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倒霉催的
2023-11-30 07:39:11 作者: 夢寶奶爸
李長生家後門的坡確實很陡,近八十度的斜面上全是鬆散的泥土,幸虧中間有幾處可以放腳的孔洞,不然馬德彪非摔個幾跤不可。
屋後同樣是竹林,只不過他在出門時已經細細觀察過了,那伙人全都集中在大小皮卡附近,正屋後卻是沒發現動靜。
馬德彪的身手在周大海看來,其實只能算一般檔次,比普通人要強很多,但又比不上專業的拳擊運動員,最多算是散打業餘水平。
馬德彪小時候上過體校,體校是幹什麼的?是國家部門為培養各類競技運動後備人才而建設的特殊學校。
這種學校訓練的項目包羅萬象,據不完全統計,一般有二十多個不同的項目,包括武術、古法摔跤、網球、桌球、柔道、散打等。
馬德彪小時候學習成績差,又不太受管教,於是母親就狠心將他送進了體校,想著能依靠學校的一些硬性規定,磨磨他的性子。
可一開始還不怎麼樂意的馬德彪,在經過一個星期的適應後發現,這裡簡直是他的天堂。
那時候還不像現在這樣需要報考、考核什麼的,基本上身體素質達標,四肢沒有什麼大問題就能上。
這就造成體校里各個年齡段的孩子們都有,下到八九歲,上到二十左右,整個一混養狀態。
馬德彪一開始被選進了籃球班,沒辦法,誰讓他又高又壯呢!
拍了幾天無聊的球後,他就不幹了。
這一天到晚拿顆球在原地拍啊拍的,濺起一地的灰不說,訓練方式又過於機械單一,在他看來就和幼兒園的小朋友玩遊戲差不多。
於是,馬德彪就主動要求換班,學別的。
武術,練了三個星期後,他基本摸清了裡面的套路。
除了一些基本功還有些意思外,其他的如出拳方法、擊打位置還有口訣什麼的,根本讓他提不起興趣。
就說正面出拳打擊面門這招吧,馬德彪認為就有大問題。
首先,實戰中沒有哪個白痴會傻站在原地,先讓你提氣扎步跨步,再提拳蓄勢,瞄準對方面門擊打。
其次,就算對方是個二百五,愣是等你把這一整套動作做完,可人家也有手有腳,直接一招踢卵蛋你就得捂著褲襠趴下。
當馬德彪還只提出這兩點反對意見時,班上的教練就不幹了。
他說:「武術可不是街頭打群架,絕對不允許『踢下陰』這種犯規的招數!」
馬德彪這才恍然大悟——「犯規」!
這就說明了一件事,這玩意兒其中是有套路,有規矩的。
天性散漫熱愛自由發揮的他,哪兒能受得了這種條條框框,於是他又換班了。
從摔跤到柔道,再到散打搏擊,一個學期內馬德彪就玩了個遍。
也虧得當時他們鎮子出了個當官的,就是後來開加油站的馬德彪老舅,這才沒讓體校校長把他轟出去,反倒讓他安心在裡面瞎混。
他倒也爭氣,總算混出點兒名堂,雖然是壞名堂.
馬德彪把武術的基本功,還有古法摔跤的「大拿」,以及柔道的扭脫關節散打的閃躲踢踹什麼的,統統揉合在一起,不倫不類地混雜成他獨有的「馬氏打法」。
他打架或比武時有個獨特的分類——
凡是比他矮的,一上手他也不跟人家過招拆招什麼的,就憑著高大的身體、厚實的屁股和骨骼密集的背部頂住對方的擊打。
然後一個猛子湊到對方跟前,拿住對方的腰就猛摔,再反身一屁股坐在人家胸口上,作模作樣地打幾下肚子就算贏了
如果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蠻!
而遇到比他高的,他就拿腳踢褲襠,用腿踹關節,拿後腦頂對方口鼻甚至把出拳變成出掌,逮著機會就扇耳打臉.反正什麼招陰損他就用什麼,毫無章法套路。
這種打法讓跟他比武的校友們吃足了苦頭,三天兩頭就打報告告狀;同時也讓一些混混兒和二流子眼前一亮,屁顛屁顛兒地跟在馬德彪身後,口口聲聲要拜師。
可倒霉的是,只堪堪混了一年,他老舅就辭官不幹了,回天泉鎮開起了加油站,害得馬德彪也跟著被體校轟了出來,連件校服都沒留給他當紀念
這段經歷雖然不怎麼風光,可馬德彪卻是收穫不少,至少在打架鬥毆上他就沒吃過大虧。
輕手輕腳地爬上陡坡,馬德彪就樂了,因為從外面往裡看,這片矮竹林顯得很茂密幽深,不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埋伏。
可一旦鑽了進去就會發現,大部分竹葉都長在竹梢,下面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一覽無餘。
「這些白痴!連最簡單的崗哨都沒有,就知道精蟲上腦一窩蜂蠻幹,真是浪費那幾條槍了!」感慨中,他抽出匕首伏低身子朝對方發出聲音的地方摸去。
躲在竹林邊上的二蛋子幾人哪裡會想到什麼崗哨,自他們從寨主那裡得了幾條槍後,基本上就進入了「統治狀態」!
什麼喪屍什麼人類,在他們眼裡那都是槍口一冒煙的事。
唯一讓他們感興趣的除了食物,就是女人了。
想當初上學上班時,稍有點姿色的女同學或同事,都是一副冷若冰霜傲嬌天下的絕高姿態。
哪裡會看得上低聲下氣,主動向她們獻殷勤討好的底層屌絲!
而一旦擁有了令人膽寒的武器,這些平日裡的「女神」就淪落成了——連一日三餐都要用身體來交換的殘花敗柳。
不過時間一長,這幾個年輕人就玩膩了。
從生理上說,如果不是因為凹凸有致的身材和漂亮的臉蛋,弄把刀在豬肉上挖個洞,同樣能起到發泄的作用。
追求新鮮和刺激,是他們現階段最大的娛樂活動。
幾分鐘過去,兩撥人仍然隔著緩坡互相痛罵,直罵得雙目赤紅,詞藻枯竭。
其中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年輕人許是罵得時間太長了,口有些渴,他罵罵咧咧地回手摸著身後,想找什麼東西,不妨——
「臥槽!這是什麼?」他感覺手上抓住了什麼東西,滑溜溜的冰冰涼,提手一看就懵了。
細長如麻繩,烏黑又絲滑,扭動間還吐著令人後背生寒的信子。
「蛇——有蛇!!白痴,快扔掉!」身旁另一個人趕緊縮了縮身體,吼道。
常年干農活的農村人一般都不怎麼怕蛇,毒蛇除外。
可現在的年輕人常年在外務工上學,過年過節回家也只是湊到一塊吃飯喝酒打牌,哪裡還能見到蛇。
黃毛嚇壞了,連忙順手就朝身後扔去。
可好死不死的,他居然忘了剛才自己轉了身,身後已經不是竹林,而是沆瀣一氣的同夥們!
這下就炸了窩,幾人嚇得一邊瘋狂地拍打身體,一邊痛罵黃毛問候他老娘。
倒霉催的黃毛有些不好意思,他瞅見地上有根竹枝就想撿起來給他們趕蛇,不妨又有一團漆黑的物事掉在他身前。
密密麻麻的孔洞,外表有些像乾枯已久的樹皮,孔洞裡還鬧哄哄地嗡嗡作響.
「媽呀——馬蜂,馬蜂窩!!」立時,黃毛嚇得連槍都握不住了,抱著身旁的傢伙就朝外面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