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信陵君
2023-11-30 09:25:28 作者: 千年龍王l
「校尉大人,沒辦法了。這些人是要活生生將咱們困死在這裡,拿馬衝出一條路來或許可行。」托合齊想了一下,居然還真想出一個辦法來,只是代價昂貴了些。
「他娘的!馬見到火會害怕,怎麼肯衝過去。」左軍校尉急吼吼的道。
「蒙住馬眼睛,蒙住馬眼睛就行。」
左軍校尉眼前一亮,立刻吩咐人將馬眼睛蒙住。抽出劍來往馬尾巴上一捅,受驚的戰馬立刻狂奔出去。顧不得前面是熾熱火海,嘶鳴著便沖了上去。戰馬撞在燃燒的木頭上,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有些馬撞斷了骨頭,哀鳴一聲倒在地上。熾熱的火焰立刻席捲全身,戰馬慘嚎著蹦了起來,隨即又摔倒。
義渠人從小生活在馬背上,人人都視馬為自己的家人。看到這樣的場景,許多義渠士卒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再上!」左軍校尉見到用馬沖陣果然有效,尤其是那些倒地不起的戰馬。用身子生生壓滅了好大一片火焰。若是此時有人跟上去,說不定能夠滅火。
又一隊戰馬蒙住眼睛排成一列,軍卒們流著淚在馬屁股上戳了一下,戰馬嘶鳴一聲便衝進了火海。
雲玥再見到左軍校尉的時候,這傢伙打卷的鬍子已經沒了半邊。臉黑得好像一個鬼,說話的時候顯得牙特別白。跟隨他進軍的八千軍卒,折損了三成以上。馬匹損失更是嚴重,這一陣是結結實實的慘敗。
看著狼狽不堪的左軍校尉,雲玥直吸溜牙花子。這他娘的怎麼和義渠君交代,知道的是他手下著急搶劫孤軍冒進。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送他的手下去給自己趟雷。
「襲擊你的是什麼人?」雲玥站在馬車上,低頭看著左軍校尉道。
「不……不知道!他們在山崖上,我們根本看不到人。」
雲玥無語,你他娘的就不知道派一隊斥候在前面?被人陰了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若是在自己手下當差,雲玥會第一時間砍了這貨,免得今後禍害軍卒們的性命。
多多少少得給義渠君一點面子,能做到左軍校尉的,一定是老傢伙的心腹。自己就這麼砍了,有些不合適。
「下去治傷吧!」雲玥揮了揮手,既然不能處置。只有放走,看他這樣子一頓軍棍未必挨得下來。
見雲玥沒有難為自己,左軍校尉大喜。深施一禮之後,便兔子似的跑得飛快。
「你不是說東三郡的人手被杜壁幾乎帶空了,只有數千人馬麼?這是怎麼回事?」雲玥扭過頭來詢問郅梟,這傢伙口口聲聲跟雲玥說東三郡現在沒什麼守備力量。除了公子府裡面還留了一兩千人,杜壁將能帶的都帶了出來。
雲玥部下都是騎兵,推進速度異常的快。這些人,絕對不可能是被雲玥打垮的潰兵。
「啟稟侯爺,這些人似乎是魏人!」郅梟叉手施禮答道。
「魏人?你如何確定是魏人?」雲玥一下聯想到那個名字,莫非是他來了?不會吧,來的這麼快?杜壁也只不過剛剛兵敗三天而已!
「侯爺請看,這是在傷病身上起出來的箭。箭簇寬闊,血槽扁平。這是魏人用的箭,若是秦人用的箭矢。箭簇是三棱的,殺傷力比這個要好很多。」郅梟雙手捧上了一枝弩箭。
箭頭上帶著血,還沒有完全乾掉。看得出來,是剛剛從身體上拔出來的。
「侯爺!這是魏人用的箭矢,可以肯定。函谷關外出現的是魏人!」敖滄海也看了看那箭簇,很肯定的說道。他出身趙國軍營,對三晉軍械了解頗深。不比常年在秦楚邊境打熬的郅梟差。
「魏人?信陵君?」雲玥自言自語道。就算已經猜出來是這個傢伙,可真聽人說出來又是一回事情。來得好快啊!現在這傢伙堵住了函谷關的出口,自己想出關可就難了,後世的潼關號稱天險天成。黃向坡,禁溝,和十二連城,秦嶺,黃河構成一個獨立體術守要塞。
那時候帶著曉靜參觀可是看了一個仔細,雖說潼關的建設是在漢朝末年。現在潼關城不在,可天險卻是實實在在的在哪裡擺著。想過去,不付出代價可怎麼行。
「據屬下所知,應該就是信陵君來了。」郅梟躬身接話道。
「怎麼說?」雲玥問道。
「公子成矯一直都在與韓國暗通款曲,怎奈韓國國弱兵疲,不能給予必要的援助。於是韓夫人與夏太后便找上的同屬三晉的魏人,魏公子無忌給了成矯許多支援。包括兵刃,錢糧等等,成矯這才有能力發動叛亂。所以,魏國人與韓國人一定會插手兵力薄弱的東三郡。只是不知道,信陵君是否真的會親自來。」郅梟是杜壁的副將,知道的訊息比較多一些。
雲玥聽得直冒冷汗,盛名之下無虛士。打過幾次交道,雲玥深感這位信陵君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雖然沒有見過,但幾次打交道都是險象環生。若是他占著潼關,定然不會輕易放開口子。讓自己過去,而自己偏偏帶的大多是騎兵。步卒根本就沒跟上,難道讓老子的騎兵去攻擊城關?
雲玥急得團團亂轉,現在要的就是趕快進入到東三郡。別的可以不管,郅梟和他手下的家人必須撈出來。這可是好幾萬人口,沒這點誘惑老子才不願意來東三郡這狗都不拉屎的地方。
敖滄海與郅梟都站著不說話,這倆傢伙雖然打仗都很行。但他們都了解函谷關的地形,若是輕易出擊必定會走義渠軍的老路。誰也不願意,拿自己兄弟的命往裡面填這個大坑。
過了好一會兒,范增忽然說道:「侯爺!其實若想破關倒也不難。」
「哦!你倒是說說。」雲玥扭過頭,看著范增道。
秋日裡的夜晚,下玄月高高掛在天上。好像一個頑皮的孩子,不時調皮的鑽進雲層裡面躲一會兒。
一支叫花子一樣的隊伍出現在峽谷里,這些人渾身上下沾滿了泥水。有些人拿著兵刃,有些人乾脆連兵刃都沒有。每個人都顯得疲憊異常,顯然他們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鬥。好多人的衣服撕成一了一條條,十個人裡面只有一兩個穿鎧甲。行進在谷中,好像受了驚嚇的老鼠。只要有一點動靜,都會一鬨而散。
率領這支隊伍的正是郅梟,他大搖大擺的走在峽谷中。直到前面出現了軍寨,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站住。
「是郅梟將軍麼?」軍寨裡面有人在喊話,郅梟遠遠看過去只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渾身穿著青銅鎧甲,手中拎著一柄大錘,站在軍寨門口呼喊自己。
燈火照映下郅梟一愣,朱亥居然在這裡。莫非真如侯爺所猜測,信陵君親自帶著人來了?若是這樣,騙過信陵君可不算太容易。說不定,這次自己還真得來一次假戲真做。不管怎麼說,小命保住再論其他。
「原來是朱亥將軍,多謝將軍前來相助。我家大將軍,死的慘啊!」郅梟迎著朱亥便走了過去。
早在白天,郅梟已經派人越過山崗前來報信。說自己帶著三千殘軍敗退回來,約定今日夜間趁著秦軍立足未穩,順著小路溜出函谷關。
朱亥是個實在人,通常搞屠宰業務的,除了鎮關西那樣的大官人,一般都很實在。朱亥便是實在人中的戰鬥機!
當初舉事之前,朱亥曾經陪著信陵君偷偷前往成矯封地。與成矯面對面的進行溝通,對於成矯的革命事業,那是大力支持。兩個人在那時,便經常在一起吃吃喝喝,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酒肉朋友。
「郅梟將軍,為何會敗的這樣慘。記得你們過函谷關的時候,可是足足有十餘萬人的大軍,怎麼打了一天就被打敗了?」朱亥對著郅梟拱了拱手便算作是見禮。
郅梟趕忙回禮,一邊往營房裡面走一邊說道:「給我找點吃的」,餓了兩天,肚子好像有十幾雙小手在抓撓一般。
朱亥一見領軍的副將都這樣,可以斷定普通小兵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一巨碗稻米飯下肚,郅梟艱難的從嘴裡吐出根牙籤。大大打了一個飽嗝,他吃飯的樣子,著實嚇了朱亥一條。這哪裡是一位將軍,簡直就是一個餓了幾天沒有吃飯的盲流。
「君上可在營中,容郅梟前去拜見?」郅梟一邊喝著米粥,一邊詢問自己相熟的軍官們,發現很多都調走了。趕忙找到朱亥,想從他嘴裡套出大名鼎鼎的義渠君還在不再這座軍寨里。
「秦軍勢力強大,我與大將軍只打了一個上午便全軍崩潰,雲家的騎兵厲害啊,他們的弓弩可以射到三百步外,還有一種弩射出來的標槍比咱們的弓弩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寬寬鋒利的劍簇,可以將一個人攔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