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菩提心，魔祖動

  「善哉，善哉，師兄高明！」

  諸多尊者念頭一轉，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摩訶迦葉巧妙運用了遊戲極致，只要我自己把自己打成殘血，卡住了bug，那就死不了。

  魔漲佛消，終究只是消，而不是滅。

  未來時空，有大劫難，佛門要保存實力，就要以退為進，犧牲自己的部分，換取魔道大盛。

  如此一來，未來風險，讓大漲的魔去抗。

  等風險過去了，魔門必定是被打擊，這個時候，佛門就可以從末法時代，重新崛起。

  即便風險不過去，因為羅睺與佛祖的特殊關係，佛魔一體，佛門需要魔頭煉心，魔頭也需要佛門獻身，其中藕斷絲連，只會削弱，不會斷了傳承。

  「唉……」

  諸佛尊者中，降龍羅漢嘆息一聲：「可憐眾生皆苦。」

  大迦葉神色平靜道：「殺一人而救天下，可否？！」

  如今的佛門，便要面臨這個難題，恰如一輛火車在一個軌道的分叉口上，有十個孩子和一個的孩子，你可以控制火車的方向，你會怎麼做？

  一個孩子就是現在眾生，十個孩子便是未來無量眾生。

  一位尊者厲聲道：「先殺後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不殺不救。」一個羅漢不認同搖搖頭

  「所以，你只是自了漢！」那位尊者放聲大笑道

  現場一陣喧譁，諸佛尊者，紛紛表達了自己不同的意見，聽得大迦葉眉頭一皺，大喝一聲：「佛門淨土，修得喧譁。」

  「現在是論大劫，不是辯經的時候。」

  「降龍，欲意何為？！」

  降龍尊者面露慈悲，無比寧靜道：「殺一人而救天下，那麼請殺和尚。」

  「殺了伱，也救不了天下。」一尊白色佛陀突然開口勸阻道：「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當生如是心：我應滅度一切眾生，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

  度化眾生只是名相，恰如三千之數，不止三千，只是詞彙。

  度盡一切眾生，只是一個願望，甚至嚴苛點來說，是一個美好的執念。

  是指著佛門修行者，當有度化眾生的佛心，而不是追求度盡眾生，因為，眾生不可能度盡，那是執念。

  有執念，不可能成佛，只會入魔。

  佛陀追求解脫，涅槃，寂滅為樂。

  唯有放下，才能登臨彼岸，不必乘船。

  大迦葉頷首示意道：「降龍，執著於眾生被渡就會陷入我執，實無眾生可渡。」

  降龍尊者點點頭，雙手合十道：「佛說，渡盡一切眾生是願，是眾生渡我，非我度眾生。」

  「和尚不以渡盡蒼生為己任，願發菩提心，渡一人，便是渡蒼生。」

  虛空震動，朵朵蓮花綻放，似乎有天人在歌頌，天女飛舞。

  諸佛讚嘆：「降龍已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入大乘道，可為十地。」

  「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塗苦。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

  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降龍一心為救天下蒼生，心中不留一念，不是己求，是為他求。

  在人世間，這便是無私聖人的境界，在佛門中也是覺他的開始。

  一位覺他菩薩誕生，本該是無上喜事，可偏偏是在大劫來臨，這喜事也不歡喜了。

  大迦葉嘆息一聲，揮揮手道：「既已入大乘，那你下山去吧。」

  降龍菩薩面露慈悲，俯首一拜，發菩提心，誦讀一聲佛號：「從於無始，以至今生。所造罪業，無量無邊……今發菩提，分別有念，平等無念……」

  「唯願，眾生平等！」

  背後浮現一輪光輝，在風中搖曳，其中有一朵白蓮綻放，香氣撲鼻。

  一條虹橋自腳下而生，跨越踰健達羅山、伊沙馱羅山、朅地洛迦山、蘇達梨舍那山、頞濕縛羯拏山、毗那怛迦山和尼民達羅山，下了佛國淨土，入了滾滾紅塵。

  靈山上一位尊者嘆息道：「此去多劫。」

  大迦葉淡然一笑：「煩惱是菩提，菩提是煩惱，今日離開的降龍，未必不是我佛門，未來的一線生機。」

  諸佛尊者若有所思，他們都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清楚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面的道理。

  先前說的話，不過是自身立場罷了，屁股決定腦袋。

  佛說佛語，自了漢說清淨語，而大迦葉需要以佛門的角度出發，看著全局。

  反對的人都離開了靈山，再也沒有力量，阻攔釋放羅睺。

  一道文書跨越空間，踏入歸墟湮滅之地。

  人世間的大羅者，都被封印在混元界，但有幾個倒霉蛋，例如第一魔祖羅漢，例如祖龍，在盤古掀桌子之前，就已經被封印了，不需要二重封印。

  這原本是苦難，但隨著洛風發飆，將大羅全部關小黑屋，在外部封印的人，反而有了脫困的希望。

  歸墟廣大，猶如一片寂靜宇宙，其中群星閃耀。

  羅睺位居其中，顯化無上法相，上半身化成黑暗神魔，長有四隻手，一隻手托著宇宙生命，一隻手托著宇宙運動，一隻手托著宇宙創造，一隻手托著宇宙終結，下半身演化出多條龍尾的型態，恰如一道道星河流轉。

  目光去看向外界，他雖然不能出去，但，是可以通過魔氣，魔念干擾人世間。

  眾生皆有佛性，亦有魔念，心魔不絕，羅睺永遠能看到大千世界。

  靈山上諸佛起了凡心，一部分是自己受香火影響，還有一部分是羅睺在暗中施法，推動這一進程。

  靈山不止無佛，更是有魔！

  文書炸開，露出獨屬於佛門的萬字印記，溜溜轉動，解開一切封印。

  「終於來了！」

  羅睺不禁長嘯一聲，舒緩心中的快意，寂靜黑暗宇宙一縮，化作魔祖手中一顆痣，其中無數生命猶如影像保留。

  這是他在牢房中，打發時間的小手段。

  不過，如今出來了，自然不用自娛自樂了！

  「諸天大羅不在，這宇宙就是我……」

  「等等，那是什麼！」

  羅睺踏出牢房的腳步一頓，頓時看向了北俱蘆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