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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2:26:24 作者: 林苓
以及屏幕上的歌詞:
那一年夏天
她漂亮地出現在我眼前
我感到春天的花提前盛開
冬天的風雪不要再來
然而我夢醒
她已消失不見
空留一屋惆悵
折斷了我嚮往的翅膀
……
這首歌桑粒記得應該是聽過的,但歌詞一句也不記得,現在看這歌詞,感覺好陌生。
言落在台上好自信,好耀眼啊……
他果然是為舞台而生的人。
看著看著,桑粒由最開始滿心歡喜的欣賞,變成了被他的光芒所刺痛。
一種油然而生的距離感橫在她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對啊……
他是千萬人甚至上億人擁護的明星事啊!
他那麼光芒萬丈,璀璨奪目,豈是她能配得上的……
以往也不是沒看過言落在舞台上的樣子,可是可是,那時候的她真的就是單純的欣賞啊!
可現在……好吧,是她想多了。
哎!不看了。
桑粒默默退出直播連結,目光幽幽地投向畫架上的畫——男生坐在自行車上,一隻腳支著地面,扭頭向畫面外的女生說:「過來,我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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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落推開休息室的門,尚未將門關上,季傑就著急忙慌彈過來,一臉擔憂地對他說:「言哥,剛才有個電話打進來,一個女的,說你爸他……自殺了。」
言落愣了一瞬,感覺腦子裡嗡嗡響。
他隱忍地咬咬牙,閉了一會兒眼,再睜眼時,眼睛與思緒都清明起來。
「手機給我,」言落伸手接過手機,點開通話記錄,眼睛盯著那串一看到就起生理厭惡的號碼,「有沒有說他在哪裡?」
言國良的號碼,在閱山居的時候,被他拉入黑名單,可後來想想還是忍心,沒多久又把他放了出來。
「啊……」季傑一愣,手摸了下後腦勺,回答道,「沒說。」
言落緊抿嘴唇,轉身要走,身後季傑又擔憂地問:「言哥,你去哪?」
言落回頭:「我去看看他。」
「那等下要領獎怎麼辦?」
「有獎你就幫我領吧。」
言落的左臉上,化妝師給他畫了孔雀綠的一撇,這樣出去見人可不太行,季傑於是提醒他要不要先去卸妝。
言落也意識到了,手在臉上摸了摸,又低頭將襯衫胸前的那根羽毛取下來丟給季傑。
隨後轉身去洗手間,雙手捧著冷水洗臉,直到把臉上的妝全洗掉。
臉上皮膚被搓得發紅,水沿著優美的下頷線滴下來,他任由水滴在領口,視而不見。
言落胸口起伏,抬眼著鏡中的自己,目光惡狠狠的。
「言老師?」李炯推門而入,見到言落把臉妝都洗了,連忙說,「怎麼把妝洗了,等下還得上台領獎呢。」
言落緩緩轉頭看他一眼,又伸手去抽幾張紙來擦臉,再將紙揉成一團,丟件垃圾桶,方才對李炯說:「我有事得走了,有獎就讓我助理代領吧。」
李炯:「啊這個……」
言落沒打算和他詳聊,說了聲「抱歉」,便徑直走掉。
司機在外邊候著,忽見言落行色匆匆地走來,他滿心疑惑地看著言落,問:「這麼快要走啦?」
言落應了一聲,兩步跨上車,一坐下便撥打出那串號碼,對面很快接起,是個女聲,言落知道她是誰。
「他在哪?」他語氣冰冷。
「……在家。」女人平聲回答。
在家?
那就是死不了。
指定是又在演……
言落沉默一會兒,直接掛線,轉而對司機說:「老江,去言國良那兒。」
老江狐疑地應聲,也沒敢多問,連忙啟動車輛前往。
從錄影棚到言國良家,大約需要一個小時車程。
言落心裡燥煩難耐,一會兒將襯衫紐扣解開兩個,一會兒又將襯衫袖子挽得老高,手指燥意旺盛地敲擊座椅扶手。
媽的!
言國良這個作天作地的寄生蟲。
他言落竟然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當年,言國良被施曉萍拋棄,本是受害者的可憐形象,可他卻也跟施曉萍一樣,把兩三歲的孩子當作燙手山芋,不肯獨自承擔養育孩子的責任,最終把年幼的言落推到了外婆家。
直到言落高中畢業前,一直聲稱在北京工作的言國良,統共就去惠城看過他三次,撫養費大致也就給過那三次。
等到言落長大成人又聲名鵲起時,言國良便緊巴巴地頻繁出現在他眼前,慈父般對他噓寒問暖。
自小渴望父愛母愛的言落,就那麼單純地上了他的當,對他心軟,給了他好臉色,然而言國良的最終目的,只不過為拿他當提款機。
言國良住的房子雖也是租來的,但房子比言落家大多了。他從言落身上收割來的錢,除了花天酒地,就是大手大腳包養女人。
還逢人便說,他有個非常有出息的當明星的兒子,他言國良這輩子什麼也沒有,但有這個兒子就夠了,驕傲。
走進言國良的住所,言落即刻感覺自己又一次上了他的當。
滿桌好菜吃著,小酒喝著,哪像要尋死的人?
與言國良同居的女人叫劉夢捷,長一張狐狸臉,看著挺年輕,不到三十的樣子,卻願意跟言國良這個五十歲的偽大款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