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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乍變突起

2023-11-30 09:25:28 作者: 千年龍王l
  地下空氣流動很差,鄭彬覺得手上的兵工鏟越來越沉。他有些恨自己的身手,為毛就自己會飛檐走壁。做鼴鼠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反正他是睡了一覺。還是荊大用井水將他澆醒,不然他會活活憋死在這坑道里。

  好像過了兩個夜晚,因為每到夜晚的時候他能夠上去喘口氣。這地下世界實在太過憋悶,待久了鄭彬覺得自己會瘋。四周的土好像隨時會壓下來,將自己活埋掉一般。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硬擠著放出一個響屁臭不臭的根本不在乎,多少算個動靜,只要有聲音就證明這是一個活著的世界。

  烏孫季長說那口井只有一百步遠,怎麼自己挖了兩三天還沒挖到。鄭彬無奈的再次揮舞起工兵鏟,進行仿佛沒有盡頭的工作。

  「咔嚓!」工兵鏟仿佛鏟到了什麼,鄭彬一愣隨即便興奮起來。手中工兵鏟連連揮舞,土塊磚頭掉進水裡的聲音「噼里啪啦」「叮叮咚咚」的亂響一氣。中午挖通了,當一陣清涼的水汽噴在臉上的一剎那,鄭彬眼淚差一點兒沒下來。

  井口似乎有聲音,鄭彬不管不顧似乎真的變身土撥鼠。奮力的將洞口扒得再大些,重歸於人世的感覺真好。他盼望著可以再次回到地面的感覺,這鬼差事差一點兒就將這個大好青年弄瘋。

  見到順著井繩打著火把下來的老薑,鄭彬由啜泣改為放聲大哭。非人的日子終於結束了,自己終於挖通了這條該死的隧道。

  老薑一把將這孩子從僅容一人通過的洞中拽出來,獨眼中罕見的露出一絲柔和。

  「老薑叔!」鄭彬好像猴崽子一般的抱住老薑,老薑覺得肩頭瞬間便濕透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

  鐵塔奮力的搖著轆轆,繩索帶著老薑與鄭彬慢慢上升。鄭彬的啜泣聲也逐漸清晰起來。

  堪堪到了井口,鐵塔一把便將鄭彬拎了出來。嘿嘿笑著不說話,照著胸口便擂了一拳。鄭彬立刻便止住的啼哭,劇烈的咳嗦起來。

  被青銅假肢挫一下,差點沒疼得鄭彬昏過去。雲玥一把將鄭彬抱在懷裡,鐵塔不好意思的訕笑起來,臉居然難得的紅了起來。

  自閉症患者也會臉紅?雲玥舉得這貨還是一個可以挽救的對象。

  時間倒回到三天前,雲玥想了一個晚上腦袋想破了也沒有想到將趙姬等人弄出來的辦法。最後雲玥忽然響起,趙姬那條沒有完工的地道。

  地頭蛇烏孫季長迅速找到了質子府旁邊的宅子,軟硬兼施將宅子弄了過來。雲玥一見到院子當中有口井,便樂得差一點蹦起來。僅僅隔了一條街,百十步的距離相信有個三五天便可成行。

  於是鄭彬便帶著雲玥的兵工鏟,做了數天的土撥鼠。為了確定方位,雲玥還給了他指北針交給了他三角定位法。沒想到這小子不負眾望,終於挖通了這地下隧道。

  「校尉大人,是不是明天再接人出來。這都半夜了,現在將人接出來。怕時間上……!」

  「不行,夜長夢多今天晚上便將人弄出來。不然,明天說不準又出什麼么蛾子!」雲玥是恨不得立刻將人弄出來,這大趙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用不了兩天,吉水城守軍就會發現這些屍體裡少了兩個人。一個是自己這個送婚使,另外一個便是綺梅公主。

  說不定,現在鴻翎急使已然在奔向邯鄲的路上。一旦被惠文王發現端倪,斷然不會善罷甘休。梨莊人口大遷徙的事情,也必然暴露。多米諾骨牌一旦推倒第一顆牌,便會連續不斷的摔倒。

  大遷徙的家人會遭到趙軍的截殺,梨莊裡暫住的人口也會被圍剿。這些都是雲玥不想看到的事情,避免這一切的方法便是趕緊將趙姬弄出來。帶著趙姬潛逃進秦國,這才是保命的王道。

  老薑看了看天,無奈的鑽進了水井之中。鐵塔搖著轆轆,將老薑送了進去。

  雲玥在水井旁焦急的等待,現在每一秒鐘都好像過了一年一般。以為過了好久,一問才知道不過是盞茶時間。驢拉磨一樣的在院子裡轉圈兒,轉得鐵塔與鄭彬都有些頭暈。

  「兄弟你別轉了,我都迷糊了。放心哥哥我已然派人去牆頭看著,只要禁衛軍那便不亂。便是一切順利,今天接了王妃咱們便潛出城去。城牆上已然買通了人,不用再鑽那臭水溝!」烏孫季長拉著雲玥坐下,遞給他一壺梨花茶開口勸解。

  雲玥被烏孫季長拉著坐下,屁股剛沾椅子沒兩分鐘又站起來了。

  仿佛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看著轆轆的鐵塔忽然直起身子開始使勁兒的搖。

  第一個上來的是假嬴政和荊大,這倆孩子興奮異常。尤其是假嬴政,自打一出生便在質子府那四方的院子裡。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一雙大大的眼睛裡既有好奇也有一絲絲恐懼。

  「主人……!」荊大已然懂些規矩,上前向雲玥施禮。雲玥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小子經此歷練似乎成熟了許多。

  很快轆轆被放了下去,這次鐵塔搖得比較吃力。旁邊的兩名老兵上來,幫著鐵塔一起搖轆轆。

  繩子一截截的上升,雲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若是這跟晾衣繩一般的繩索忽然斷掉,自己在秦國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歷史上的趙姬掏出邯鄲掀起腥風血雨,可經歷了惠文王的事情。雲玥實在對這個時代的歷史,心裡沒什麼譜。

  趙姬與老薑的腦袋露出井口的一刻,雲玥的心才算放下。趙姬出了井口,好像換了另外一個人似的。往日裡的謙卑沒了一絲蹤跡,由一個階下囚變身大秦帝國的王妃。沒進電話亭,也沒把褲衩穿外面轉個身就行。聽說她是呂不韋歌舞團裡面的台柱子,趙姬之名便是由此而來。現在來看,還真是一個演技派選手。

  「參見王妃!」既然人家變身成功,雲玥當然要以禮相待。至於那天被雲玥摟在懷中的事情,選擇性的忘記比較好。

  有雲玥帶頭,院裡的傢伙紛紛施禮。老兵們則是跪拜施禮,他們的地位太低。不能跟雲玥等人平起平坐。

  「平身吧!你們都是我趙姬的恩人,現在趙姬身無長物。不過我向你們保證,只要趙姬在秦國一天還說得上話。便會保你們富貴榮華!」趙姬明顯是個聰明人,知道要這幫殺才效力。不拿出點兒真金白銀不成,現在沒有真金白銀,空頭支票開上一開她還是會的。反正到時候,兌現不兌現都在她一句話的事情。

  「謝王妃娘娘恩典,我等一定盡力護送王妃回大秦,雖九死而不悔!如今情形未名,還請王妃速速進內室更換便裝。今夜,咱們就離開邯鄲返回大秦。」雲玥對著趙姬抱拳,拉開房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趙姬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也不多言進去之後迅速更換了身上的麻衣。穿上雲玥事先準備好的束身衣褲,現在是逃跑就不要顧慮美觀不美觀的問題。

  可趙姬穿出來的時候還是嚇了雲玥一跳,這女人還真有料。這緊身衣愣是襯托出他玲瓏的曲線,雲玥清晰的聽到殺才們咽口水的「咕嘟」聲。

  雲玥等人早已換上武軍將軍府的號衣,其他老兵則是換上邯鄲差役的服飾。趙姬的烏髮緊緊盤起,上面扣了一定黑色的帽子。只是皮膚過於白皙,加上身段過於惹火。不過離得遠,天又黑很難看清楚。

  一行人接著號衣的掩護匆匆走向城牆,質子府本就離城牆不遠。只拐過兩個街口便看到黑黝黝的城牆,幾名巡街的武軍軍卒看到了這支奇怪的隊伍。

  「你們是哪個營的,為什麼到了這裡?」武軍巡城也不是瞎走,都是各自劃分好了區域。每天各自區域的武軍士卒在轄區內巡城,平日裡也沒見到有袍澤前來巡視的啊!

  若是巡視,也會有檢校校尉帶領。可看這些人裡面,沒有一人穿著校尉號衣。不免有些疑惑起來!帶隊的校尉便上前盤問起來。

  「呵呵!回校尉大人,小的等人封了將軍之命。前往城門公幹!這是小人的令牌!」烏孫季長這個地頭蛇笑著走了上去。這一隊人中,就數他的邯鄲口音最為濃重。遇到了盤查,自然是他上前去打點。

  那校尉仔細的驗看了腰牌,密押紋飾一樣兒不差。可以確定這腰牌為真,又聽得這軍卒一嘴的邯鄲口音。便也放鬆的警惕,看了看隊伍一揮手道:「既然是將軍大人差遣,幾位情便!」說完便是一抱拳,畢竟是武軍將軍身邊的人,校尉多多少少要給些面子。

  烏孫季長回了禮,一揮手一行人便繼續向著城牆走去。

  「汪汪汪!」武軍士卒牽著的惡犬忽然叫了起來。

  「啊……!」趙姬被這惡犬一嚇,立刻失聲叫了出來。畢竟是女流之輩,天生還是害怕這些兇猛的畜生。這一聲尖細高亢,傻子也能聽出來是個女人的聲音。那校尉眼睛一瞪,手立刻便去拔劍。

  「站……!」一個住字還沒出口,一柄匕首已然划過他的脖子。這校尉有夠倒霉,正巧路過他身側的正是心最黑手最狠的老薑。這獨眼龍在戰場上拼了一輩子,匕首最喜歡往人的脖子上招呼。

  他手上的匕首是雲玥給他的那把軍用匕首,後世的冶煉技術哪裡的戰國時代可以比擬。鋒利的匕首硬度很高,輕易便劃開了那校尉的喉骨和聲帶。硬生生讓那校尉將剩下的話語吞在肚子裡。

  鮮血一瞬間便如泉水一般竄出來,那些武軍士卒還沒等明白過來。便被一擁而上的老兵捅翻在地,那隻惡犬沒了繩索的束縛。向著竄起傷人,可還沒等竄起便被一把冰鎬刨進了腦袋裡。

  犬科動物號稱銅頭鐵尾豆腐腰,在腦袋端得是堅硬無比。奈何鐵塔手中的是雲玥的制式冰鎬,這玩意專門刨冰雪。硬度也是極高,加上鐵塔巨大的臂力,那惡犬的腦門便像豆腐一樣的洞開。

  老兵們都是戰場上幾番生死的人物,身上的瘡疤是一個挨著一個。對付這些武軍士卒就好像狼進了羊圈,那些武軍士卒連劍都沒有拔出來。便被湧上來的老殺才們按住嘴巴,手中青銅劍在胸腹之間猛捅。一直捅到身前之人不動這才放手,那些武軍士卒已然看不得了。

  「主人……!」正當大家忙著給沒有斷氣的傢伙補刀之時,一枚羽箭直直的射向雲玥。原來有一名武軍士卒剛剛正在黑暗中小解。此處的情形他看了個清清楚楚,看得出來這隊伍里烏孫季長是首腦人物,一箭便向烏孫季長射去。

  奈何這些武軍士卒常年不參加訓練,這準頭的確差了一點兒。瞄的是烏孫季長,可箭矢飛向的卻是雲玥。

  雲玥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身子便被什麼東西一撞摔倒在地。站起身來一看,原來是荊大。那枚箭矢不偏不倚,直直的穿過他的肩胛骨。疼得荊大在地上直打滾。

  還沒等雲玥招呼,鐵塔便拾起一桿武軍丟在地上的長戟。好像標槍一般的投向那偷襲的武軍士卒。

  「啊……!」一聲拖著長音的慘叫在夜空中悽厲的划過。

  那柄長戟穿胸而過,直直的將那武軍士卒釘在牆上。那士卒竟然一時不死,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鄭彬縱掠幾下,奔將過去一劍斬下了他的頭這才算清淨下來。

  可悽厲的慘叫已然驚動了巡城的武軍士卒,大隊的人馬舉著燈籠火把向著此處飛奔而來。就連城牆上的防衛都立刻緊張起來!

  「兄弟,咱們跑吧!」烏孫季長聽著此起彼伏的號角聲,嚇得臉色都開始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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