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巴納鐵塔之戰（三）

  我被追問為什麼不離開的理由。

  「我也想啊，如果有零能變回人類，又肯跟著我走的話。」我回答道。

  「愛情麼……」長頭髮男人點頭，「這也算得上是一個原因吧。」

  然後雙手握住劍柄，向我奔來。

  我已經回不去了，我也想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但是，雖然不太願意，但是我對現在的生活也挺滿意的，能夠和喜歡的女孩子一起，和這麼多的朋友一起。

  叮

  劍與劍的碰撞，我很明顯的落了下風，力道太強了，我感覺我的身體都下降了一點。

  長頭髮男人看不到眼睛的臉近在咫尺，分外有壓迫力的感覺。

  叮

  叮

  又是兩次普通的揮劍，但都被我擋住了，只要我能看到，我要防禦的話還是沒問題的，但是，劍上傳來的力道太強了，我的全身都有了點麻痹的感覺。

  叮

  我咬著牙，毫不示弱的防禦，同時【死靈之書】也在飛快的緩解我的不適，肌肉只要有一點點異常，【死靈之書】都會立刻給我恢復。

  我得以無損的和長頭髮男人戰鬥，但是也並不是沒有危險，我可不相信劍術只是這樣你攻我防的花架子。

  叮

  呲

  我的左手被劍命中，雖然只是疏忽了，其實我是防禦住了的，但是長發男人力道太大，我沒有擋住，被他劃傷了，不過沒問題，【死靈之書】瞬間給我癒合了傷口。

  「以為恢復的快就行了嗎？天真。」

  長發男人說道，握著他的劍，不過換了姿勢，劍的力道其實是和姿勢有很重要的關係的，其他武學也是一樣，比如用腿和用拳以及用掌戰鬥的人的姿勢都是不同的，因為要想發揮自身武學的最大優勢，就必須要對身體有一個重要的了解，研究身體如何聯動才能更快或者更強，才會成為一代宗師。

  劍術更是如此，但是無論如何武學，共同點都是類似的，比如，或者是速度飛快，又或者是力道巨大，又或者是巧妙攻擊之類的。

  既然剛才的姿勢力道很大，那麼現在，可能就是其他兩個了，但是用來攻擊我的話，似乎用不著攻擊巧妙，那麼只能是……速度了。

  叮

  攻擊已經開始，雖然是很快的出劍，但是我已然準備好了，所以擋了下來，果然，力道已經沒上次那麼大了。

  劍的力道傳到了我的胳膊，但是，第二次攻擊卻已經到了。

  第一劍被我擋住之後，長發男人立刻收劍，一觸即分，然後身體奇妙的扭動，第二次攻擊悄然而至，這個時候第一劍的力道才剛剛傳到了我的胳膊，但是我的肌肉並沒有把這個力完全散掉。

  第二次攻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鬼神之眼】，反應過來了，但是我的身體沒有。

  劍刃已經從我的右邊向我揮來，而我的兩隻手都握著還在左邊的劍，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死靈之書】嗎？用【天幕】？不行，布置靈陣是不行的，來不及，要怎麼……

  【真白？】

  【那是什麼？】

  又是熟悉的感覺，我的腦袋裡又湧出了新的記憶，我看到了一片黑夜，在黑夜裡，我的右手聚集著光，大約40厘米左右，我用這個切開了一顆很粗的樹。

  最重要的是，在我的身旁，有一位美少女，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有零，但是她的表情和現在不一樣，似乎有種很嫌棄我的感覺。

  「真白……」

  我輕聲念了出來，右手上出現了白色的光，和我凝聚的血劍不同，這個沒有實體，但是它帶我的感覺卻是無比強大。

  然後不知怎麼的，我的身體驟然舒緩了，變得十分輕盈，就像一片飛翔的羽毛，這是【死靈之書】里的新的力量。

  鐺——

  受到的外部所有的力都消失不見，一瞬間被分散了，我右手猛的一揮，擋下了第二劍，不僅如此，我手中四十厘米的光居然把長發男子的劍給切斷了。

  「呼呼……」

  危機接觸，我邊喘息著邊後退，長發男子也驚訝的看著我，顯然沒預料到我還有這麼快的反應。

  「真是出乎意料。」長發男子說道，「我了解你已經足夠多了，【死靈之書】也考慮進去了，你應該躲不開這一劍的。」

  呼——

  空氣突然開始加速運動，變成了風，我的頭髮和衣服被吹動，地面上那截斷掉的間突然間動了起來，然後自動懸浮，慢慢的飛回到長發男子身邊，自動接到劍斷掉的部分，然後自動合在了一起，連斷過的痕跡都沒有。

  「風神之劍都被切斷了，你給我的驚喜還真是不少。」

  風神之劍？原來不是【鬼神之力】現場做的劍，而是原本就存在的劍啊。

  「絕境之下人總會爆發的。」我說道。

  「哦？絕境？我記得你應該是不會死的才對，你會認為這是絕境，居然沒有習慣受傷和痛苦嗎？」

  我搖頭，「不不，習慣是不可能的，疼痛的話還好，但是如果習慣了，我就真的不是人類了。」

  「還有點自覺啊，明明做普通人更好的。」

  長發男子舉起劍，這一次他拿劍的姿勢很不同，也很平靜，甚至連表情都很平靜，既然他平靜，那就該輪到我不平靜了，一般出現了異常，那說明下一次的攻擊會非常的嚇人。

  三米的距離，在比拼劍的時候，是沒有辦法後退的，而且這個距離，已經很安全了，如果只是劍的話。

  「雁返。」

  長發男子出劍了，格外平靜的出劍，從左到右的普通揮砍，但是動作卻是迅猛無比，相當快速而且華麗的劍，劍的軌道上甚至能看到白色的弧面，非常美麗，但是卻很危險。

  只是一劍的話……

  呲

  我瞬間呆住，我的眼神捕捉到了奇怪的畫面，在我的右邊，又有一道劍影，和左邊的一樣快速而華麗，而且，我看到了兩個長發男子。

  呲

  不對，這是……

  我的【鬼神之眼】看到了第三個長發男子，同時也看到了右上方的第三道劍影。

  一瞬間，同時揮砍出三刀，分別對準我的左手，腰的右邊，以及右邊肩膀。

  三劍，一瞬間，我只有兩隻手，最多只能擋兩劍，但是，不太對，如果是一個人一把劍的話，怎麼可能同時揮砍三次呢，可能，只有一道劍影是真的？

  但是，我實在是看不出來，到底哪一道劍影是真的呢？

  叮

  左手抬起血色大劍，擋住了第一道劍影，這一道劍影是真的，那麼其他兩劍可能就是……

  叮

  右手真白擋住了第二劍，這一劍也是真的，我的眼睛陡然瞪大，還有第三劍，對準的是我的肩膀。

  第三劍也是真的嗎？

  叮

  這一次我反應了過來，立刻調動【死靈之書】製造了【天幕】，一面白色的板放在了我的肩膀旁邊。

  我不知道我的這個反應力是從何而來，但是我就是能做到，和之前感覺身體輕盈一樣，所以我做到了。

  三劍全部都是真的，一人一劍，卻同時揮出了三劍，動用了【鬼神之力】？不動用【鬼神之力】應該是不可能做到的。

  ……

  「看來也沒有效果了。」

  長發男子收劍，看著我，然後居然笑了起來，六本書和他的風神之劍都懸浮在了空中，然後畫了一個靈陣，把六本書和風神之劍都收了進去。

  我喘著氣，剛剛真的是太嚇人，如果不是【死靈之書】突然甦醒了新的力量，我肯定撐不下來。

  「雖然還不夠，但是至少合格了。」

  長發男子用手整理劉海，讓他的劉海偏向了一邊，露出了他的眼睛，一雙黝黑清澈的眼睛，露出眼睛之後，我突然發現微笑著的這個男人，還真是帥啊，就是太高了，應該有兩米高的樣子。

  「第一次見面，弟弟，我是你大哥，葉寧。」

  ？？？？

  喵喵喵？

  我一副白痴模樣的看著長發男子。

  剛才還在打架的，下一秒鐘卻來這麼一套？

  我特情況？我大哥？葉寧？而且還跟我一個姓？

  「額，果然，太突然了，沒辦法接受嗎？」葉寧苦笑起來，一臉尷尬的看著我。

  額，好像還是挺認真的表情，但是，我……我是不是該說一句媽媽說過不要相信陌生人？

  額……怎麼說呢，有點……

  「對了，該回去了哦。」名叫葉寧的……長頭髮男人說道，他抬起手，洶湧的【鬼神之力】在他的手中聚集，光芒綻放，一個大型的靈陣展開來。

  我忍不住愣了下，這個……剛才他……沒用全力嗎？這熟練而且強大的【鬼神之力】運用，和剛才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

  剛才那麼強大的力量原來也只是試探我的嗎？

  ……

  嗡

  視野變換，我來到了一個房間裡，同時我的視線變了顏色，之前還是灰色的，當來到這裡時，我的視野的顏色終於恢復正常了。

  但是，葉寧不見了，呼，走了就好，雖然沒有對我下殺手，當然了，我是不死之身，對於葉寧，因為剛才剛剛打過一次，所以我不怎麼信任他。

  剛才他說我是他弟弟，莫名其妙的，難道我是老二？我爸和我媽先生了他之後才生的我？

  不對，據我所知，我是陰陽判官和鬼道女王的獨生子，我不可能有哥哥才對，難道是養子，或者是義子？

  不管他，我現在要……額……

  「我的天！！！」

  ……

  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我在酒店的房間，對，和葉寧打完以後我被送到了這裡，我現在倒在了床上，雙眼迷茫而且沒有焦點。

  我就是一條鹹魚，鹹魚不配有夢想，不配有奢望，我只配等死。

  剛才我明明還在巴納鐵塔的，之前我還想像著和有零一起到巴納鐵塔的頂端，一起俯瞰巴納的風景，擁抱，親吻，在巴納鐵塔一起度過一個小時，留下一生中難忘的美好回憶。

  我曾經發過誓，誰能不能阻止我泡妹子，違者死，但是，我打不過葉寧啊，好吧，這是假的。

  但是，我無法接受，我為什麼不能死了算了呢？難得的和有零增進感情的機會。

  是的，現在我就是一條鹹魚，問我為什麼的話，信不信我分分鐘切腹給你看？

  讓我死吧，我這條快乾的鹹魚……

  我翻了個身，鹹魚翻身，夢想什麼的，理想什麼的，美好的回憶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已經不再需要了，也不在憧憬了，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挽救了。

  啊，好大的一條鹹魚啊，啊，我就是這條鹹魚，一條喪失了夢想的鹹魚……

  ……

  咚咚

  啊，有人敲門了，如果不是有零，請馬上滾蛋，如果是，請馬上進來脫光光，和我做一次，也是第一次羞羞的事，不然的話，我真的要徹底喪失夢想了。

  「小影子，你在嗎？」

  「……」

  「……」

  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小影子？」

  我是不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還是……

  呸，給我滾蛋，我要和有零說話，我要見她！但是……沒有力氣……我沒有力氣……我只是一條鹹魚，我沒有力氣站起來，也沒有力氣去開門。

  啊，今天的風，甚是喧囂啊……

  混蛋，你把門和窗戶都關死了，哪裡來的風？

  哦……我聽到了風的聲音……

  哦，也是，雖然沒有風，但是能聽到風的話……笨蛋！還不快收衣服！要被吹跑了。

  可是……我只是一條鹹魚……我……我沒有力氣。

  鹹魚鹹魚！咸什麼咸！趕快起床收衣服！

  話說……你是誰啊……一直這麼大的聲音……好吵啊……

  我就是你啊！笨蛋！趕緊給我起床啊！收衣服去！

  哦……原來是我啊……既然是我的話，那就讓我起床收衣服吧。

  才不要！我躺的好好的！

  原來……你也只是條鹹魚……

  ……

  吱——

  哦，門開了，我依然一動也不動，有零又怎麼樣，損失了一個美好的回憶，我和有零的關係已經落後於我的理想了。

  而這一步拖慢，我的理想會變慢很多，甚至我不得不捨棄一些因為沒有這一次的回憶而無法完成的事情。

  也就是說，我的理想被破壞了，我花了多少了日日夜夜想像的美好未來，徹底崩塌了。

  已經……不用再努力了……

  「小影子？」

  何有零已經來到了床邊，坐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