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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2:48:29 作者: 多梨
    話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再在這裡留一陣,還不知要被她氣到做出什麼事情……方才捏過她脖頸的手發燙,燙到他心也痛。

    關上門,陳修澤獨自在黑暗中下三樓,這裡的房子有些年頭了,就連台階也建造得狹窄陡峭。下了兩個台階,他才想起自己忘記拿手杖,此刻定是不能再轉身了,陳修澤冷著臉繼續往下走。

    即將邁下最後一個台階時,陳修澤那條有殘疾的腿踩空,他心事重重,沒有站穩,一腳踩落,沒有手杖,跌坐在地。

    風寒月冷,樓梯間只一盞昏黃的燈,陳修澤一手按住涼涼的地起身,站住,回頭看。

    他只看到三樓緊閉的門。

    好似永不開放的一座監牢。

    第49章 探望

    方清芷哭得差點嘔出東西。

    又冷又難受, 並未想到會哭成這樣……她甚至記不起上次自己為什麼哭得這樣嚴重,沒有食物的胃因為飢餓和哭泣而微微抽搐地痛。身上的衣服還有梁其頌的血,已經乾涸了, 眼淚好似沒有盡頭的深淵, 哭到兩隻眼睛都發痛, 她才止住,去洗澡,嘩嘩啦啦地將自己整理乾淨。

    幸而沒有同陳修澤做些什麼,方清芷狠狠擦掉被他攪出的東西, 轉臉看鏡子,看到自己紅紅的眼睛。

    她閉上眼, 撈起毛巾擦乾身體,穿著睡衣, 去給自己煮一份面。

    陳修澤燉的糖水還有一些,方清芷不喝,報復性地全都倒乾淨。自己用一個小鍋煮了麵條,加了些葉子,她頭髮還濕漉漉地向下落著水, 捏著筷子,只小口小口地吃麵, 喉嚨還是痛,痛到她要將東西嚼好多下才能咽得下去。

    怎麼講。

    陳修澤還會不會來,他來了又該怎麼對她, 是不是真用那種可怕的手段……此刻的方清芷已經沒有辦法去想了, 她很累, 頭痛鼻子痛, 胃痛喉嚨也痛, 吃完一份面,簡單清洗後,也不在乎頭髮有沒有干,筋疲力盡,倒在床上便睡。

    次日裡就發起燒。

    方清芷頭痛到難受,早餐也未吃,只喝熱水,到中午,才病懨懨地起床下樓去吃了一份生煎。發燒令她的胃口差,味蕾也好似失靈,嘗不出什麼滋味,勉強吃完,仍舊上樓——

    「大嫂。」

    忽然的一聲叫住方清芷,她轉身看,看到拎著一個保溫飯盒的溫慧寧。夏天到了,她仍穿著長袖長裙,脖子上系一塊兒漂亮的絲巾,露齒一笑:「前段時間就聽說你搬家,可惜我一直無時間。今天終於可以休息,專程來看看你。」

    方清芷高燒還未退,走路也頭重腳輕。溫慧寧同她講話,她聽在耳中,嗡嗡不清,好似在做夢。上台階也費勁兒,幾次險些踩空,幸好扶著牆又穩住。溫慧寧終於察覺出情況不妙,伸手扶她,關切:「怎麼了?」

    方清芷說:「可能昨晚吹了風,感冒。」

    溫慧寧嚇了一跳,立刻小心翼翼攙扶方清芷上樓,緊張不已:「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呢?啊,這麼燙,一定是發燒了……」

    方清芷沒什麼力氣了,半貼著她的身體。溫慧寧身高雖然不若陳家其他兒女那樣出眾地高挑,但也比方清芷高一些。方清芷嗅到溫慧寧身上淡淡的香味兒,是清透的橙花氣味兒,她依靠著對方,大約是燒出幻覺,看到溫慧寧脖子絲巾下有若隱若現的吻痕。

    溫慧寧將她攙扶到房間中,扶她坐著,自己打開保溫飯盒,一層層地往外拿,低頭,有些懊惱:「我不知你病了,不然該做些更清淡的東西送來……只有這些湯湯水水,煲了乳鴿。」

    方清芷現在吃不下什麼,但不忍拂她好意,強撐著喝了些湯。陳修澤,陳啟光,溫慧寧,三個人都是極會下廚的,乳鴿也煨的香,骨頭都煲爛了,她低頭喝湯,溫慧寧飛快地洗了乾淨的草莓和小番茄,放在桌子上,又囑託方清芷稍等一下,她下樓打電話給私人醫生,讓他們過來為方清芷看病。

    這裡的確連應急的藥箱都沒有,等醫生趕到,測量體溫,才發覺方清芷已經燒到三十八度五,不知她從何時開始發燒,立刻物理降溫,讓她快快躺下休息,喝藥。

    方清芷沒同她講幾句話,生病令她頭痛,藥物又有助眠成分,不多時,她便好好地躺下,睡了過去。

    著急的溫慧寧奪命連環call兄長,等陳修澤剛接通,她也不在意在室外,著急叫:「大哥!大嫂快死掉了!!!」

    「少說不吉利的話,」陳修澤斥責她,「怎麼了?」

    「想知道怎麼了你自己來,」溫慧寧握著話筒,「若不是我今天過來看,只怕你今後永遠再也見不到方小姐。沒有你這樣的,大哥,好不容易將人帶到自己身邊,又讓人搬出去,還不管不問……難道男人都這樣,喜新厭舊只求刺激?」

    陳修澤按額頭,他昨晚幾乎沒怎麼睡,只清晨才閉了眼,醒來便委託妹妹來帶著飯菜瞧清芷。他剛吃過午餐沒多久,接到妹妹這樣沒頭沒尾的話,太陽穴突突地跳:「你先冷靜,清芷到底怎麼了?」

    「病了,高燒不退,」溫慧寧說,「一個人住在這裡,午餐只吃幾口,瘦得皮包骨頭,眼睛一看就不知哭了多久,紅得讓人心疼……」

    陳修澤說:「我等會兒過去,你先看著。」

    ——昨夜氣惱之下,口不擇言,說了許多不該說的氣話。

    哪裡真捨得放下她不管?那他豈不是真成了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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