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隧道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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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曉婷在擔心馬德彪，可此時的馬德彪卻已經顧不上想老婆了，因為他和顏小玲，此時都陷入了危險。

  從剛才那個小村子駛出後，馬德彪就一直沒說話。

  他臉色極為陰沉，牙咬得緊緊的，胸口那股發堵的感覺，一直沒有消散。

  柳琪拉的所做所為不僅被馬德彪親眼所見，同樣也被表妹顏小玲猜了個大概。

  在柳琪拉試圖偷襲馬德彪時，顏小玲就驚得在車裡大喊大叫，幾乎就要衝下車去。

  但當柳琪拉閃出身影，幾乎與此同時，那隻中年喪屍一把抱住她時，顏小玲就忘記了剛才的衝動。

  她只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問道：

  表姐，為什麼，為什麼.

  當馬德彪跑回車內，讓她翻找表姐的駕照時，顏小玲只覺腦中轟地一聲炸開了。

  她不知道表姐有沒有駕照，也不知道表姐這樣做是為什麼，她只是隱約猜到那麼一丁丁。

  而當她最終翻出了那本駕照時，那麼一丁丁的猜測就已經放大到一多半了。

  表姐難道是想殺了.馬哥，然後搶了車，自己開車回家？

  這個大膽的猜測，幾乎讓顏小玲哭出來。

  表姐為人如何，顏小玲並不清楚，因為她們也難得見上一次，只是在她需要人陪同坐車時，才一起出行。

  可無論怎樣，一個年輕女孩有膽量殺人，這不得不說是一件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都說人會隨著環境而改變，變得更適合某種環境下的生存要求，可柳琪拉的人設變化也太快了吧？

  快到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快到馬哥一路上瘋狂地踩油門，自己都快飛出去了。

  這一路，那把一閃而過的菜刀，像是總也揮之不去的夢魘，牢牢地盤踞在眼前。

  看著馬德彪那張陰沉得幾乎可以滴下水的臉，顏小玲一路上想個不停。

  而馬德彪就沒有她想得這麼細了，他只是感到一陣後怕。

  如果當時不是那隻中年喪屍出現，那現在開著這輛車的就應該是柳琪拉了。

  如果不是自己多了個心眼兒，走走停停地不斷猜疑，那也就遇不到中年喪屍了。

  這一切，冥冥中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繩子在拉動，它讓你活你自殺都不行，它讓你死你上ICU也活不了。

  馬德彪是個實用主義者，一切以實現目標為目的，以看得見的利益為目的。

  可剛才發生的事讓他在後怕的同時，還悄悄地給自己立了個規矩，那便是——

  只要世界末日一天沒結束，那麼除了自己的家人，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就是帶著這份剛琢磨出來的末世生存法則，馬德彪將車開進一個隧道。

  這是一段很長的隧道，站在外面都看不到對面的出口光亮，路面也沒鋪好，全是見泥路。

  在汽車駛進隧道時，馬德彪下意識地就想開燈，可顏小玲忽然指著前面對他道：

  「馬，馬哥你看，那裡面是不是有個人啊？」

  馬德彪是有些近視，在吃驚顏小玲恐怖視力的同時，他就已經減了速，然後停下了。

  駛進隧道後很黑，即使馬德彪已經踩了剎車，可汽車的慣性還是將他們帶進了隧道。

  馬德彪將汽車熄火，努力朝顏小玲指的方向看去。

  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有轉身朝向身後，才能發現原來現在是白天。

  馬德彪瞪大著眼睛想找到參照物，或顏小玲說的「人」，可光線變化實在太快了，眼前除了黑暗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在那兒！馬哥你沿著牆面慢慢看過去！」

  顏小玲盯著左前方，輕聲對他說道。

  牆面？

  馬德彪吞了口唾沫，揉了揉眼睛隨著她盯的方向看去。

  隧道的牆面呈弧形，上面一片水漬，在黑暗的環境下顯得又模糊又幽深靜謐。

  視線再朝前走，仍是一片黑暗。

  馬德彪正想出聲，忽然眼皮一跳，一個正在移動的物體馬上進入了他的視線。

  而伴隨著這物體出現的，還有一聲極細微的「嘎嘎」聲。

  因為光線的原因，這物體先是露出了上半部分，金屬，形狀規整，有些像金屬盒子。

  馬德彪一呆，心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鐵棺材麼，鐵棺材還能發出聲音？

  那金屬物體又朝前移動了一下，露出下面的輪子，兩隻像單車的輪子。

  ——翻斗車。

  這個物體的名字馬上出現在馬德彪腦中。

  要說在這隧道中有喪屍，有人乃至有外星人，他馬德彪都有可能相信，可眼前這個移動的翻斗車出現的卻格外怪異。

  他甚至有種末日並未來臨的錯覺，想著下一刻，是不是會有個戴安全帽的傢伙，指著他的車大喊一聲：

  喂，這隧道還沒建好呢，快倒車，倒車出去！

  呵呵呵，如果真出現這一幕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馬德彪苦笑著。

  翻斗車走得很有規律，在馬德彪暇想的時候，它又朝前走了一步。

  不妙。

  翻斗車不可能是自動的，鐵定有人在後面推它。

  人？

  如果他不是從高速路口跑到市區，發現喪屍幾乎是同時在城市各地爆發的話，那倒極有可能是隧道的工人。

  喪屍？

  暫時還沒發現如此行為怪異的喪屍呢，它推著翻斗車幹嘛？繼續修隧道，還是用來裝活人？

  在這詭異一幕出現時，馬德彪又恍神了。

  他忽然想起小時看過的《西遊記》，那裡面有個會噴火的紅孩兒，而紅孩兒就是推著個小車似的東西，沖孫猴兒大罵幹仗。

  當時的小馬德彪一肚子疑惑，他老推個小車幹嘛？

  炫富？

  後來，直到他翻看原著才明白，那小車叫什麼五行車，沒這東西紅孩兒是無法噴出三昧真火的。

  所以，在看到這翻斗小車時，馬德彪就有種突遇紅孩兒的錯覺，想著一會兒是不是從哪個地方，就會蹦出個穿紅肚兜的小屁孩兒，然後指著他大罵噴火，呵呵呵，好玩！

  馬德彪既是個絕對的實用主義者，又是個愛幻想的傢伙，他很享受這種神遊天外，天馬行空的感覺。

  但這個好玩的幻想也只是出現那麼一瞬罷了，下一秒後，馬德彪就覺得不好玩了。

  這的確是個修隧道的工人，而且是個極為敬業的工人，即使已經變成了喪屍！

  這喪屍戴著頂黃色安全帽，目不轉晴地盯著手中推車，極為專注地走著，生怕把小車翻倒似的。

  它推著小車走一步，停一步，車輪輾在泥路上嘎嘎作響，似乎全部心神都放在這機械又無味的工作上了。

  馬德彪一看清是喪屍，便迅速拉著顏小玲伏低了身子，借著汽車車門的阻擋，試圖躲避它的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那嘎嘎的推車聲漸漸遠去，徹底消失在汽車後。

  馬德彪長出口氣，心底閃過絲不用和喪屍正面對抗的僥倖感，那感覺雖然還挺爽，可對他來說總有種彆扭的負罪感。

  他悄悄地露出頭，小心地看了看後面，直到那推著小車的身影徹底消失，才招呼顏小玲直起身子。

  一口氣還沒出完，就聽顏小玲突然斷斷續續地對他說：

  「馬，馬哥，我.我想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