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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2:24:43 作者: 樂尋
她說想和自己見一面,初靈同意了。
那天晚上,她們兩個人約在了「Summer」酒吧。
這間酒吧挺安靜的,舞台上的駐唱歌手彈著吉他唱著情歌,成了客人們交談的背景音。
徐冬黎給自己點了一瓶山崎,給初靈點了一瓶果汁。
初靈看到那瓶果汁的時候忍不住皺眉,「冬黎姐,我已經成年了,再過三個月我就要二十周歲了,」她刻意加重了「周歲」的咬音,「你沒必要這樣吧?」
徐冬黎一臉「你什麼都不懂」的表情,皺眉道,「有必要,江雲暮跟我說了,找你聊天可以,但不許帶著你喝酒。」
初靈微微抿起唇。
原來他早就想到過會有這一天?
徐冬黎又補充,「他還說,你如果想喝酒的話,只能跟他一起喝。」
她注意到初靈略微遲疑的神色,抿了口酒,問:「他沒有跟你說過這些嗎?」
初靈搖搖頭。
徐冬黎微微頷首,心下已經瞭然,「估計是怕嚇到你。」
「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你確定想知道?」
初靈點點頭。
「他過去的一切,你確定自己能接受麼?」
初靈加重了點頭的力道,「確定。」
「冬黎姐,我沒你想像中的那麼脆弱。」
徐冬黎抬手,輕輕摸了下她的頭,將關於江雲暮的那些事情,他沒有跟她講過的前因,全都告訴了她。
初靈就那樣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地問上一句。
原來,一切的起因都在於「貪念」。
她也沒想到,原來江雲暮的母親與那位開粥鋪的徐叔叔,是初戀。
江雲暮的母親姓薄,叫薄鎧君。當然,她同樣是徐冬黎的母親。
冬黎姐告訴了她自己名字的由來,她是在冬天出生的,而母親被江雲暮的親生父親帶走之際,恰好是黎明。
在徐冬黎眼中,江父是個極端偏執症患者,他想要的人,或者是他想要的東西,就必須要得到,否則決不罷休。
她的父母本可以不分開的。
徐清正是徐氏集團的小兒子,可他自小被放養,對家業也沒什麼興趣,他喜歡做菜。
他有個夢想,做餐飲,然後將自己的餐飲品牌開遍全國。
然而徐氏的企業全都是鋼鐵製造型的重工業,跟他的愛好半杆子打不著。
他在高中時,就與薄鎧君戀愛了。
不過,從那件事之後,徐正清的身體一直都不怎麼好。
在薄鎧君中考完,即將升入高中的那年,她們幾個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她被繼妹推下水,他看到了,沒有絲毫猶豫地跳下去救人。
人救上來了,他卻由於治療不及時落下了病根。
之後,他們兩個人考入了同一所大學,誰知道那個時候江父也作為交換生來到南大,自此,他們三人就開始了一場孽緣。
原本,可江家現今乃至彼時的勢力不是一個徐家能比擬的,更何況徐正清不過是徐家一個最不受寵的小兒子,集團繼承也根本沒他的份兒。
從薄鎧君離開之後,徐正清就常常酗酒,本來就因為救人留下的病根因為酒精的緣故,時不時就會發作。
正因如此,薄鎧君更加擔心自己這個在國內的初戀。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她當時給他留下了個女兒,徐正清可能早就選擇自盡了。
可她每提出一次自己想要回國,江雲暮就會被自己的父親拉進地下室。
他的父親有時會責打他,有時不給他飯吃,有時直接關上一夜或者兩夜;而這一切,不過是他留住自己妻子的手段。
如果薄鎧君鬧得厲害,他會好幾種方法並用。
江雲暮的父親在年輕時會嘲笑薄鎧君那個初戀是「區區一個病秧子」。
他也曾質問過薄鎧君,「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掉他,他一個病秧子,我又有哪裡比不上?」
薄鎧君卻說,「你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能比得上。」
江雲暮的父親不會懲罰她,但他會罰他們的兒子。
於他而言,江雲暮不過是拴住自己妻子的手段。
兒子不重要,他讓她懷孕,在她懷孕的時候自以為是地拼命對她好,那是因為他早在一開始就想好了,他需要一枚留住她的,棋子。
哪裡有比「孩子」這枚棋子更能來得咄咄逼人些?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自己愛的女人在自己身邊,不會再想要回中國,不會再想著她的初戀。
可他做不到。
於是他只能利用江雲暮,只能去懲罰自己的兒子。
而所幸,他的妻子並不是全然不在乎與他所生的孩子。
她會因為他對江雲暮的懲罰而服軟,會因為他身上的傷消停一陣子,所以,這個辦法就成了他屢試不爽的手段。
初靈聽著這些,忽然就覺得鼻頭一酸,她閉了閉眼,淚珠就直接滾了下來。
江雲暮自始至終什麼都沒做錯過,卻要被這樣對待。
他那個所謂的「父親」,真的不是人。
徐冬黎眼眶早已泛紅,「你知道我父親為什麼會去世嗎?」
「是因為生病麼?」
徐冬黎搖搖頭,「不是,他身體雖然一直不好,但他有在好好養,也會按時吃藥,醫生都說過,照這樣下去,他活到七八十歲一點問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