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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內亂

2023-11-30 09:25:28 作者: 千年龍王l
  「早就想誅殺此賊,今日正好借著秦軍的由頭殺了此賊。」韓秀這話說得陰險,作為守城將領他是有權利肅清城內奸細的。而且奸細這玩意,不需要什麼實際的證據。只消韓秀說你是就足夠了,一個奸細的罪名足夠韓秀可以將韓匡先斬後奏。

  韓秀性子暴躁,想到就去做絲毫不考慮後果。既然對韓匡起了殺心,便立刻叫來心腹將領暴鳶,吩咐暴鳶帶著一隊人馬誅殺韓匡。

  這暴鳶生得豹頭環眼,乃是韓國軍中有名的猛將。在剛剛結束的戰爭中,就是他帶著兩千敢死之士秘密摸進秦人控制的城池。夜半時分舉火為號,殺死守城軍卒一舉打開城門,這才讓韓國軍隊迅速取得了戰爭的主動權。

  韓秀這邊吩咐暴鳶,卻沒有見到旁邊的廖平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別以為他給韓秀出主意是為了韓秀著想,實在是韓匡看中了他心愛的小閨女。已經幾次威逼,要娶過門當妾室。廖平最疼愛這個小閨女,那是含在嘴裡都怕化了,豈能讓她投進韓匡那個火坑。

  思索多日沒有結果,正巧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聰明的廖平就想到了這個主意,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老子不義。而且廖平也知道,就算沒有自己這副爛藥。韓秀與韓匡之間也已經是勢同水火,韓秀想殺韓匡也不是一天兩天,這一次只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比較好的藉口而已。

  事情進行到現在,似乎韓匡是死定了。可無論是廖平還是韓秀都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暴鳶。

  作為陽翟城中與雲家關係最為密切的人,韓匡手裡很是有一些好東西的。例如雲家從不外賣的精鋼鎧甲,韓匡就通過種種手段從烏孫季長手裡弄過來一副。他弄這副鎧甲開,就是為了籠絡暴鳶。

  作為對頭,韓匡也不是白痴。他知道,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克的道理。自從和韓秀結仇之後,韓匡就一直在想辦法拉攏韓秀身邊的人。當然,這些都在私底下進行。而暴鳶,自然也是重重之重的人物。

  暴鳶是個不折不扣的武痴,對於兵甲器械看得比自家婆娘都重要。得了雲家的全身板甲,自然的樂得後腦勺開花。本就對韓匡的拉攏欲拒還迎,現在更是默默的勾搭到了一起。

  而這一切自負的韓秀都像一個傻子似的,被瞞在了鼓裡。韓秀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將軍會為了一件鎧甲會出賣自己。

  「少君可知暴鳶這次來是做什麼?」見到暴鳶帶著大批的軍卒來到府中,韓匡若是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可真就是白痴了。

  「暴鳶,你可知道。若是我死了,別人休想源源不斷的從平涼拿回犀利的兵器,堅固的盔甲。殺我一人得了一時的痛快,可韓國與平涼的交流將會從此中斷。暴鳶將軍,你確定要這樣做?」韓匡知道,暴鳶是個武痴。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將韓國軍隊打造得天下無敵。而雲家的兵刃鎧甲,是最能直接幫助他達成目的的東西。

  「少君!話不必多說,若暴鳶想取你性命。你的人頭,如今已經不在脖子上了。不過暴鳶這一次幫了你,將軍怪罪下來。暴鳶的人頭可要不保,少君如何幫助暴鳶和這些弟兄脫身?」

  韓匡這些年的歷練,智商和情商都有長足的進步。暴鳶這樣一說,他就明白了暴鳶的用意。任誰都想當說了算的人物,這暴鳶自然也不例外。這話里的意思,明顯就是想幹掉韓秀取而代之。看著眼前這個肌肉男,韓匡笑了。就是喜歡這種又有肌肉,又有腦子的傢伙。

  「暴鳶將軍可以現在就跟隨本君進宮面見大王,將韓秀的不臣之心告知大王。韓秀執掌陽翟城防多年,部屬遍及各處城防。在此危急之際,冒然發難必將引起動盪。若是有暴鳶將軍收尾,想必軍中就會安靜許多。你說是吧!」

  「哈哈哈!跟少君辦事就是痛快,只要韓秀不再。陽翟的城防,我暴鳶一力承擔。多的不敢說,阻敵月余還是有把握的。」暴鳶比較自信的說道。陽翟城防,自韓秀以下就數他威望最高。換一個人來,那些將軍校尉或許還會不服,對暴鳶來講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好,月余之後想必趙國與魏國的軍隊就應該開到。到時候,秦國人想要攻下陽翟,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韓匡說完拉著暴鳶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出了韓匡的府門,向著韓王安的王宮中去了。

  「將軍,不好了。暴鳶將軍沒有殺少君韓匡。而是和少君一起,去了王宮裡面。」韓秀在陽翟混了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是白混的。雖然暴鳶帶去的都是心腹士卒,但這麼多人裡面難免有韓秀的人。

  韓秀聽到這個消息,腦袋「嗡」的一聲就要炸開。千算萬算,他都沒有料到暴鳶會背叛自己。這下可好,現在狐狸沒有打到反而惹上了騷。那韓匡是大王面前的紅人,又有暴鳶幫著。自然是到大王面前一告一個準兒,別看城外大軍壓境。可陽翟城裡,到底還是韓王安說了算。

  如果韓王安要對付自己,雖然韓秀是王叔的身份。說不得也難逃項上這一刀。

  其實韓秀也知道,自己執掌陽翟城守多年。城中兵將皆是他的門生故舊,在他手下提拔上來的人也不在少數。在陽翟城裡他的威望日漸增高,韓王安早已經對他有了猜忌。只是一直想利用他的威望,來鎮壓軍中對韓王的不滿情緒而已。

  「將軍,那韓匡一直負責與雲家聯絡。在大王的心目中,地位非常重要。而且這一次暴鳶臨陣倒戈,對將軍也非常不利。將軍請速速做出決斷,不然後果難以預料。」廖平知道暴鳶叛變的消息,心裡立刻就亂成了一團麻。別人不知道,暴鳶是知道的。這主意就是他廖平出的,只要暴鳶說出來。韓匡還不生生撕了他,那時候別說獻上自己的女兒。就算獻上自己的老婆,韓匡也會將他幹掉。

  「先生的意思是……!」看到廖平的神色,韓秀心中也是一番慌亂。現在外有秦軍圍城,內有韓王想要幹掉自己。就算插上翅膀,他韓秀也飛不出去。想要活命,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向秦人投降,可他身為韓國王族,怎麼能置祖宗基業於不顧,打開城門放虎狼一樣的秦軍進城。可不投秦軍,自己的性命……!一條生路一條死路,兩難之下韓秀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

  「將軍……!您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這麼多的兄弟們想想。他們都有家眷在城裡,若是大王想要除去將軍。他們怎麼辦,他們的家人怎麼辦?將軍……!」廖平這樣一說,韓秀身邊的將軍們立刻跪倒一大片。

  「將軍……做決斷吧!咱們不受這份鳥氣!」

  「對,將軍。咱們不受那韓匡的鳥氣,我們大家誰也不服就服將軍。若是將軍不再了,誰還能將心用在打仗上。」

  底下立刻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中軍大帳裡面一時間亂糟糟的,好像是一座菜市場。

  韓秀在進行兩難的選擇,韓王安也在做兩難的選擇。自從在城牆上被羞辱之後,壓抑多年的情緒終於開始了總爆發。回到宮中開始,韓王安就在不停的砸東西。杯盤碟盞,昂貴玉器。甚至是價值千貫的雲家玻璃器皿,也被盛怒之下的韓王安摜在了地上。城牆上的一幕幕,已經將他心裡的火徹底勾了出來。

  這時候,忽然韓匡覲見。一同來的,還有韓秀的副將暴鳶。韓王安很詫異,這兩個人怎麼搞到了一起。

  韓匡很客氣,進門之後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然後就是扯著嗓子嚎啕大哭,旁邊的暴鳶也跟著跪了下去。

  聽完兩個人的敘述之後,韓王安反而安靜了下來。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無論如何保住自己的政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無論是誰守城,堅持到援軍的到來才行。怕就怕……想到這裡,韓王安打了一個激靈。

  「你們出去,容我想想。」韓秀一揮手,示意跪在地上的將軍們出去。他痛苦的抱著頭,兩個小人在腦子裡不斷的掐架。祖宗的江山和自己的性命之間不斷爭奪,韓秀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

  「將軍……!」廖平還待再說!

  「你也出去……!」韓秀厲聲喝道。

  廖平嚇了一跳,趕忙退了出去。不過此時他的心裡也在盤算,若是留在城裡現在只能是死路一條。可若是投靠大秦,自己或許還有一條生路。想到這裡,他轉身找來了幾名韓秀的鐵桿心腹。

  「幾位將軍,大將軍待我等有知遇之恩。想要報答大將軍就在今天,如今廖平敢冒殺身之禍為大將軍尋一條出路。不知道諸位將軍,肯不肯隨廖平走這一遭。」廖平努力做出一副忠肝義膽的樣子出來。

  「先生儘管吩咐,只要為了大將軍。刀山火海,我們兄弟都下得。」

  廖平一笑,都是聰明人。知道韓國勢弱,尤其是韓王安在城牆上的舉動。更加的打壓了他們的的信心,守著這樣一位貪生怕死沒有出息的帝王,還不如另投明主給子孫尋一條出路。

  王翦正在剛剛立起來的帥帳中觀看地圖,忽然中軍校尉瘋了一樣的衝進來,大聲嚷道:「上將軍,好消息,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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