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虧欠，償還

  將將凌晨時，整個綠谷市的普通人和新英靈基本都離開了，有人布置了巨大的【驅逐閒人】，這很有可能是虎王的王后，九尾妖狐美冥設置的。

  咖啡店的東邊一百米的街道，托爾一人守在這裡，東邊的街道很長，托爾在這裡布置了感知和阻攔靈陣，以確保萬無一失。

  噠噠噠噠……

  過來了。

  托爾打起精神，走到了路中央，隻身攔住了靠近的幾十個妖怪。

  妖怪們拿著武器停了下來，因為地面是大型的靈陣，靈陣以托爾為中心，直徑大約是十米，街道寬是八米，也就是說，還有兩米是為了感知公路兩邊可能藏著的敵人。

  整個靈陣不斷的有雷霆閃現，托爾在最中間，她的皮膚上偶爾有銀色的雷霆冒出來。

  「星空大人，東邊是天道的【雷電使】托爾，無法進擊。」

  領頭的妖怪站在了原地，他看著托爾，也並沒有採取行動，作戰計劃並不是必須要他們衝到咖啡廳去，而是拖住部分戰力。

  既然敵不動，那麼己方也不動。

  托爾和妖怪們都是這樣。

  但是無論托多久，戰鬥肯定是會開始的，希望在戰鬥開始之前，能夠結束吧。

  叔叔，你可要快點啊。

  托爾在東邊守著，暫時安定。

  ……

  咖啡店北邊，藍衣藍發的藝冉和紅衣黑髮的冬娜鎮守著，在戰事開始的時候，她們再一次被喚過來幫忙了。

  「一加一等於多少呢？」

  冬娜以食指為筆，【鬼神之力】為墨，在小型記事本上畫著，一個妖怪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但是她突然的問題卻讓那個妖怪驚住了，然後停止不動。

  「二」

  妖怪回答，然後他可以動了，不過卻是被冬娜丟出去的小紙片擊飛，小紙片在丟出去之後突然閃光，一陣強烈的龍捲風從紙片中飛出來，把那名妖怪卷到了幾十米外，然後龍捲風才消失，持續時間大概是二秒。

  「呀！！」

  藝冉喝出聲，少女的叫喊聲格外好聽。

  藍色的影子在妖怪群中穿梭而過，一瞬間，藝冉出劍三十七次，在三十七個妖怪身上都揮了一劍，但是卻並沒有給那三十七個妖怪重創，只是留下了皮外傷。

  第三十七個妖怪是在冬娜身邊的一個，冬娜正在小記事本的一頁畫著靈陣，不過速度比較慢，那個妖怪正要攻擊她，藝冉看到了，疾步而來，一瞬來到了那個妖怪那裡，重重地砍在妖怪的武器上。

  不得不說冬娜運氣真的很好，敵人都到身邊好幾次了，要麼冬娜剛好畫完靈陣，要麼藝冉來了，甚至有一個妖怪還在攻擊的時候突然摔倒了。

  冬娜不急不忙的畫完了一個靈陣，用粗而長的藤蔓卷著那個妖怪，丟到了遠處。

  「怎麼這麼慢？」

  擊退敵人，藝冉回到了冬娜身邊，到這個時候他們沒有殺死一個妖怪，甚至連重創都沒有，當然，不是她們做不到，而是有人不允許。

  「早飯沒吃飽，沒力氣。」

  冬娜微笑著摸了摸肚子說道，藝冉苦笑。

  神經短的女孩，是無藥可治的，要麼冬娜不那麼二的話，她就不需要賣力了。

  不過傻人也有傻福呢，冬娜不二的話，她們兩個也不會這麼親近了。

  只能辛苦一點了。

  麼

  突然間，藝冉被襲擊了，不過是來自冬娜的突然襲擊。

  「小娜！」

  藝冉眼睛突然瞪大，然後氣呼呼的轉身，明明是緊張戰鬥的時候，冬娜卻突然湊上來親了下藝冉的臉，藝冉的思緒完全被打亂，剛剛還在想怎麼發起進攻，怎麼保護好冬娜的。

  冬娜捂嘴嘻嘻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月牙

  「沒吃飽只能補補魔了。」

  藝冉紅著臉，滿是粉色泡泡，她竟然完全想不出發脾氣罵冬娜的理由。

  「好好守著。」

  藝冉淡淡的說道，轉身看著面前的敵人。

  「好好。」

  ……

  南邊，這裡是孟爺親自鎮守的地方，他在這裡的路口等著，這裡的敵人最多，足足有幾百人，密密麻麻的走過來。

  清晨，巷子裡有薄薄的霧，不過霧很薄，對視線的影響幾乎沒有。

  「可以確定這裡是敵人主力部隊所在的地方了。」

  這裡是由孟爺、黎明、小黑、小白、透流、面碼和陵亭的幾十個個部下守著的地方，這裡也是他們的主力。

  人數差距巨大，戰鬥力方面稍微強一點，但是人數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而且這是巷戰，這裡絕對會是最慘烈的戰場。

  「星空大人，是對面的主力。」

  領頭的將軍用聯絡符進行匯報。

  「開戰嗎？好。」

  領頭的將軍以【鬼神之力】喚出了武器，寬大的刀，星空大御已經下令開戰，他將帶頭衝鋒，這是為了王而開始的戰鬥，為了讓王活下去而戰鬥。

  心懷信念，必將無往不利。

  「衝鋒！」

  他大聲的喊著，然後他帶著士兵開始衝鋒，腳步聲，呼喊聲，帶起陣陣風聲，聲勢浩大，勇猛而來。

  這是巷戰，是絕對正面的交戰，無可避免，但是……

  「四百六十七人，都很強哦，從身體上來看。」

  通過薄霧，透流和面碼已經完全弄清楚了敵人的兵力，人數相當之多啊。

  在道路旁的一間民居的房頂上，這裡的霧很大，是透流可以為之，因為這裡棒著這裡第二強的傢伙。

  「衝鋒過半了，可以了，黎明！按照速度，你在我倒數之後跳出去剛好可以截斷六十個妖怪。」

  「ok，看本大小姐的吧。」

  「三，二，一，跳！」

  噠

  在白霧中，黑色的影子躍起，飛出，以一條拋物線跳向了路中央。

  黎明計算著距離，她的右拳已經蓄力很久了，白色的拳頭上的光芒，就像珍珠一樣凝實。

  咚——

  震天的巨響，黎明落地了，不過是拳頭先著地，天生蠻力，又認真的學習了對【鬼神之力】的蓄力，黎明的拳頭的力道相當之大，全力一擊甚至轟平一座山。

  當黎明的拳頭落到地面的時候，地面一瞬間開裂！附近的妖怪甚至被她的拳頭上的力氣震飛了起來。

  什麼陰謀陽謀的，都太無趣，果然還是直接硬碰硬比較適合我！

  黎明挑嘴笑著。

  接下來，看你們了！

  咻咻……

  在公路兩旁可以躲藏的地方，一道道黑影迅速的跳了出來，他們跳到了公路上，一出去，立刻按照各自的位置張開雙手，手掌剛好拍到兩個妖怪，在他們的手心，是由某個天才少女寫下的【睡眠靈陣】。

  噠噠噠噠……

  一百二十個妖怪倒下了，整齊劃一的。

  這是陵亭的六十個天將，都是優秀的將領，他們的位置經過透流和面碼的調整，每個人剛好貼兩個人，位置剛剛好，每個天將貼兩張【睡眠靈陣】，每個妖怪身上一張，沒有浪費哪怕一張。

  短短几秒鐘，一百二十個妖怪倒下了。

  哪怕是巷戰，也是可以有策略的，而且透流和面碼的感知能力，在軍事戰鬥中發揮的威力完全不輸給人類的核彈。

  這幾百個妖怪也是精銳的部隊，在驚嚇之後，他們各自允許反應，該衝鋒的繼續衝鋒，還有部分則迅速的轉身，背後還有敵人！

  在損失了一百二十妖怪之後，妖怪們依然沒有亂，而是撲向兩邊，孟爺和諦聽各自率領著同伴開始了戰鬥，戰場一瞬間變得混亂。

  巷戰，遲早會這樣的，但是敵人的兵力已經減少，戰鬥的壓力明顯減小了。

  ……

  咖啡店北邊，藝冉和冬娜儘量以騷擾和驅逐的方法阻擋敵人的前進，藝冉的快劍，根本沒有妖怪能捕捉到她，而且藝冉也不止速度快，她還會減速。

  所謂的速度，並不是一味的最高速度，而是能夠完美的控制速度，想快則快，想慢則慢，若是敵人習慣了快，那就慢一下好了，然後又加快。

  藍色的光芒在妖怪群中穿梭來穿梭去，妖怪們打又打不到，只能被動的挨打，而這個時候，尋找到機會的冬娜會迅速的使用剛寫好的靈陣。

  【驅逐之風，點三畫七橫二，綴起……】

  「！？」

  又來了……

  冬娜停了下來，閉著眼擺了擺頭，過一會兒腦子就會響起嗡嗡的聲音，過一會兒又來，這嚴重影響了她集中注意力。

  一千張【睡眠靈陣】，她寫了七天，雖然有睡覺，但是腦力損耗還是太大了。

  「希望我的幸苦能讓我們積攢更多的【善】，讓我們復活吧。」

  「喂，小娜！又罷工了？」

  「沒有哦。」

  ……

  西邊，這裡是最重要的一個戰場，因為在透流發現敵人的時候，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人守著西邊，最終，只能讓可用戰力中最強的人守在這裡。

  西邊，依然有著薄薄的霧，透流隨時觀察著戰場。

  「理姐，來了。」

  透流把自己的感知告訴繪理，繪理回應道，「看到了。」

  清晨，薄物，九尾妖狐美冥走來，明知是不會勝利的戰鬥，甚至可能會死亡，但是她依然站在了這裡。

  天照大御美九陪伴在妹妹身邊，無論今天她們的命運如何，兩人都會共同面對。

  閻魔王繪理，天生聖人，六道之內最強的三神之一，持有最強神器——畫筆【絕對裁決】。

  不過繪理未喚出她的毛筆，陵亭希望她不要下殺手，她本身也有這個意思，人世的事和地獄道是最為接近的，她也看到了很多次，那隻九尾妖狐好幾次半隻腳跨進了地獄的門，但是又縮了回去。

  在生與死的掙扎中存活下來的可憐的姑娘，繪理也很喜歡呢。

  九尾妖狐美冥持劍而立，雙眼已有死志，無論如何，她是不可能贏的，但是，有些事，她必須去做。

  ……

  咖啡店的戰鬥已經打響，陵亭和他的母親卻還在海邊，由於時差的關係，這裡的天還沒亮，柳含還在睡夢中。

  陵亭在自己的房間裡坐著，他在看著外面的即將亮起來的清晨。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兩萬年了，心結一直留在心裡，對父母的虧欠他永遠也無法償還，所以這兩萬年，他一直看著他父親母親的轉世，保護著他們。

  那是在兩萬年前，妖怪是人世最危險的力量，但是輪迴忙著解決舊六道的四位神作亂的問題，無暇顧及妖怪作亂。

  不知不覺的，妖怪漸漸的靠近了人類聚集的地方。

  那是很小的時候，妖怪闖進了陵亭和他的父母生活的小鎮，為了生存，父母帶著他逃了出來，但是他們並不能躲過妖怪的追殺。

  最後，被妖怪們追到了懸崖邊上，妖怪們下令用弓箭射死三人，陵亭的父母用身體擋在了陵亭的面前，亂箭穿身而死。

  陵亭活了下來。

  ……

  已過兩萬年，往事再回首，已經淡了，畢竟兩萬年了，但是父母的恩情，無論怎麼報答都不夠。

  因果輪迴，後來成為被輪迴看中的人，陵亭得天之力，他殺回妖族，一戰成名，但是他並沒有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就像在屠戮了妖族軍隊之後，他卻突然下令撤退的時候，繪理問他：

  「為什麼不全殲妖族？」

  陵亭回答：「妖族已滅，威脅已除。」

  從那時起繪理才認可了陵亭。

  陵亭也很想剿滅妖族，為父母報仇，但是報仇並不是要剿滅妖族，妖族自然欠父母的，但是殺了那麼多妖族小孩的父親母親，已經足夠了。

  仇恨和殺戮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這個世界自有規則在，弱肉強食也是規則之一。

  ……

  妖族事了，陵亭卻留下了永遠的心結，對父母的虧欠，所以他一直再看著父親母親，在母親復活的時候，他保護了母親，接到了綠谷市里。

  虧欠父母太多，他想償還，於是他帶著母親遊玩，陪著母親，讓母親高興，為孝敬母親，

  但是，時間太短了，最後的期限到來了，他任性的已經夠多了，已經給別人添了很多的麻煩了，不能再胡鬧了。

  等母親醒來，他必須親手把母親送回地獄道，還要因為自己干涉人世和挑起戰爭，回輪迴那裡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