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食屍

  吃下野兔內臟後，剛開始確實是好受了一些，但在兩分鐘後更加劇烈的飢餓感涌了上來。就好像是那幾塊內臟進一步地吸乾了宋冶體內剩餘不多的營養。

  可再餓，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去搶了趙青蕾手中的兔肉。

  「咕咚。」宋冶輕輕地咽了口口水，閉上眼睛控制著身體內越發難以忍受的飢餓。

  進食完畢後，一男一女兩人再度出發。

  趙青蕾在吃飽喝足後，心情很明顯好了不少，一路上上說說笑笑的，跟宋冶說著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

  又是一下午略帶枯燥的行程，天上的太陽再度漸漸落山。

  經過一下午的體力消耗外加太陽的暴曬，宋冶體內的水分也已經消耗殆盡，空空如也的消化系統一陣陣生疼。

  到了晚上，喪屍活躍的程度會大大加強，對於他們而言，夜晚才是活動的時間。

  不論宋冶還是趙青蕾，此刻都不再言語，看著越來越黑的天空，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別怕。」像是看出了趙青蕾心中的擔心，宋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嗯。」趙青蕾點了點頭，有宋冶在，確實是會安心很多。

  ……

  這次的夜晚，沒有雨，碩大的月亮掛在天上，照出了綠色的草皮。

  對於宋冶而言，最大的問題絕對不是今晚的喪屍，而是怎麼解決自己胃中空空如也的感覺。

  飢餓感像是一隻螞蟻，在宋冶的身上爬來爬去，還時不時咬上一口，這太折磨人了。

  宋冶此刻算是明白，為什麼在過去，鬧饑荒的人類會吃自己的夥伴，因為飢餓的感覺實在令人崩潰。

  看了看自己胸口，腹部和大腿的彈孔，已經幾乎痊癒了，宋冶此刻猜測，自己莫名其妙獲得的自愈能力，是在極速消耗體內營養的。

  上次被爆頭應該也是因為這自愈能力才得以存活，那一次醒來整個人虛弱的要命。

  如果不是吸乾了一具還算新鮮的屍體，估計就憑營養不足都能讓自己原地去世。

  由此可見，自己絕對是獲得了至少一部分吸血鬼的能力了，艾琳娜的轉換儀式倒也算不上完全失敗。

  這次確實是裝大發了，宋冶想到，早知道就不逞能了，非得把整隻野兔讓給趙青蕾。

  天徹底黑了，兩人還在緩緩地前進，不知為何，宋冶覺得四周的環境有點眼熟，但一時間卻說不上來什麼。

  在約莫走了一小時後，兩人倒是碰到了一隻喪屍。

  發出嘶吼的喪屍朝著帶頭的宋冶衝過來，以為遇到食物的它還沒意識到這是它最後一分鐘的生命。

  三下五除二砍下了喪屍的腦袋，宋冶擦了擦手，兩人於是繼續朝著和平鎮前進。

  這是第二天了，如果不出意外，二人抵達和平鎮的時間將會在明天晚上，至少是後天早晨之前。

  「哇啊~」趙青蕾打了個哈欠，抹了抹了自己有些朦朧的雙眼。

  「困了？」宋冶問道。

  「不困。」趙青蕾回答。

  「不困你打哈欠？」

  「好吧，」趙青蕾再度打了個哈欠，「確實有點困。」

  宋冶先是抬頭看了看天空，再環顧了一下四周。

  「那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先睡會。」宋冶道。

  趙青蕾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到地上，隨後躺了下來準備開始休息，一天的趕路實在是太累了。

  宋冶其實也蠻累的，但他最近忽然發現，自己在晚上熬夜，倒也沒有那麼嚴重的困意。

  坐在趙青蕾身旁充當保安的宋冶眼觀四方，胃中的絞痛和劇烈的飢餓感在一瞬間涌了上來。

  宋冶拔了幾顆地上的野草，放入口中咀嚼，可濃烈的草腥味不得不逼迫他把野草吐了出來。

  「呸呸呸。」

  這啥玩意啊，哪有這麼噁心的草，真不知道這片土地里用的是什麼化肥。

  宋冶站起身來，睜大了眼睛搜尋著四周，期望能找點什麼能吃的。

  可這一切，終究是徒勞，不過在宋冶尋找的時候，耳畔的腳步聲卻是響起。

  幾番交鋒下來，宋冶再度輕鬆地將手中的匕首插入喪屍的腦袋。

  他發現這隻喪屍跟以前的有些不一樣，皮膚很明顯有著些彈性，身上的腐臭味也沒來的那麼重。

  就像是剛剛變成喪屍不久，腐爛程度屈指可數。

  就在思索這隻喪屍為什麼能保持這麼新鮮的檔口，宋冶的肚子再度是爆發出巨大的飢餓感。

  靠！宋冶在心裡罵了一聲。

  而飢餓感的起源，居然是身前的喪屍屍體。

  宋冶非常震驚，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判斷眼前的喪屍屍體是可以食用的。

  儘管這具喪屍沒腐爛的那麼嚴重，可這仍是一具屍體，不是什麼野生動物。

  「咕嚕。」不知為何，宋冶咽了一口口水，這下意識的行為另宋冶自己都有些厭惡。

  咬了咬牙，宋冶下定了決心，隨即一腳把喪屍踢開。

  我宋冶今天就是餓死，也不可能碰這玩意一下。宋冶如是想到。

  五分鐘後，宋冶放棄了。

  拿著匕首把喪屍身上的肉塊輕輕切下，他不可能在此刻生火，先不論被趙青蕾發現怎麼解釋，火是很容易招來喪屍群的。

  幾隻喪屍還好，喪屍群絕對是宋冶抵擋不住的。

  喪屍肉的氣味，還是一如既往的臭，但這隻喪屍的臭味，卻是宋冶能夠接受的。

  輕輕地把肉塊放入嘴中，差點沒讓宋冶當場去世。

  那味道就像是一塊用腐肉做成的臭豆腐，之後再放入茅坑發酵三年，油炸後淋上用糞便做成的醬汁。

  那已經不是用一言難盡能夠形容的了。

  一感受到如此複雜的味道，宋冶就把肉塊吐了出來，乾嘔了數十秒，才勉強穩住。

  又思考了一分鐘的人生，飢餓感再度逼迫宋冶下口。

  這回，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適應了，雖然有些噁心，但至少沒有吐出來。

  肉塊進入胃後，好像就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宋冶的精神一下子都亮了起來。

  隨後是第二塊，第三塊……

  這幅噁心的畫面不論誰看到都能嘔吐半晌。

  宋冶吃飽後，用泥土和野草清了清口腔中的異味，又坐回了趙青蕾身邊。

  不管自己變成什麼，答應要護趙青蕾周全的承諾不會變。

  後半夜，肉塊已經消化殆盡，飽腹的感覺讓宋冶一陣陣昏沉，一度想眯會眼睛。

  正在此時，宋冶再度聽到了一連串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和以往的都不同，那不像是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