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督察

  我一時間語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靜靜的看著蔣警官。

  我知道此時此刻將警官的心裡一定是火山一樣的想要爆發出來，但是他現在正在極力的壓制。

  他沉默了一會兒，等那個護士走後拿起手機給法醫打了一個電話。

  其實這個時候就算法醫不過來，古董商人的死因也很明亮，就連剛剛那個醫生都說了，一方面是因為缺氧，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血管內的血液凝固了，導致心臟驟停而死。

  可不管怎麼說，這是警方的一大失誤，蔣警官是有不可避免的責任的。

  現在想要推辭，根本是不可能的了。

  法醫很快就趕到，他對屍體進行了一下檢查，嘴角也跟著抽了抽。

  蔣警官默不作聲的看著法醫，等著他的解釋。

  等法醫收拾完之後站起來說道：「死者的死亡原因，確實是因為這兩點，沒有問題。」

  蔣警官臉上的肉跟著抽了抽：「也就是說，他確實是因為，有人拆掉了，他輸液的器具，空氣進入體內，導致心臟驟停而死？」

  法醫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事實上他和我一樣都知道蔣警官現在心裡一定窩一團巨大的火焰，這個時候的我們還是少說話的好，免得惹得蔣警官發火。

  蔣警官的臉色也格外得鐵青，他衝著法醫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等到法醫走後，蔣警官衝著我說道：「如果行兇的人是趙元昊，也就是說他行兇的時間就在咱們剛剛睡著的那一會兒，可是你不感覺奇怪，我睡覺這麼輕的人，而且我已經答應過你說，我把你叫醒之後再睡，結果……」

  蔣警官話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間停頓了一下，我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蔣警官一定想起了什麼，連忙朝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在想有人在我們這裡下了一種藥，才會使我們產生睏倦感？」

  他嗯了一聲，又說道：「只是很奇怪的是，他為什麼只殺了古董商人，而不殺掉你和我呢古董商人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對他造不成太大的威脅，而真正能威脅到他的人只有你和我，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趙元昊的話，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陪我玩兒，什麼時候把我玩到崩潰，自殺，他才會滿意！

  我朝著蔣警官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個兇手真的是趙元昊的話，他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折磨咱們。」

  蔣警官看了我一眼，隨即對我說道：「這樣吧，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了，再說過多的廢話已經沒有用了，咱去監控室看一下，這裡有層層的警察保護，我想趙元昊只要進了肯定會留下蹤跡，或者說在我們醫院裡面這時候趙元昊就已經在，所以他才能做到這麼悄無聲息的殺掉一個人。」

  我的腦海里一片混亂，蔣警官現在在說什麼？我心裡都不清楚，只是很茫然地沖他點頭。

  而他也不再多說廢話了，徑直朝著監控室走了過去，因為他是警察，有權對這裡進行調查，所以監控室里的人並沒有攔著我們。

  蔣警官對著，今後只只細細的掃了一遍，我也跟在他後面仔細的看。

  但是等我們看完監控之後，卻大失所望。

  因為在監控之中我們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渾水摸魚，摸進了我們在那間病房裡。而門外也始終站著兩個特警，那就奇怪了，趙元昊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進來的？難道是他變成沒有實體的魂魄，從門中擠進來的嗎？

  趙元昊是一隻鬼，這種可能倒也不是不存在，但是，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如果趙元昊真的通過這種方式來找我們的話，他又何必做那些複雜的動作，只要他輕輕一點，古董商人就會死才對，到時候給我們留下的問題就更大，那他為什麼要拔掉他的針頭呢？

  我始終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使勁的按著眉心，保持腦子裡面的清醒。

  蔣警官看了好大一會兒，他的感覺和我是一樣的，在這裡面什麼都沒發現，確實也有些大失所望。

  我瞠目結舌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去勸慰為蔣警官。

  而蔣警官這個時候去站了起來，對我說道：「咱們必須儘快找到趙元昊，這個王八犢子殺人不眨眼，一直讓他們這麼胡作非為下去，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呢，咱們現在要辦的就是儘快把它解決掉。」

  蔣警官說的沒錯，我咬了咬嘴唇，朝著他說道：「可是咱們現在該怎麼找？我也希望趙元昊死在槍口之下，為那些死去的冤魂昭雪。」

  蔣警官沉默了，一言不發的看著我，我們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一直到了第二天天亮。

  這個時候蔣警官突然對我說道：「一直在醫院裡面悶著，對咱們身體也沒什麼好處，思緒反而會更亂，我帶你出去透透風，順便想想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嗯了一聲，跟著蔣警官要出去，但是就在我們下去之後，卻看到醫院外面站著一大群的記者。

  看到我們兩人出來了，這群人就像瘋了一樣朝著我們涌了過來。

  聽他們的問話，他們已經知道了醫院裡面發生的一切，而他們所問的問題也全部都是貶低或者懷疑，警方能力的話。

  我終於明白趙元昊為什麼要那麼做了，他這完全是在，折磨我們。

  蔣警官艱難地應付著記者的問話。

  過了有大半天的時間，這群記者才算離開了。

  但是蔣警官卻面色蒼白，我看到他這個樣子，忙想問他怎麼了，可我話未出口，蔣警官的電話就突然間響了起來。

  他的電話鈴一響，我的神經也陡然間就緊繃了起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我的心裡蔓延著。

  蔣警官拿起電話之後，眉頭也跟著挑了挑。

  我忍不住朝著他問了一句：「，這電話誰打來的呀？」

  蔣警官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對我解釋道：「省公安廳的督察組打來的，看來咱倆，又要有好果子吃了！」

  蔣警官把話說完之後苦笑了一聲，隨後按了接聽鍵。

  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從裡面傳來了一個粗獷的聲音：「是蔣宇嗎？我是省督察組的高文亮，鑑於你們在政治上的失誤，我們奉上級命令，對你們進行嚴肅調查，麻煩你們現在回來一趟警察局，我們在這裡等著你們。」

  電話那頭把話說完就掛斷了，我一臉難以置信地朝著蔣警官問道：「他組織是什麼意思啊？他說是想把責任推在你的頭上啊？」

  蔣警官聞言冷笑了一聲，說道：「這黑鍋嘛，總得有人來，背其實咱們也是為了辦案，才會弄出這麼大的事兒了，我承認這是我的失誤，但是，剛剛那群記者的出現，卻讓我感到心寒啊！怎麼？既然人家已經來了，咱們在這裡耗時間，讓人家等著就不合適了。」

  蔣警官說完也不管我在想什麼，大步流星的就朝著前面走了過去。

  儘管我承認現在我也極度的不高興，可是到如今我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跟著蔣警官一起回了警察局。

  到的時候，高文亮二話不說，命令旁邊的一個警察摘掉了蔣警官的警察證，說道：「這個榮譽的勳章，暫時我先沒收了，等你們接受完調查之後，確定你們沒有在裡面搞鬼，或是上級給出指示，這個東西我們可以歸還給你。」

  蔣警官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而高文亮卻說道：「根據上級的命令，麻煩你脫下這身警服，然後，跟我們去一趟省督察組。」

  蔣警官還是沉默不語，去了更衣間，默默的把衣服脫了下來，迭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了柜子里。

  對於一個警察來說，那身警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現在要蔣警官，把警服脫下來，對他來說無疑就是一個巨大的創傷。

  而且還不止如此，在蔣警官走出來之後，高文亮更過分的給我們兩個人戴上了手銬。

  我長這麼大了，還沒有戴過手銬，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讓我感覺怪怪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朝著高文亮說道：「我說警察同志，就算有所失誤，我們也是為了辦案才導致的，我們這又不會逃走，你們給我們帶個手銬，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們……難不成你把我們認成罪犯了？」

  高文亮正想呵斥我，蔣警官去提前一步說道：「這是省里的決定，和高同志沒有太大的關係，你跟我在一起呆了這麼久，我們警察辦事兒難道你還不清楚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誰想把手銬銬在自己同志的手上，只不過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罷了，你要適應才行。」

  我知道蔣警官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為了幫我挽回一個顏面了，有了一個台階下，我自然就閉住了嘴巴，不再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