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難忘

  我看著夏沫的墓，已經陳舊了的墓，墓碑上也已經有風吹雨淋的痕跡了。

  微風吹來，感覺有些淒涼，分外的感傷。

  「回去吧。」

  「嗯。」

  ……

  這個小鎮剛剛經歷了一次大危機，當然了，小鎮的居民們也不知道這次的大危機。

  是的，他們完全不知道，對於他們而言，生活的意義要遠遠大於那些危機。

  我和有零回到了鎮子上，我們通知了陵亭和繪理納可已經死亡的消息，以及文物並沒有找到的消息，當然了，我們也去了納可活動過的地方，通通都沒有發現，繪理陵亭也沒有強迫性的要求我們去追查。

  另外，我們也沒有釣到大魚，但是大魚應該來過，他給了納可強大的力量，然後應該又走了，我們沒有發現他，陵亭也沒有給我們提示。

  事件差不多就此結束了，但是，還有一些問題沒有解決，那就是那兩個背叛的鬼的事情，這件事我媽媽已經知道了，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怎麼上心，和我想的一樣，小嘍囉永遠是小嘍囉。

  ……

  我和有零來到了鎮子上，天氣很熱，正在走的時候，何有零突然停了下來。

  我也停了下來，看著何有零，何有零的眼睛正盯著一個飲料店，是我們之前光顧過的飲料店，有零喜歡那裡的奶茶，那家店的老闆自己也會開發新的飲品，是很勤勞的一位美麗女性。

  「小影子，我們過去喝點什麼吧。」有零看著我，對我說道。

  「好。」

  我點頭，我剛好也有點渴了，既然有零想去喝飲料，那我也去喝一杯吧。

  我們走向飲料店，上個月結束的危機並沒有影響到這裡，店裡的生意還不錯，至少這裡的座位坐了至少一大半。

  其實這裡的座位是給人休息的，一般的客人買飲料也只是路過買一杯，然後邊走邊喝的。

  我和有零進店的時候老闆還在忙，在我們前面有好幾個客人，做一杯飲料還是需要時間的，我和有零決先坐下。

  小鎮沒有什麼變化，一切如常。

  ……

  小鎮西邊的機場，阿瓦·馬勒穿著出行裝在候機室等待，她將去往歐洲尋找她已經轉世的丈夫，之後她會去轉世。

  「你好，是阿瓦·馬勒嗎？。」

  金髮的男人走過來，和阿瓦·馬勒打招呼。

  「你好，我是。」阿瓦·馬勒回應。

  「我可以坐到你旁邊嗎？我想和你聊聊。」金髮的英俊男人說道。

  「哦，可以。」

  「謝謝。」金髮的男人坐到了阿瓦·馬勒的身旁，「我叫做陵亭，是說話有足夠力量的人。」

  阿瓦·馬勒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她看著金髮男子，她沒想到居然會來的這麼快。

  「你來找我，是……關於轉世嗎？」她試探性的問道。

  「是的。」陵亭點頭微笑，「我來和你商量轉世的事，是這樣，你在這次的事件中做出的貢獻確實挺大，我和閻魔王商量了下，決定讓你直接轉世，但是之前你偷盜的文物我們一直沒有找到，也算是小惡吧，經過討論，我們同意你轉世，但是不能保留記憶，你看，可以嗎？」

  「我和我丈夫會有順利的一生嗎？我不想要和我想的不同的一生。」阿瓦開始談判。

  「生活肯定不是那麼順利的，小磕小碰肯定是有的，但重要的是，在兩個人的心裡，一生只愛一人。」陵亭說道。

  「不會有小三之類的冒出來吧。」阿瓦繼續追問。

  「不會。」陵亭肯定的說道，「你們會很幸福，這是你做出的貢獻應得的，每一個善良的人都會得到好報的。」

  「那我同意。」阿瓦終於笑了。

  陵亭站了起來，談判結束了。

  「那好，這一世的日子不多了，你先去看看你丈夫吧，我會來接你。」

  「嗯。」

  阿瓦笑著點頭。

  「我先走了。」

  陵亭揮手和阿瓦·馬勒告別。

  ……

  熱鬧的飲料店，客人很多，我和有零原本想等客人都買到飲料之後再去，然而，客人卻一個接一個的來，我只好去排隊了。

  經過十幾分鐘的等待，我終於買了飲料，有零要的草莓奶茶，這個不用說，女生一般都喜歡草莓啊，蘋果啊，這些，我要的則是有零……呸，我要的是則是麥香奶茶。

  「我回來了。」

  把草莓奶茶放到何有零面前，我也坐了下來

  「辛苦了。」何有零微笑道，然後捧起了奶茶。

  還真是沒有什麼兩樣啊，和以往，也只有在經歷了一場打鬥之後的我才有這樣的感嘆，以及會用到「以往」這個詞吧。

  「哇，真甜。」

  嘛，開心就好了，我看著有零，在不需要想別的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欣賞有零吧。

  「奶茶不甜還不如喝苦咖啡。」我吐槽道。

  有零抬頭，「有道理，沒味道還不如有味道。」

  「對，壞壞的女孩比普通的女孩明顯要招人喜歡一點。」

  「這是什麼歪道理？普通不好嗎？」何有零反駁道。

  和何有零日常的拌嘴又開始了，我乾脆利落的盯著何有零的胸部

  「如果普通的話……我大概……」

  何有零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剛開始是面無表情，然後羞紅臉撇向了一邊，「嘛，畢竟是女性，有這方面還是不能太普通的。」

  何有零被我秒殺。

  ……

  喝完奶茶，我和有零回到了賓館，已經是下午了，安穩的休息睡覺吧。

  今天是4月1日，是夏天的初始，俗稱初夏。

  到了這個季節，衣服就要徹底的換了，是的，要穿清爽的衣服了，不然會很熱的。

  咔

  我推開門，然後瞬間愣住，因為房間繼續有客人在等著我們，一頭白髮，還有那袍子……

  我的天，他居然還在這個城市？

  「怎麼了？」有零從我身旁側出頭看房間裡，然後看到了房間裡的人，「法布爾？」

  法布爾轉頭看著我們，綠色的眼睛我是一直覺得很酷的，他微笑著點頭，「你們終於回來了。」

  ……

  法布爾來到了我們的房裡找我和有零，而且帶來了禮物。

  法布爾把一個小黑瓶遞給我，我拿著瓶子，很輕很輕的瓶子，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的樣子。

  「這是什麼？」我問法布爾。

  法布爾微笑起來，「重量21克的東西。」

  「21克？」我皺起眉，七克的東西？什麼仙氣之類的？

  「法布爾，這不會是……」何有零卻一臉驚嚇，她似乎猜到了什麼，我看著她，反正我是不懂這個瓶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啦。

  「有零，這裡面裝的什麼？」我問有零。

  「有一個叫鄧肯·麥克道高的科學家做了一個實驗，他將快死的人放在完全密封的容器里稱量，然後在這個月安全密封的情況下，整個容器的重量減少了21克，這個21克，被他稱為靈魂的重量。」有零說道。

  我看著瓶子裡面的黑色煙霧，突然間嚇了一跳，然後咽了口口水，「那這個……是誰死了？」

  有零眯起眼微笑著看著我，「想想看，最近你知道的死去的人是誰？」

  「納可！？」我突然震驚的說道。

  有零點頭。

  「法布爾，你怎麼弄到的？」我看著法布爾。

  「我不是一直看著這邊嗎？」法布爾說道，「那天我正好注意到了納可的異常，然後看到了他們的儀式，一個奇怪的男人從納可的身體裡抽出了這個，放進了這個瓶子。」

  「真是幫大忙了法布爾，這個禮物真的貴重。」我看著瓶子說道。

  「隨手就能幫的事情，我當然想幫你們。」法布爾說道。

  「啊，對了，法布爾，文物的消息你有沒有？」我趕緊問道，如果說找回文物還有希望的話，那就是法布爾了。

  「很可惜，沒有。」法布爾搖頭說道，好吧，白期待了。

  「那些文物在修羅道，在那邊的某個組織收集，我確定奈亞在修羅道在搞什麼事情，我妹妹正在調查，暫時還沒有消息。」

  法布爾的妹妹就是修羅王，朱落·法布爾，不過這個修羅王曾經殺死了鬼王，所以被輪迴殺死了，以凡人的身份重歸輪迴，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她復活了，而且還是那麼強。

  「修羅道嗎？」我皺眉，「如果可以，要陵亭繪理幫忙去調查啊。」

  法布爾搖頭，「不行的，我妹妹不同意，她本身也很討厭三神，所以，如果讓三神的人去修羅道的話，她肯定會驅逐的。」

  「那你過來幫我們肯定也有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吧。」何有零說道。

  何有零一向聰明，她一猜就知道法布爾過來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對，我過來是有事要和你們說，不過不是要你們幫忙，是讓你們把話帶給三神。」法布爾說道。

  「說。」何有零乾脆利落的說。

  「真相不是表面上那樣，也不只是他們調查的那樣，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我們是他們的朋友，這點毋庸置疑，等我們調查完畢，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們會把真相告訴他們。」

  法布爾說道。

  好吧，莫名其妙的話，不過這只是對我們而言，可能對陵亭他們而言，這話的意思肯定不一樣的。

  「就這些嗎？」我問道。

  「就這些。」法布爾說道，「說給三神聽，他們會知道的，我們是朋友，還有，葉千影，到了那天，我們總有一天會並肩作戰的。」

  「並肩作戰？我倒是很希望啦。」我笑著說道。

  ……

  法布爾走了，留下了莫名其妙的話，終於到了我和有零的休息時間了。

  已經下午了，我和有零覺得疲憊的時間，也是曖昧的時間。

  我和有零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靠在一起，何有零看她喜歡看的肥皂劇，我陪她一起看，雖然我覺得很無聊，只能睡覺了。

  咔

  我剛閉上眼，然後門開了，不用說，我知道是陵亭，這個世界上不敲門就這麼進來找我和有零的，只有咖啡店的那些人，還有陵亭。

  好吧，等陵亭繪理結婚了，陵亭也是咖啡店的人了，不過現在不是。

  我真的是很不懂，我和有零是情侶，萬一我和有零在酒店裡有什麼……就是那個什麼的，突然闖進來看到了，影響多不好。

  我真想好好的說說陵亭和咖啡店的那些人。

  「喲，下午好。」陵亭走了進來和我們打招呼，我和有零趕緊坐好，和繪理打招呼。

  「下午好。」

  「下——午——好——」

  我平淡而且拖長音的口氣說道，有零和陵亭微笑的看著我，忍不住翻白眼兒。

  「走了，餓了，去吃飯吧，聽說這邊的袋鼠肉不錯。」陵亭說道。

  陵亭最近也有變吃貨的意思啊。

  下午了，也是該吃飯的時候了。

  ……

  吃完晚飯，我們回到了酒店裡，把吃飯的時候討論的黑瓶子給了陵亭。

  「這就是……納可的靈魂？」陵亭拿在手裡看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在人活著的時候直接把靈魂抽出來的，果然是邪神，會玩兒。」

  「這已經不是會玩兒的程度了。」我說道，「好了，該和我們說說了，阿瓦到底是誰？」

  「阿瓦啊，她叫做王弗，有一首詩就是寫她的，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我搶先著說完了。

  有零和我的生活中，我們經常會玩一些有趣的事情，或者看看有趣的節目，有一個節目是詩詞類的節目，就有這一首，這是蘇軾寫給亡妻王弗的悼詞。

  ……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是蘇軾在亡妻王弗去世十年後寫的悼詞，有「有聲當徹天，有淚當湧泉」的美譽，確實是很悲痛的一首詩。

  小軒窗，正梳妝，似是再見到亡妻的模樣，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十年不見，如今夢中相會，不知如何言語，唯有淚千行。

  ……

  因為我有有零的緣故，所以我很能理解，一個好的女人陪伴，對男人來說，是多麼幸福的事，如果有零不在了，對我來說，和這首悼詞一樣，憶時無言，唯有淚千行。

  我很能理解蘇軾和王弗的感情，也很慶幸，阿瓦能夠轉世，而且會和她的丈夫有一世美滿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