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準備戰鬥

  天空的雲層越來越低，漸漸下起了稀瀝瀝的雨。

  一條空曠的街道上，一隊望不到邊際的黑壓壓喪屍群在蹣跚行進著。

  它們步伐緩慢但整齊，整支隊伍如同軍隊一樣毫無聲息，甚至連一聲低吼咆哮都沒有，除了那沉悶得令人窒息的腳步聲。

  除了人類變成的喪屍以外，它們腳下的空隙中還穿插著好幾十隻喪屍狗，在一隻眼睛發紅的大狗帶領下，混在屍群之中。

  如果有人類在這裡便會發現，走在喪屍群最前方的是五隻獨特的紅眼喪屍。

  筆挺整潔的黑色西裝，穩健有力的步子，和身後那群破破爛爛的「腐肉」大軍形成鮮明對比。

  此時，走在最前方的斜眼腦中，像電影慢動作回放一樣，展示著一隻喪屍剛才傳遞給它的畫面：

  一輛電動車忽然從一座老式小區里竄出，車上有四個人類，包括一個小女孩。

  第一視角的視線很模糊，又是一片灰暗，看不清這四個人類的相貌，直到一個拐角處。

  只見電動車上的男人忽然半蹲站起，在伸手抽出腰間斧子的一剎那，一張令斜眼欣喜若狂的面孔出現了！

  ——是他，就是他！

  那個令斜眼魂牽夢繞的男人！

  十分鐘後，斜眼抬頭看了看上方的大門——萬恆小區幾個大字，和腦中的畫面一模一樣。

  它嘴中含糊地悶吼一聲，隨即帶著四名手下走了進去。

  身後的喪屍群馬上想跟上，卻見其中一隻紅眼喪屍回頭吼了聲，喪屍們立即原地停下，顯得極為恭順。

  越走，斜眼的心就跳得越厲害。

  不知怎麼的，每當想到接近這個「夢」時，它都會壓抑不住心中的澎湃，好像那是一種天生的吸引！

  當斜眼搜索到最後一棟單元樓下時，它鼻子一抽，眼中紅芒幾乎凝成實質。

  就在這裡，這裡還殘留著一絲他的味道。

  斜眼只頓了一頓，隨即便大步走上樓。

  急匆匆地一直爬上六樓，斜眼越走越快，讓身後的四隻手下極為迷惘。

  站在一堆空心磚旁，面對著一扇關得死死的防盜門，斜眼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夢」的味道就在這道門後，空氣中都瀰漫著這股味道，雖然在緩緩變淡。

  是掐著他脖子先喝血，還是一口一口從皮膚開始撕咬？

  斜眼越想心中越激動，舌尖不停地掃著乾枯的嘴唇。

  它退後幾步，隨後便對四隻喪屍手下下達了破門的命令！

  這是扇老式的防盜門，厚實沉重，嚴絲合縫，

  但卻有個致命的缺點——門是朝里開的！

  四隻紅眼喪屍得了命令，馬上瘋狂地用身體開始朝防盜門一陣猛撞。

  直撞得厚實的大門砰砰作響，直撞得門縫處白灰撲嗖嗖直往下掉。

  ——砰！

  再堅固的防盜門，也禁不住幾個彪形大漢拼命般的猛撞，終還是破開了。

  沒人？

  斜眼首先沖了進去，作好猛撲姿勢的它馬上心中一涼。

  味道依然濃烈，就像剛離開不久。

  找遍所有房間，一無所獲的斜眼慢慢走回客廳，靜靜坐在馬德彪曾躺過的沙發上。

  四隻喪屍手下見狀也想走進房間護駕，卻被斜眼的一聲低吼給嚇回了樓梯間，腦中一片紊亂。

  「離開了？」

  斜眼放開意識，任憑想像力插上翅膀。

  「氣味如此濃烈肯定沒走多遠，可惜外面的空氣流動太快，不能循著氣味追上去。」

  「難道要再次錯過他了？不行，我要找到他離開的線索！」

  斜眼忽然有種預感，它一定能在某個時刻再次面對那個「夢」。

  視線聚焦回來，斜眼開始仔細觀察起了這間房子。

  這是間很普通的房子，僅32寸的一台液晶電視掛在它正對面的牆上，而電視上面則是一副巨大的結婚照。

  照片中，馬德彪一臉幸福地擁著佘曉婷，臉上笑開了花。

  斜眼目不轉晴地盯著照片中的馬德彪，似乎想把他臉上的每一個特徵都印在腦中。

  嗅著依然濃烈的氣味，斜眼感到一股極度難捱饑渴。

  突然，它瘋狂地衝進洗手間，隨後便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狂嗅和舔食聲

  約摸十分鐘後，斜眼這才略顯滿足地走出洗手間。

  當它走到洗手間門口的垃圾桶時又一頓，隨後從裡面掏出一團皺巴巴的衣服。

  ——呼！

  放在鼻下輕輕一嗅，斜眼連這件馬德彪的臭衣服也沒放過，將它直接揣進了西裝里。

  斜眼有些留戀地繞著房間走了圈，忽然在餐桌前停下了。

  餐桌上放了幾張類似發票的東西，一盆塑料小花，還有一份捲起來的地圖。

  它捏起其中一張發票，認了半天，腦中才浮現出三個字——馬德彪！

  放下發票，斜眼展開那份地圖盯著看了會兒，實在沒找出什麼異樣才將地圖放下。

  馬德彪？

  它嘗試著用嘴說出這幾個字，但可能太拗口了，一時有些打結。

  驀地——

  一隻紅眼喪屍狗突然奔進房間，在斜眼身前停下，大嘴張開齜了下牙。

  斜眼把手放在喪屍狗腦袋上，一股晦澀的信息馬上湧入腦中。

  「.同類搶地盤.殺同類」

  斜眼眼中紅光一突，一股類似腦電波或生物脈衝的波紋狀氣流——狂飈而出！

  門外的四隻喪屍在這剎那隻覺腦中一黑，差點兒直接栽倒在地。

  正當它們惶惶恐恐地，不知做錯了什麼惹怒「領袖」時，就見斜眼飛快地走出來，逕自下了樓。

  一直走到小區大門口，四隻喪屍都顯得畏畏縮縮的，連腳下步子邁得都有些不順了。

  而黑壓壓的喪屍群則更不堪了，個個抖著身體壓低腦袋，氣氛一陣緊張。

  「我叫老大，我叫老大，我叫老大！」

  斜眼掃視著面前的喪屍群，忽然猛地大吼。

  波紋狀的氣流以它為中心，漣漪般漾開了，深深印進了所有喪屍的腦中。

  在這一瞬間，它們的腦袋壓得更低了，有幾個倒霉蛋連眼珠子都掉了。

  「跟著我，準備戰鬥！」

  隨後，又是一道極為清晰的指令。

  喪屍群一下就亢奮起來。

  在它們那如同漿糊的腦瓜里，除了「領袖」能給它們帶來恐懼害怕的感受外，就只剩饑渴、戰鬥了！

  ——吼！餓！啊

  戰鬥的號角已經吹響，斜眼揮了揮手，在那隻紅眼喪屍狗的帶領下，朝著一個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