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紅絲系吉凶(第一更)
2023-11-29 23:01:15 作者: 通天道清高
我斜靠在炕上,嘴唇有些發乾,臉色有點蒼白。茅山術跟請仙完全不一樣,不光需要一番刻苦的修持,每次施法消耗的也是施術者的元氣,所以修行才剛剛起步的我幫張大叔家送了一次鬼就累成了這樣,而讓黑爺上我身把惡鬼趕走就會簡單很多,因為我的肉身起到的是容器的作用,出馬仙主要借用的是仙家的力量。
不過黑爺也說過,別看茅山術開始很累,但它消耗的元氣是可以通過修煉彌補回來的,而出馬仙在慢慢消耗的卻是你這一世的人氣,除非有天材地寶,否則是不易彌補的。
「小流,累了吧,有沒有口很渴,姐給你倒水!」
從回來開始,堂姐就忙進忙出的,竟給我一種……賢惠的感覺!這還是那從小欺負我,兇巴巴的女魔頭嗎?我的堂姐怎麼可能這麼可愛!
不過她也讓我回憶起了過去,確實有一段時間,她約莫十五六歲,正是剛開始懂事的年紀,那會兒也不知是她想彰顯自己姐姐的威嚴,還是身體已經發育,小饅頭圓圓鼓鼓,母性泛濫,整天的對我噓寒問暖,甚至還到學校去給我送過愛心雞湯什麼的,直讓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不過從那陣子過後,她就忙了。
堂姐很快就把水給我倒好了,我看到水裡她還放了兩片生薑。姜有驅寒的作用,所以民間老人常說:冬吃蘿蔔夏吃薑,不用大夫開藥方。蘿蔔是通氣之物,生薑則能驅寒。我今晚接觸了英子身上的鬼手印,喝點生薑水驅驅寒氣也對症,看來堂姐這護士沒白當啊。
「姐,你也坐下吧,我感覺好多了。」我實在不忍心讓這麼溫柔的堂姐伺候我,只好招呼她坐下。
於是堂姐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麻溜的在我面前坐下了。
她這麼痛快就不幹活了,是不是有點不協調?不過不重要,因為堂姐可是很大很大的。
堂姐舔了舔嘴唇,直勾勾的看著我,半天才說:
「那個……堂弟呀,你也知道堂姐這些年過得很無聊,沒事就喜歡在空病房裡看看鬼故事,你今天這一手挺玄的,能不能給堂姐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我苦笑一聲,人家都說「求醫莫問巫」,看實病的醫生和看虛病的師傅根本就是兩個路子,醫生少有看得起咱江湖術士的,誰知道堂姐竟然這麼不懂規矩,來向術士求教了。
不過是自家堂姐,也沒有啥不能說的,於是我便道:
「那好吧,我記得鬼手印的成因我已經說了,這個不用我再解釋了吧?你大體是哪裡沒看明白?」
堂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之前那些,我大概都懂,就從你搞了個盆,煮水讓我給英子擦腿開始,不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其實從煮水擦腿開始,我這個法兒才剛剛開始。不過茅山術有禁忌,在施展這種秘法的時候絕不能說出法的奧妙,因為法不傳六耳,所以我也只是指揮他們,沒有解釋。不過現在法已經完成,我給堂姐講一講也無妨。
「我讓張嬸煮的水,裡面家裡艾蒿和糯米,南人有用艾蒿紮成掃帚掛在門前掃除邪祟的傳統,而糯米黏性十足,所以從形象上它天生就有黏住邪祟、拔除邪祟的作用,用這兩種東西煮的水,再加上我的符咒,可以在短期內洗下英子腿上鬼手印里的邪氣,不過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
堂姐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因為糯米很黏,所以殭屍片裡道士們都用糯米拔屍毒對不對?」
我笑了,堂姐都會舉一反三了。糯米能拔屍毒,除了它陽氣很重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它形象上的黏性,只不過很少有人會在乎這個罷了,畢竟只要知道可以用它拔屍毒就可以了,誰還管是為啥。
「洗過腿的水,我把它帶到十字路口去潑掉了。十字路口四通八達,是陰陽交接之地,我在這裡潑掉的是盆里普通的水,用盆子把邪氣定住了。回來之後,我在盆里放了黃紙和引魂符,引魂符能聚斂魂魄,通過盆里的邪氣那隻留下鬼手印的惡鬼就被引到盆里去了,我讓張叔端著火盆走,到荒郊野外埋了,其實他是端著惡鬼走的,現在惡鬼都被送走了,英子身上的鬼手印應該很快就會消失了。」
正說著,堂姐的手機響了,是張叔的電話:
「喂,張叔啊!哦,英子身上的手印沒了,真是可喜可賀……就是腿有點酸啊,沒事沒事,我明天去給英子做做按摩,嗯……好嘞!」
放下電話,堂姐看我的兩隻眼睛都快變成小星星了,帶著崇拜道:
「堂弟,雖然我早就聽說楊婆婆帶你拜過仙,可是我還不太敢相信,沒想到你現在真的這麼厲害啊!」
我苦笑一聲,雖然我現在很厲害,但是跟我拜仙貌似沒什麼關係。要知道黑爺那老妖怪,可是咬死了說機緣未到,死活不讓我出馬啊!要是所謂的機緣到了,我正式出馬請黑爺上身,就英子身上那隻小小的惡鬼還不輕鬆滅了?
可是黑爺卻潑著我的冷水,他說就算我正式出馬了,他也不能給予我太大的幫助,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也不知這心理準備到底是啥,反正總比現在強不是?
「對了堂弟,張叔送走的那隻惡鬼,會不會回來呀?要是真的跟回來了可怎麼辦?」
我搖了搖頭,從兜里掏出半截紅繩道:
「鬼路跟人路不同,張大叔送他的時候端著引魂符是走鬼路,回家時走的是人路,一般情況下不會跟回來的。況且他回來的時候,我還用紅繩在他家門口結了絆鬼鎖,應該能擋住惡鬼……就算擋不住,我這邊的紅繩也會有變化,到時候我們再過去一趟就好……」
堂姐突然怯生生的問我:
「堂弟,你說的這邊紅繩有變化,是不是紅繩變黑?」
我點了點頭,剛想問堂姐是怎麼知道的,可是一瞥手裡這半截紅繩,我馬上就不能再淡定下去了:
「臥槽!咋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