」說著，瞿恩深深地看了林娥一眼。

  林娥離開之後，瞿恩叫來瞿霞，讓她去接觸立華，找她幫忙。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瞿霞在成衣店找到了立華，老友相見，相談甚歡。

  一如徐多藝所言，立華答應幫忙，但是提出的條件就是讓立青隨她一起離開滬上。

  『果然一切都在立仁的算計之中，一家人最是了解一家人啊。』聽罷瞿霞的匯報，瞿恩心中嘆道。

  「行啦，別愁眉苦臉的，立華答應幫忙，已經是再好不過了。」看著滿臉寫著不開心的瞿霞，瞿恩好笑道。

  「這麼說，你是要答應她的要求咯？」瞿霞的嘴角又往下扯了三分，她和立青好不容易重逢在滬上，自然捨不得心上人就此離去，二人再次天各一方。

  「為什麼不呢？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呀。」瞿恩則是笑意更濃。

  瞿霞此時竟出奇地討厭自家哥哥這張原本讓人如沐春風的笑臉，只能走到洗漱台前，不斷地用冷水拍打在臉上，想讓她自己冷靜下來。

  「不只是立青，你也跟他們一起走。」瞿恩見過猶不及，拍拍瞿霞的後背道。

  「什麼？我也走？」瞿霞顧不上洗臉了，一臉詫異地快速轉過身來，短髮上帶起的水滴濺了瞿恩一臉。

  「你這丫頭，毛毛躁躁的。」瞿恩摘下眼鏡，擦拭著上面的水珠道。

  「那我走了，滬上的工作怎麼辦？你怎麼辦？咱媽怎麼辦？」瞿霞的問題更多了。

  瞿恩戴好眼鏡，也不回答瞿霞的問題，只是笑著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頂。

  「你別光笑，說話呀。」瞿霞一下打掉了瞿恩的手，急聲道。

  「剛剛還捨不得立青，現在又捨不得我啦。」瞿恩打趣道。

  「我不走，我走了，你和媽怎麼辦？」瞿霞不理會哥哥的玩笑，嬌哼道。

  「瞿霞同志。」瞿恩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作為滬上地下黨組織領導的威嚴，「我謹代表滬上黨組織命令你和楊立青一道，護送劉參謀長前往蘇區。」

  「我去跟媽說。」瞿霞盯著瞿恩看了一會，轉身逃開了。

  「無論你跟誰說，你都去定了。」瞿恩沒好氣地說道。

  見到瞿霞如此不成熟的表現，瞿恩似乎忽然明白了徐多藝的良苦用心，這爾虞我詐的滬上確實並不適合她。

  最終，瞿霞只能服從命令，不情不願地和立青一起踏上了立華的專列，一同護送軍神前往蘇區。

  瞿霞有些悶悶不樂，立青卻高興的緊，一路上就知道盯著瞿霞傻笑，看的原本不苟言笑的軍神都忍不住搖頭失笑，心說愛情這東西真有魔力。

  另一邊，徐多藝正陪著楚材與那位蔣校長一起會見一眾江浙財閥。

  看著意氣風發、侃侃而談的蔣光頭，徐多藝不時生出一絲「我若此時將其刺殺，天下又當何去何從」的心思。

  不過心念剛起，便被徐多藝強勢掐滅，此時正值軍閥混戰，倘若勝算最大的蔣光頭突然暴斃，那麼中原地區只可能越來越亂。

  他的任務是做間諜，又不是做刺客。

  更何況面見校長也是不能配槍的，以他這點本事，恐怕剛一動手，人都要沒了。

  再說了，還得留著校長搞微操呢！

  晚上酒會的時候，徐多藝就和楊立仁的「好基友」楚材黏在了一起。

  「聽說你最近在追求一個小姑娘。」楚材端著酒杯，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有這回事嗎？」徐多藝故意裝傻。

  「怎麼？不敢跟我說？怕丟了你楊大主任的臉面？」楚材笑道。

  「這事都傳到你楚大秘書長的耳朵里了。」徐多藝摳了摳耳朵，露出一副便秘般的表情，心中卻是猛然一凜，不知道楚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你啊，年紀也不小了，早點成家，好讓楊叔叔安心啊。」楚材拍拍徐多藝的手背道。

  「你還說我呢，我倆還不是半斤八兩。」徐多藝搖頭道，「你這老不成親，是不是想讓我家老爺子賠你一個媳婦啊。」

  立華和楚材的娃娃親雖然黃了，但是兩家世交的關係卻並未因此受損，而且由於立仁在他手下工作的緣故，兩家的交情反倒是更勝往昔。

  「我暫時就不考慮啦，工作要緊，我是勸你，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入眼的，就趕緊下手。」楚材擺手道。

  「其實人家就是我們家一個世交家的小妹妹，和立華關係也很好，這不是正好在無線電學校學習，我就稍微照顧了一點。沒想到，這消息越傳啊，就越邪乎。」徐多藝笑著和楚材碰了一杯。

  都看見了啊，是他老大楚秘書長讓他泡妞的，那要是真泡到了共·黨可就怪不得他了。

  「世交？」楚材稍微提起點興趣，畢竟他們家和楊家也是世交。

  「就是醴陵城南的林家。」徐多藝解釋道，「你還記得楊立青搞砸了我刺殺三省巡閱使的事情嗎。」

  「當然。」楚材點點頭，「不過現在看來，幸好的搞砸了，否則你們楊家都要受到牽連，你我又怎能坐在此處一同飲酒。」

  「是啊，當時槍走火了，誤傷了一位來我家拜訪的小姑娘。」徐多藝頜首道。

  「就是這位林家小姐？」楚材思維敏捷，瞬間便明白了徐多藝話中的意思。

  「不錯。」徐多藝點頭，「當時我親自將她送去的醫院，小姑娘差點就沒命了。」

  「為這事，我家老爺子愧疚的緊，從那以後便沒臉再見林家人。如今恰巧在滬上又遇到了這位林家小姐，她又是我無線電學校的學員，你說我能不稍微照顧一二嗎。」

  「理應如此。」楚材點點頭，遂不再關注林娥之事。

  兩人又天南海北聊了不少的事情，可謂是談笑風生。

  『看來楚材是真拿我當自己人啊，有這位大佬罩著，只要我不犯什麼大忌，肯定是青雲直上了。』徐多藝暗道。

  北伐之時，楚材便是蔣校長的大秘，如今已經是中央黨部的秘書長，取代了現實之中陳立夫的地位，絕對的權勢滔天。

  原劇之中，立仁被立青坑了那麼多次，卻依然可以官至中將，皆因楚材提攜之故。

  甚至在東北戰線潰敗之後，楚材依然有能力保下身為東北剿總副總參謀長的楊立仁，足見他在果黨中的勢力之強，cc系老大的實力可不是吹的！

  只可嘆，最終楚材因理想破滅而吞槍自盡，也算的上是為果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老蔣和楚材來得快走的也快，爭取到了江浙財閥的支持之後，他們還要去處理軍閥混戰的事情。

  徐多藝對這些興趣不大，反正李宗仁、閻錫山他們肯定玩不過老蔣。

  待老蔣等人走後，徐多藝立刻暗中放鬆了對滬上地下黨的搜捕，造成一種外緊內松之象，讓瞿恩等人獲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