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世界樹之冠（五）

  我大可不必受這個罪的，但是傑爾說有零會回來的，所以我想還是等等吧，木屋裡也很冷，所以決定在外面來燒火取暖。

  我抬起頭，看著附近，火焰的光照亮了附近，可以讓我的眼睛看到一片並不小的地區，如果有零回來了的話，我可以很快的看到。

  當然，前提是有零真的會回來，傑爾既然知道我和奈亞的合作，那麼說明他真的是和奈亞見過的，或者說，有某種聯繫，這麼考慮的話，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有零一定會回來的，那麼我就有等待的價值。

  我看著火堆，強烈的火光鑽進了我的眼裡，就算隔得足夠遠了，但是漸漸累積的熱量還是讓我時不時要眨眼和轉頭，以把熱量散掉。

  柴火和太陽，到底誰更強大呢，從亮度來考慮，中午的太陽是完勝的，而柴火也並不遜色，因為柴火的溫度又要更高一點，一個更亮，一個更熱，到底誰更強大呢？

  太陽肯定是更強大的，毫無疑問，但是那種遙不可及而且有時間限制的強大，對我而言，還不如火焰的光更加的划算。

  好像從一開始我就是個普通的人類呢，雖然有幸曾獲得了太陽一樣強大的力量，然後現在，我擁有的力量只是一團篝火一樣的亮度和溫度，一樣很強大，而且我也很喜歡。

  我希望自己強大，但是我不希望自己站在最高的頂點，不希望成為所有人的依靠，因為我沒有那麼大的心臟，裝不下那麼多的期望的。

  嗯，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什麼強大不強大亮度不亮度的，稍微一不注意就胡思亂想了，這大腦差不多可以煮了吃了。

  時間已經……我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嗯，已經有點晚了，幸好已經洗過澡了，不然我大概是沒有辦法等了啊。

  我看著篝火，火焰已經燃燒了有兩個多小時了，風也有點大了，如果再等一個小時有零還不回來的話，我就要去睡了。

  我拿起一根木柴丟進了火堆里，然後繼續盯著火堆發呆，突然發現背後有些冷，於是站起來轉了個一百八十度，讓背後也暖和一下，但是立刻，我發現風真的太大太冷了，我的臉和手被颳得巨冷，於是又趕緊轉過身來，然後，一瞬間，我的眼睛突然呆滯。

  月光一樣溫柔的笑容進入我的眼睛，心臟突然像燃燒了一下熱了起來。

  在篝火的映襯下，那張臉多麼的像帶來光芒的女神啊，美麗耀眼。

  「回來了。」不懂情趣的我根本不知道還做出多麼激烈的反省，衝上去擁抱？不行，這和我的人設不符合啊，我一向寧靜平淡的。

  可是，火熱的心臟催促著我，擁抱吧，不是很想念嗎？手臂明顯的向前傾斜，明明想要擁抱的，為什麼要掩飾自己的內心呢？

  為什麼呢？

  因為，我藏著力量和武器嗎？因為還有別的是要做，所以必須要保持距離嗎？

  好像是的，距離感和罪惡感在我的大腦里啊，就像兩塊冰，不斷的吸收著我火熱的情感，讓我保持著克制和冷靜。

  這個時候我不應該矜持的，應該要衝上去擁抱。

  「嗯，我回來了。」

  有零微笑說道，向我走了過來，繞過篝火，來到我的面前，伸手擁抱我，我也伸手抱住有零。

  「歡迎回家。」

  「嗯，讓你久等了，我回來了。」

  ……

  有零回來了，我本應該火熱的心卻始終保持著一個不瘟不火的溫度，這一次比上一次讓我更加難以忍受，這一次的離別再見比相隔半年的再見讓我的感情更加的火熱。

  但是，罪惡感……也比上一次還要更加的強烈。

  能擁抱嗎？嗯，可以擁抱，但是也只能擁抱了。

  我很想念有零，但有零回來之後，我的表現，卻和之前一模一樣，平淡的聊天，烤火，給有零拿來了剩下的世界果，然後有零去洗澡了。

  和七天前一模一樣，所謂的小別勝新婚，在我這裡完全沒有，一點都沒有。

  ……

  有零去洗澡了，我一個人坐在了篝火邊。

  我看著篝火，平靜的看著篝火，想念有零的火熱感情也慢慢的降溫，然後開始計劃著，我要什麼時候提出要去世界樹之冠的事。

  越來越急切了，對於要結束一切的心。

  是的，要結束一切的心，我要怎麼才能讓這樣的心平靜下來呢？

  罪惡感，愛情，對未來的憧憬，這樣的心我可以結束嗎？

  我死盯著篝火，希望火焰，不，隨便什麼東西都好，請給我一點啟示吧，給我一點寧靜吧，我現在的心太亂了。

  當我做出選擇的時候，我該怎麼面對有零？我能看著有零因為我的背叛心碎，然後，我只能看著有零流下眼淚，我做得到嗎？

  噠

  我拿起一根木柴丟進了火堆里，火堆分散了開來，有根火柴直接熄滅，飄出了濃煙，我立刻站起來後退了兩步。

  有零差不多洗完澡了吧，等她洗完澡直接去睡吧，乾脆把火弄熄好了，直接去睡覺吧，已經很晚了。

  於是我用水潑熄了火，然後走進了木屋，關上了門，當我轉身，剛好有零洗完了澡，一身綠色的布裹著身體。

  「小影子，不在外面坐了嗎？」有零問道。

  「很晚了，差不多可以睡了，外面太冷，遭不住。」我說道。

  「好，我也已經七天沒睡覺了，好累啊。」有零走向我說道。

  「七天沒睡覺嗎？真辛苦啊。」

  「還好，不是大問題。」有零擁抱著我說道，「走吧，睡覺。」

  「嗯。」

  七天沒睡覺啊，這狀態果然是很累了啊……

  ……

  於是我和有零去臥室睡覺了，已經夜深了，也是時候睡覺了，我也有點累了，眼睛。

  ……

  一月二十八日到來，我醒了過來，爬起床的時候聽到了農田那邊的水聲，有零在給農田澆水了，我也趕緊起床吧。

  今天早飯吃什麼呢？嗯，差不多該吃魚了，突然間想吃肉啊，不知道有零怎麼安排的。

  穿好衣服站了起來，準備拿牙刷去刷牙，然後發現，桌上多了一把牙刷。

  有些驚訝也有些驚喜的走到桌旁，拿起了兩把牙刷，有零真是智慧而且心靈手巧啊，牙刷這種東西居然這麼快就製作好了啊。

  嗯，可以刷牙了，不過……哪一把牙刷是有零用過的，哪一把又是我的呢？嗯，外形太過相似，難以分辨啊……

  不管了，隨便拿一把吧。

  我拿著牙刷來到了外面，首先當然是要和有零打招呼，於是我來到了菜園。

  「有零。」

  「啊，小影子，早。」

  「早。」我走到了農田裡面，有零正在澆灌菜園，用頭上的巨大水球。

  「你不在的時候我可是有好好的澆水的，不過天天這麼澆水沒問題的嗎？嬌生慣養養出來的菜真的好嗎？」我說道。

  「這些菜可是我的小寶貝，而且有我的調料，小寶們的味道絕對不會差的，嬌慣一點完全沒問題。」有零溫柔微笑著說道。

  嗯，小寶貝，嬌縱的小寶貝啊……

  「那我先去刷牙洗漱了，哦，對，今天早飯吃什麼？」

  「煎魚片和炒土豆哦。」有零說道。

  「可以，待會兒我來幫忙。」

  「好。」

  ……

  當我洗漱完的時候，有零也差不多澆完水了，於是我們兩開始了合作，嗯，好吧，其實也就是我在旁邊打雜而已。

  有零的廚藝技術確實相當好，而有零在這邊也製造了相當有創意的各種各樣的東西，鐵板是有零自己做的，就是一塊很大的鐵板，下面有一個爐子，鐵板和爐子還在細節方面做了一些處理，比如鐵板中間是凹的等等細節，很有創意的簡單製作啊。

  有零正式工作了，而我則在炒土豆絲，有零一邊炸魚一邊照顧著我這邊，我也按著有零的意思來做著，有零親自放調料，然後指示我怎麼怎麼來。

  一心二用，但是完全沒有失誤，簡直無情啊。

  在有零的指示下，我終於炒出了一盤相當美味的炒土豆來，當我試吃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過來，其實我和有零炒菜的區別已經不大了，但是在一些細節方面，我確實遠遠不如有零。

  畢竟是做了十一年的廚師啊，在對菜的理解上確實太可怕了。

  ……

  早飯完成了，煎魚片，還有炒土豆絲，兩個菜放到了桌上，我和有零也坐到了餐桌上了，並且拿好了筷子。

  「嘗嘗吧，自然野生長的魚片，很好吃的哦。」有零說道。

  「嗯，好。」

  有零說可以吃了，那就不用客氣了，我夾了一塊魚片，沾了點醬汁，然後放進了嘴裡，牙齒輕咬，咔擦的聲音，然後舌頭接觸到了魚片，乾脆又帶有濕嫩，而且味道相當之好。

  有零炸魚片確實可以，魚的外表並沒有炸的多狠，只是稍微一點點焦而已，裡面的魚肉還很嫩，其實吃魚最怕的就是硬，因為魚就是細嫩的口感是最好的，於是有零製作了醬汁。

  醬汁即增加了味道，又可以把炸魚的表面軟化，有零的這個組合，有點天作之合的意思啊。

  「嗯，可以，好吃。」我肯定的說道。

  「嘿嘿，到這裡來之後特別喜歡煎炸烤，味道確實會非常好，難怪人世那邊那麼多人喜歡的。」有零說道，也夾了塊魚片吃了起來。

  「的確是美味啊。」我也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人生啊，有了有零，還要別的追求幹嘛呢？嗯，說到底還是有零才是關鍵啊。

  我邊吃著魚片邊想著。

  ……

  早餐結束，我和有零繼續開始旅行。

  我一個人的時候是向左走的，和有零一起的話，是向右走的，所以現在有零在，我們的旅行是向右邊走的，面朝世界樹的時候的右邊。

  上次我和有零一起走到了鹽水湖的附近，這一次，我和有零還是傳送到鹽水湖附近，從鹽水湖出發開始走。

  世界樹周圍有很多很多奇妙的風光，每走一段距離，環境都會有變化，出現的動作也會不同，嗯，有些地方會很難走，有些地方則會非常的美麗。

  我和有零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一連走了好幾天，走過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我們還在一直走。

  我們一天會走大約七個小時，上午三個小時，下午四個小時，每次結束的時候都會回到木屋做飯吃，然後傳送過去接著走，或者是休息。

  ……

  二月四號，我和有零結束了一天的旅行回到了木屋旁邊開始做飯，今天吃烤魚，所以我和有零來到了湖邊開始釣魚。

  負責釣魚的是我，有零則負責……讓我更加難以釣到魚。

  她在撒魚餌，在湖的附近，因為魚餌已經有兩天了，是時候丟掉了。

  嗯……就不能等我釣到了魚再撒魚餌嗎？可憐我啊……

  哐——

  我特，居然……

  我迅速的站起來拉動魚竿，這些魚有那麼多魚餌不吃，怎麼偏偏咬我的勾呢？

  我用力的拉動著魚竿，這一次上鉤的魚好像有點大啊，很重很重啊，而且還在本能掙扎著，可惜它是敵不過我的，我稍微鬆了一下魚竿，然後突然間狠狠地用力一拉，一條很大的魚被我拉了上來，速度飛快的。

  擦……我的天，倒霉，拉的時候太用力，腳下好像滑了一下，於是我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

  噠……

  屁股落地，然後是腦袋，因為被那條大魚拉的，確實是條很大的魚，可能，有我的腿長的三分之二吧。

  我爬起來，轉過頭，那條大魚還在掙扎著，摔得那麼慘居然還能動啊……

  「沒事吧。」有零小跑了過來說道，握著我的手把我拉了起來。

  「還行。」我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和腿上的灰，然後蹲下去把魚竿撿了起來。

  魚差不多不動了，於是我拉動魚竿想把魚提起來，但是有點重，於是走向魚，按住魚，魚果然動了兩下，這是沒死啊，不過沒什麼力氣了。

  我把魚鉤取了下來，然後把魚抱了起來。

  「收穫不錯啊。」我對有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