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界樹前的重逢（二）

  樓道還蠻黑的，所以有腳步聲是好事，但是太大了就會吵了的，萬事都有兩面性的對吧。

  「元宵節啊，要是和大家一起去外面看看就好了呢。」夢嬋說道。

  「嗯，我看了下商業街那邊，好像有猜燈謎活動，如果約好的話，過去玩一玩應該不錯。」

  我接話說道，抬起頭看著前方的樓道，一個小小的光點進入了我的視線里，讓我稍微有些慌，也突然悲傷起來。

  「就是啊，要是之前約好了就好了，這個時候再約大家的話太麻煩了，說不定大家都已經洗完澡躺好了。」夢嬋說道，語氣有著難以掩飾的遺憾。

  「下次吧，總有時間一起玩的，關鍵是不能絕對遲到啊。」

  「這事兒別再提了。」

  「有什麼關係，那麼在意幹嘛。」我突然笑著說道，今天這是第二次調侃她遲到了吧，加上早上遲到之前的那次，是第三次了吧。

  「嘛，也無所謂了。」夢嬋揮手說道，這個時候我們已經來到了樓梯口了，到了她住的樓層，「今天早點洗澡睡覺，希望腦子不會亂來，明天見了。」

  「明天見了。」

  我揮手微笑著走上樓

  「明天見，」

  嗒……嗒……咔……

  我慢慢的走著，當聽到夢嬋關門的聲音，剛走到樓梯拐角的我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樓下，又向下走了兩步，看著夢嬋的房子，苦笑了一下。

  「明天就見不了了，我得去拼命了，我可能要爽約了，將就不了了，但是你一定要幸福，如果能回來，我一定把正哥給你帶回來，如果他不願意回來，我們會陪你找更好的，我和有零一起，」

  我在樓梯口坐著，看著夢嬋的房間感傷的說道。

  我不能和夢嬋親口告別，就像有零走之後我沒法和她說一樣，都是有情非得已的原因，希望她能理解吧。

  我轉頭看著在身邊飛來飛去的光點，微皺眉，「我來了，別催了。」

  很無奈，我沒有時間了，我站了起來，走上樓去了，像奔赴死亡和勝利的士兵一樣。

  ……

  噠

  咔

  我來到了我的住所，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裡已經有人在等我了，他看著我微微一笑，轉身走了進去，我則不急不忙的在換鞋。

  奈亞按照約定的時間來接我了，從現在開始，我的安穩日子結束了，我要開始新的靈異之路，為了自己的未來。

  ……

  我走到了客廳，奈亞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也並不著急帶我走，他知道我，我知道他知道我，所以我不著急，是時候了我自然會走的。

  我繼續平靜的處理自己的事情，先喝了杯熱水暖身體，然後來到了臥室找衣服，順便把奈亞送的武器和聚靈書拿了出來，放到了床上面，只拿著衣服走了出去。

  我走去了浴室，奈亞也不管我，安靜的看著電視在休息著。

  確實，奈亞有休息的時間和資格，對舊日支配者來說，他們現在是大優勢，他們的士兵全部都是我們六道內的靈，有妖怪，也有被控制的信徒和專門當作武器打造的靈異，而我們等於是在自相殘殺。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在我們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阿薩拖斯自然就等著坐收漁利了，而且就算輸了，他也可以回去他的世界，先做好一個創世主，等慢慢的培養自己的力量，等著隨時殺回來。

  也就是說，阿薩拖斯是有退路的，但是我們沒有，奈亞能如此休閒也是這個原因。

  我跟著奈亞這一去，我是沒有任何後退的路，只有勝利，或者是下地獄，但是奈亞就不一樣了，如果失敗了，他隨時可以逃走，然後準備個幾千年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等下一次回來的時候，他肯定是做好了準備的。

  當然，大前提是失敗，我是肯定不會接受失敗的，因為我一失敗是一定會死的，所以，我必須要拼了命的為自己努力。

  我是一定會拼死去做的，奈亞也是因為這點才信任我的吧，不然給我那麼好的武器是為什麼呢？

  洗完了澡，繼續去煮麵吃，奈亞任由我做著，在出發之前做好自己想做的事，等到了那邊可就沒機會了。

  煮完面，我就在客廳吃了起來，我可沒有給奈亞準備食物，他要是餓了只能在冰箱裡面找冷的東西吃的，我畢竟和他有仇，我需要的只是他的鑰匙和作戰計劃，我會考慮作戰計劃，根據自己的判斷來決定行動的。

  ……

  當我洗完澡吃完了飯的時候，我覺得差不多了，在這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而且我還喝了罐啤酒，以告別人世。

  從臥室的床上拿好劍和聚靈書，我來到了奈亞的面前，奈亞也不廢話，抬頭看著我，「準備好了那就走，除了死，不能回頭。」

  「嗯。」我點頭，「我已經想好了，賭上性命，但是如果我判斷你在戲弄我，我會倒戈，和有零一起作戰。」

  「這你放心，真相我已經和你說了，至於我有沒有騙你，這就要看你自己去判斷了。」

  「我會的。」

  奈亞抬手，召喚鬼神之力開始畫傳送的靈陣。

  「我們要去修羅道，你的第一件事是去世界之樹，和你的老朋友見個面，並且前往天道，這是我們需要你的最關鍵的原因，如果做不到，直接就是失敗。」

  「我明白。」我答道。

  嗡——

  傳送的聲音讓我很懷念，我已經很久沒有使用傳送靈陣了，好像……有個半年了，從有零去修羅道開始我就很少使用鬼神之力了，靈陣都很少用，傳送靈陣更是想都沒想過要用。

  噠——

  落地了，一瞬間的懸空感之後緊接著又落地了，這就是傳送靈陣，根本感覺不到一瞬間穿越了幾萬米的空間距離，而且傳送的感覺又是那麼的玄妙，危險而刺激的氣息填充了身體的每一個毛孔，當落地時，這種感覺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落地了，我到了修羅道。

  抬起頭，看看四周，我來到了一個好像是城堡的地方，已經很晚了，奈亞也不會把我丟到外面的，肯定是要我在安全的地方休息一夜的。

  這個房間裡有一張床，看來是給我準備好了的。

  「我們之間的合作是秘密的，除了我和阿薩拖斯，誰都不知道，所以明天你不能正大光明離開城堡，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傳送靈陣，會把你送到接近世界樹的地方，後續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你要做的，只有把這個放到天道，用鬼神之力激活就可以了。」

  奈亞說道，把一個莫名其妙的板子交給了我，應該是傳送靈陣之類的吧。

  「不用太明目張胆的，我們只需要接住世界樹為跳板，去樂土就行了，不會在天道停留。」

  「嗯。」我點頭。

  任務好像還是不難的，唯一的難點是，去天道會很麻煩，幽靈雖然信任我，但是去天道的話，這可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有零或許並不會讓我去天道，因為可能已經明令禁止任何人從世界樹出入天道了。

  而且我更加好奇的是，要怎麼才能去樂土呢？以世界樹為跳板，什麼樣的跳板？要對世界樹做什麼嗎？把奈亞他們帶到了天道之後，我最怕的就是奈亞他們亂來了，為此，我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我還有點時間，你有什麼問題趕緊問我。」奈亞說道。

  「兩個問題，第一，為什麼是我，第二，要怎麼去樂土。」

  我本來就有疑問的，所以奈亞說可以問問題的時候，我直接就問了出來，沒有任何的思考，這兩個問題真的是困擾了我好久了。

  「我猜到你會問我第一個問題，至於第二個，也不是秘密，告訴你也無妨。」奈亞笑著說道。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是你。」奈亞說道，「你並不是什麼不可替代的角色，你唯一的價值就是和【死靈之書】有關，在你拿著【死靈之書】而且在用的時候，你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你唯一的作用就是炸死輪迴之主，毀滅這個六道。

  但是出了點問題，曾經我們回來過，那一次阿薩拖斯發現，【死靈之書】這個炸彈經過了兩次衝擊，一次恨，一次愛，這讓這棵定時炸彈變得很不穩定，甚至可能根本沒有用，阿薩拖斯發現了這一點，想要進行修復，但是被阻礙了，新的天帝很強，他阻止了阿薩拖斯抹除還只是萌芽的【死靈之書】靈智。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另想辦法了，這個時候阿薩拖斯決定用我很早開始就在準備的第二個計劃，而這個計劃需要的一定的條件，所以為了達成條件，阿薩拖斯去找了你們，讓你的情人拿走了【死靈之書】，也就是誕生了第二個【輪迴之主】，當兩個輪迴之主同時存在時，力量會被分開削弱，這等於是間接的削弱了輪迴之主的力量，讓我的計劃變得可行。

  在完成這兩個的條件下，又出現了新的問題，那就是輪迴之主並不想再見到阿薩拖斯，於是讓你的情人看守世界樹，讓阿薩拖斯沒有辦法去樂土，沒有辦法，我們只能找到你，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你也不行，那就只能和你的情人直接開戰了，那樣的話，輪迴之主很可能會在大戰之後出現，直接撿便宜，一舉殺死兩個輪迴之主。」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完整的原因，關於有零和我的事的最完整的答案。

  一切都是阿薩拖斯和奈亞的計劃，而遺憾的是，我那個時候太弱，完全沒有力量控制自己的命運，只能順著阿薩拖斯的計劃來。

  「那第二個問題呢？」我問道。

  「這個問題更簡單了。」奈亞說道，「樂土並不是一方世界，而是一個小窩點而已，在人世也有這樣的說法，一葉一世界，一葉障目，樂土就是這樣誕生的，用世界樹的葉子製作一個空間，然後反過來，除非是同等級的靈異，否則是打不開樂土的門的。」

  「難怪聽說樂土就在天道上面，但是卻連陵亭大哥都沒見過天道真正的樣子啊。」我說道。

  「輪迴之主關上的門，當然只有輪迴之主才能打開，六道內除了【死靈之書】，沒有任何方法能打開，但是從舊輪迴開始，【死靈之書】已經被封印了，所以這兩萬年裡，要打開樂土的門明顯是不現實的。」奈亞說道。

  「我曾經也試過，想辦法削弱輪迴之主的力量，丟了兩瓶藥到水裡面，毒死了所有的人類，但是毫無意義，輪迴之主的力量取自精神，我毒死的那麼人反而給輪迴之主提供了不少的能量，雖然不能持續多久，但是只要抓緊重新製造人類，並賜予智慧，輪迴之主的力量就是無窮無盡的。」

  「哦，那要怎麼和輪迴之主打？我記得阿薩拖斯好像有世界石也沒打過的。」我問道。

  「其實打贏輪迴之主的關鍵並不是力量，阿薩拖斯就是吃了這個的虧。」

  「那是什麼？」我問道。

  奈亞挑起嘴角，突然間笑了起來，「這可是秘密，到時候就知道，我要回去了，有些事還得我拿主意，你早休息，也好早點把我們帶到天道去。」

  ……

  我能問奈亞的問題也是有限的，不過我已經得到了關鍵問題的答案，那麼接下來的就是選擇題了。

  是相信奈亞，還是選擇有零，因為無論是阿薩拖斯還是有零，應該是都是可以打開樂土的門的，唯一的關鍵是要怎麼打贏輪迴之主，要麼獲得世界的真相。

  我坐到了床上思考著，這是道一加一的問題，這個選擇題並不好做，因為有時候一加一不一定等於二。

  在奈亞沒撒謊的情況下，有零加上阿薩拖斯也不一定打得過輪迴之主的，所以說，我這個選擇題，要好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