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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2:26:24 作者: 林苓
周覓莫名其妙:那就去唄。
言落解釋:但她說不能扔下你。
周覓秒懂:行,知道該怎麼做了。
於是飯後散席,周覓心機地邀請易澤去酒吧玩,並對桑粒使眼色,示意她別跟來壞她的事。
桑粒居然也秒懂,沖她和易澤說:「那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怎麼會喝酒,去了會很無聊的。」
易澤知道小蕭和保安大叔不愛去酒吧那種地方,便沒問他倆,只問言落去不支。
言落還沒開口,桑粒先替他回絕了:「他酒精過敏,不能喝酒。」
言落瞥桑粒一眼,揚起嘴角,對易澤說:「她說的沒錯,我不能喝酒。」
易澤:「……」這就婦唱夫隨上了?
易澤見周覓沒多說什麼,便也不多嘴,只關心桑粒怎麼回酒店。
言落接口道:「放心,我送她。」
易澤:「……」也對,輪不到他操心。
兵分三路。
小蕭和保安大叔各自回家了,周覓與易澤要去酒吧,只有桑粒還不知道言落即將帶她去哪。
言落開車,桑粒坐副駕座,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言落心情似乎很好,途中他快速瞥一眼身旁的女生,說:「想不到你還記得我酒精過敏。」
「當然啦,」桑粒沒多想,「弄不好要出人命的,當然要記清楚一點啊。」
他笑一下:「桑老師費心了。」
桑粒轉頭看他一眼,見他的身影隱在夜色里,半明半昧,跌宕起伏的側臉輪廓氛圍感拉滿,如一幅神秘影畫。
到一個路口等紅燈時,他望過來,桑粒察覺了,便以目光迎過去。
他的眼睛很亮很亮,看得桑粒一陣心悸。她有種預感,他似乎在預謀著什麼,而她既期待又惶恐。
紀長楓的那番話,不時跳出來亂她心智,擾得她左右搖擺。
昏暗中看他的唇,桑粒想起今早,被他偷去的初吻……
他應該不知道,她發現了吧?
「對了,我看你今天狀態不錯,」收回思緒,桑粒問道,「你今天好了嗎?完全沒有不舒服了嗎?」
「嗯,」言落在暗中垂下目光,「算好了吧。」
「那就好,」桑粒鬆一口氣,又說,「不過那個藥你還得再吃一兩吃次吧,不然怕會反覆。」
「嗯,今天有吃了。」
車繼續行駛,言落忽問桑粒,賣出的第一幅畫是哪幅。回答說是「聽見」,言落便贊一聲買家有眼光。
桑粒笑著給他講,吳先生是如何從開價五十萬加到八十萬的。言落聽得笑盈盈,末了玩笑說:「想不到言老師是個談判高手。」
「不是呀,」桑粒有點急了,「我的本意真的不是抬價。」
平白無故多賺了買家的錢這件事讓她臉紅,她感覺自己像個充滿銅臭味的奸商。
要不是規定走展館的帳,由易澤收款,她真不好意思收。
言落聽她真急了,笑道:「我知道,開玩笑的。」
桑粒略微沉悶,沒答話。
車最終停下的地方有些偏,風很大。
下車環視一圈,不見人影,周圍就幾棟房子,都是兩三層高的民房,黯淡燈光中傳來幾聲狗吠。
雖然住慣了深山老林里的閱山居,但乍一到這陌生地方,桑粒還是感覺有點害怕,尤其怕那狗吠聲,叫得好兇。
她不自覺地往言落身邊湊,伸手去揪他的衣袖,略微緊張地小小聲問他:「這到底什麼地方啊?」
言落目光落在她頭頂,抬手在她頭上揉一揉,說:「你害怕?」
他做這樣的親昵小動作似乎做得自然而然,但桑粒其實不適應這樣的親昵。畢竟,他倆明面上仍然只是朋友關係而已。
但她此刻無暇顧及那麼多,桑粒揪他衣袖揪得更緊了,瑟瑟發抖地抬頭看著他:「我怕狗。」
言落回味了一下,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又好像沒有不對。沒多細想,他指向最近的一棟房子說:「我練歌的地方。」
哦?那不正好是她想來的地方嘛。
一幢兩層高的樓房,圍牆圍起來一個小院子。昏黃燈光下,桑粒環顧一周,見滿牆的爬山虎野蠻生長,腳下枯葉被她踩出脆裂的聲響。
「這地方是你自己找的嗎?」進了院子,桑粒感覺沒那麼怕了。
言落拿鑰匙在開鎖,推開門,回答說是紀長楓找的。
找這麼個地方,是為了可以和樂隊無所顧忌的排練,不至於被投訴擾民。當然,這室內也是做了隔音的,傳出去的聲音很小很小。
進門,言落開了部份照明燈。
一樓很空曠,沒有隔間,一目了然。
都是樂器,一個樂隊該有的樂器都有。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皮沙發,一張茶几,茶几上擺一個清洗乾淨的玻璃菸灰缸,和幾個空啤酒瓶。
桑粒打量著那些樂器,邊問:「言落,你樂隊幾個人?」
「吉他、貝斯、鍵盤、鼓手、加上我五個人,」言落走到鋼琴旁,打開琴蓋,然後坐下,繼續說,「他們幾個其實都有自己的職業,平常不演出,只會在我演唱會上出現。」
「哦……」桑粒好奇問道,「只當興趣愛好麼?」
「可以這麼說,不過他們把興趣愛好玩得很專業,我們合作得很愉快。」
言落伸手在鋼琴上按下一個溫和的音符,琴聲的尾音在空曠的室內迴蕩出渾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