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平行世界的冷式暖男葉千影和不良少女

  清晨，葉千影穿著棉衣站在走廊里，他又遲到了，而後果是走廊罰站，也沒什麼，就一個早自習而已。

  噠噠——

  葉千影向左邊望，他很好奇，居然還有比他來的更遲的？

  跑過來的是一名女生，披頭散髮，表情還有怒氣，看來是遇到了煩心的事，不過葉千影也猜到了一點。

  女生叫何有零，是隔壁班的不良少女，以前和他還有那麼一點矛盾，不過他沒有理睬，女人嘛，讓一下是男人的風度。

  啪——

  在何有零從葉千影旁邊跑過的時候，葉千影拉住了何有零的手，何有零停了下來，撇過頭的表情像餓狼一樣兇狠。

  「幹什麼！」

  「披頭散髮的，你們班主任你不知道？頂風違紀？」

  每年都有那麼一段時間的，抓校規，比如衣冠不整，儀表散漫等等，其實這方面要求都沒什麼的，老師們也只是會提醒一下學生要注意，但是何有零班的班主任是個脾氣很差的美女班主任。

  「關你……」

  咔——

  葉千影把棉衣帽子上的那根線扯了下來，何有零愣住。

  葉千影抓住了何有零的散亂的頭髮，輕輕束在一起，然後用帽子上的棉線捆好，紮好活結，由於何有零是側著身的，葉千影給她扎的馬尾也是偏的，不過這麼偏的馬尾，好像也挺可愛的。

  何有零愣在原地，呆住，傻傻的看著葉千影的臉，不過由於手的遮擋，何有零隻能看到葉千影臉的一部分。

  「好近。」

  「好帥，明明以前看都沒有的。」

  扎完，葉千影輕輕推了下何有零，何有零回過神，這才反應了過來，看了葉千影一小會兒，然後轉頭走了，等真正清醒的時候，才發現臉燙的不行。

  「外面站著！」

  不過一小會兒葉千影就聽到了怒氣沖沖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了何有零走到了走廊外面，和他一樣站在了外面。

  畢竟都遲到了。

  於是兩個人同甘共苦的吹著冷風，看著旭日東升。

  「進來拿書再站！」

  這聲音真是嚇人，葉千影望向了右邊，真是巧合，何有零剛好望向了他，葉千影微微一笑，何有零轉頭走進教室。

  冬天的早晨，空氣還真是冷啊，得有零下七八度吧。

  ……

  高二的課程漸漸緊了，都很少有時間到走廊上站著無聊了。

  葉千影抬起頭，他坐在第一組第一個的座位，呼出的空氣變成了白霧，遮擋了他的視線。

  他看著黑板發呆，總是有追不上的感覺，最近的課上的特別快，教科書一頁一頁翻的飛快，知識點基本不會說第二遍，能消化的時間只有課後了。

  不抓緊時間的話，和前面的同學的差距會越來越大，雖然大家相互之間都會嬉鬧，關係都不錯，但實際上每個人都會抓緊時間學習，因為考試才是大家互相慘烈廝殺的戰場，誰都不會留情。

  這就是高中的生活，枯燥無味，但又緊張有趣。

  低頭，葉千影繼續做題，但是桌子前面，站著一位女生，他又抬起頭。

  不良少女特有的臉，就連善意都充滿了刀鋒的感覺。

  「早上……謝謝你了，因為我朋友要中午才能出去，所以……還你。」

  不良少女伸出手，遞到了葉千影的面前，葉千影接過棉線，溫度挺高的，應該拿了很久了。

  「那個……還有件事，晚飯……我媽媽來看我了……你……」

  「我還有點作業沒有搞定。」

  「很重要嗎？作業……」

  「這是戰爭！」

  葉千影皺起眉，認真了起來，握著筆的手因為握的太緊而顫抖了起來。

  ……

  何有零走了，葉千影投入到了戰爭之中，期末考將近，是時候賭上性命一戰了！

  ……

  月假前的倒數第二個晚自習，分秒必爭的戰鬥，進度稍微快了一點的葉千影終於有了休息的時間，他來到了走廊，和班上的不良少年們站在了一起。

  「喲，學習委員居然不在做題？」

  「你剛吸菸了吧。」

  葉千影完美轉移了話題。

  「嗯，哦，對了，聽說你看上隔壁班有零了？」

  「誰說的？」

  「人多嘴雜，誰知道誰說的，我可和你說，這何有零可硬氣，高一的時候衝到我們班上打我一哥們兒，因為我哥們兒欺負了她妹妹，別說，當時我是替何有零說了話的。」

  「做什麼事兒都得講個道理不是。」

  噠——

  葉千影和不良撇頭，隔壁班好像又出事兒了，這麼多人圍在一起。

  「怎麼回事兒？那邊。」

  「小三兒找茬兒，撞了何有零，直接撞倒了，她們班好像合起來弄何有零，據說有仇。」

  葉千影撇嘴笑了起來，「以為自己多大，還仇。」

  不良望了望，笑了起來，

  「打起來了，我去，這麼多人打一個可不行，學習委員，我幫你一下哈，改天請我一瓶阿薩姆哈就行了。」

  說打起來是假的，但也不假，只能說動手了吧，這個地方真打起來的話，老師立馬趕到。

  不良走過去，直接開始勸架，他也是個混的不錯的，說話還是挺管用，勸架之後吼兩嗓子，一會兒，人群就散了。

  ……

  實際上，葉千影對何有零並不感興趣，學習任務太緊，女同學什麼的，哪有時間去關注，但是這一次好像有點不同。

  早飯後，葉千影來到了醫務室，由於學校並不大，只有2000人出頭，所以醫務室顯得小而且破。

  走進去，何有零在打點滴，而且手上還有包紮，葉千影走過去，坐到了何有零的對面，低著頭，手放在被爐里取暖。

  早飯時候的醫務室很熱鬧，人來人往，都是來烤火閒聊的，葉千影安靜的坐著，期間何有零的姐妹來了幾個看她的，給她送早餐。

  畢竟昨天晚上大幹了一場，還轟動了全校。

  房間裡漸漸暖和了起來，人來的多了，走的也多了，葉千影一直低著頭，表情沉默，手也沒有從被爐里拿出來。

  叮——

  預備鈴響了，醫務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學生們都匆匆的跑了出去，葉千影還在坐在這裡，和何有零對坐。

  叮——

  正式的上課鈴響了，我站了起來，低著頭走了出去

  啪——

  我並沒有勇氣留下來發脾氣，雖然我腦子裡已經想像過了，但是真的要我做的時候，我卻……根本鼓不起勇氣。

  我和她，畢竟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能說他什麼呢？我沒有這個權利吧。

  何有零拉住葉千影的手，葉千影停在了原地。

  「你在生氣吧。」

  「沒有。」

  「我……知道錯了。」

  「你的事和我沒有關係吧。」

  「陪我坐一會兒。」

  何有零把葉千影拉了過來，坐到了她坐的大椅子的旁邊，頭靠了過去。

  冬天，很冷啊，宿舍的兩層蓋的棉被根本不保暖呢，但是，總有很溫暖的東西。

  何有零看著對面的窗外發呆，但在她的腦袋裡是葉千影坐在對面的模樣。

  平靜的坐著的模樣，但是她卻看到了葉千影生氣大罵，張牙舞爪的模樣，只是，那是她的幻想，很期待的幻想。

  和想像的不一樣呢。

  在發完脾氣後，葉千影擁抱著何有零，低聲細語：「怎麼那麼不在乎自己呢？」

  和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啊。

  何有零看著窗戶外面發呆，結冰了，結霜了，很冷很冷了，但是還沒有下雪呢。

  ……

  月假結束了，葉千影回到了學校，從班車上走下來，直走4米走過公路，左拐七米，再右拐走三十米，左拐走十米就是校門口了。

  戰役已經打響，糧草和操練要抓緊了！這是最後一個月了，月底就是期末考了，拼命也就那麼幾天了！

  鬥志昂揚的葉千影走在三十米的路上，但是突然他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畢竟這個時候學生很多，他不會去刻意的注意什麼，不過聲音干擾比較大而已，他已經能夠克服了。

  噠——

  葉千影被突然上前攔住他的人嚇了一跳，在前面的左腿用力，強行停了下來，右腳落下，看著面前的不良少女。

  剛才的，是來追他的？

  不良少女何有零微低頭，眼神左右晃動，看著左右來往的學生，她的臉蛋越來越紅，漸漸的低頭，想用圍巾擋住滾燙的臉，但是效果並不好。

  「有……啊……對了……好煩惱啊……我居然剛好有十塊錢的閒錢啊……好煩惱啊……這位同學……我……我……請你吃飯吧。」

  「哈？」

  這又是……什麼爛藉口？

  何有零的眼睛左右擺動，我也左右看了下，好像聚起來了，這裡靠近校門口，再這樣下去可不好。

  啪——

  但是，最先沉不住氣的卻是何有零。

  她抓住了葉千影的手，紅彤彤的臉蛋變成了不良少女特有的兇惡，但是葉千影看到的是她的側臉，因為他正被何有零拉著走。

  手……

  噠——

  喂，手……

  噠——

  算了……

  噠——

  越來越快的步伐，左右擺動的馬尾，呼氣的聲音夾雜著白汽，微微低下的頭，血一樣紅的耳朵，包紮著紗布的手，裸露的皮膚傳來溫暖柔和的觸感。

  心臟跳動的速度比平時快了40%，這種異常……

  原來我……喜歡她。

  ……

  在雪白的日子裡，期末考試降臨了，胸有成竹的葉千影閒了下來，他在外面走廊和不良少年們站在了一起無聊著。

  在一分鐘後，他等到了他在等的人。

  不良少女路過，然後停在了她的面前，微笑著看著他，葉千影看著右邊，大約兩分鐘，他等的第二組人來了。

  他看向前面，何有零似乎很有自信的樣子。

  何有零的同班不良少女們過來了，她們看到了何有零，表情驟然變了。

  三米，兩米，一米……

  「？」

  葉千影驚訝的看著何有零，腳下走了兩步。

  何有零同班的不良少女繞路，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

  「這樣可以吧。」

  何有零抱著葉千影，靠著護欄水泥牆。

  葉千影和何有零換了個位置，何有零躲過了不良少女們的挑釁。

  ……

  十七天前，早飯的時間，葉千影決定給你自己補充一下糖分，買了杯優樂美，給自己的。

  在回去的校道上，他看到了那位不良少女，沒什麼事，就不用打招呼了吧。

  掐——

  葉千影愣住，他回頭，他手裡的優樂美被何有零搶走，何有零搖了搖優樂美，喝了起來。

  葉千影轉過頭，回去了教室。

  午飯的時間，午飯之後，葉千影在出口等著，三分鐘後，何有零過來了，拿著一杯優樂美，之後何有零和朋友告別，上了三樓，葉千影在後面跟著。

  三樓是教師和員工的食堂，右邊的卷閘門是關著的。

  「喏。」

  何有零把手裡的優樂美遞給葉千影，葉千影接過來

  「一杯優樂美提供的糖分很多，一次喝完會長胖，我不介意一杯分早餐和中餐，但這種事要和我先說明白。」

  「你不滿意？」

  「這種事無所謂。」

  「那這個呢，也無所謂吧。」

  何有零伸出右手，平方到葉千影前面，葉千影皺眉

  「現在讓我回答的話，肯定是拒絕，但是有件事，通過考核我會對你的印象加分。」

  「考核？」

  ……

  「合格了嗎？」

  何有零抱緊葉千影，頭靠在他身上，輕聲低語，就想要睡著了一樣。

  葉千影愣住，在他的思考里，何有零退後一兩步躲過不良少女的挑釁就算合格了的，讓他當擋箭牌，這個……要怎麼算呢？

  讓別人受到傷害，不合格？

  依靠別人，優秀？

  要怎麼算呢？

  何有零鬆開了葉千影，伸出手，平放在葉千影的面前

  「答案。」

  叮——

  上課鈴聲響了，格外的碰巧，何有零不高興的閉上了眼，並且皺起眉。

  「期末了，讓我清靜的準備考試吧，下學期，下一次，我會回答的。」

  在鈴聲結束之後，葉千影說。

  何有零還是很不高興，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鐺。

  「呀。」

  何有零睜開眼，用手摸頭。

  「上課了。」

  葉千影放下手，走進教室，何有零愣住一小會兒，臉頰微紅，傻笑起來。

  那就，下學期，下一次。

  ……

  2016年末，期末考試開始了，在大雪天裡。

  ……

  2017年2月8日，新學期。

  高二下學期了，要分文理科了，葉千影換了新教室和新宿舍，把行李放在宿舍，他去了教室，班主任也換了，這個時候，班主任正在整理寒假作業。

  葉千影習慣了第一組第一個的位置，之前報名的時候他把行李放在了那裡，當他回到教室的時候，他的書和包不見了。

  葉千影在教室里望了一圈，有不少的新面孔，也有熟人，他看到熟人的時候，熟人都會沖他笑。

  三十秒，葉千影找到了他的書和包的位置，他來到了第四組第三的位置，這個位置是聽課最好的兩個位置之一，但是他的同桌是位不良少女。

  葉千影開始整理書，教室里沒有空座位了，他只能坐在這裡了。

  「新學期，多多關照。」

  「有事情要商量，印象分扣十分。」

  「啊！？」

  何有零突然間大聲叫道，然後全班同學和班主任都看著她，何有零尷尬的愣住，羞紅臉低下頭，安靜的待著了。

  「影響同學，再扣十分。」

  葉千影整理好書，坐了下來，他撇頭，看到了低著頭的何有零正用惡狠狠的側臉看著他，那模樣簡直像生無可戀然後要暴打他一頓的樣子。

  他笑了起來，拿出一個新本子，翻開新的一頁，寫了大大的兩行字。

  關上封面，遞給何有零，當何有零翻開的時候，臉頰驟然變得鮮紅，眼睛明亮了起來，然後迅速的關上，捏緊本子。

  新本子起了褶皺。

  ……

  新學期的打招呼不算太好，葉千影決定透透氣，放棄了預習，在外面走廊站著，他看著樓下的雪，已經融化了很多了，過不了幾天，春天就要來了吧。

  「真是寒冷的天氣啊。」

  臉頰微紅的不良少女突然靠近，在葉千影的身旁。

  「是啊，真是冷啊。」

  「一個寒假，想好了嗎？」

  「完了……我全想寒假作業了。」

  何有零側身，伸出手，「不管了，我已經等不了了。」

  葉千影側身，是決定的時候了呢。

  ……

  兩人的視線從未曾交織，但餘光從未離開過對方的影子。

  相遇，視線交織，毫無感情，擦肩而過走出三步，卻又同時放緩了步伐，轉頭，餘光卻看不到對方的背影。

  她走回教室，走廊外沒有他，走到第一個窗戶，她轉頭一看，是他拼命學習的背影，釋懷一笑，他還在。

  他站在走廊外，幸好她沒有在走廊里鬧事，不一會兒，她即將走過他面前，他低下頭，不經意間看到了她的鞋子的向他的位置偏了半步，心跳的速度驟然加快。

  ……

  葉千影抬起手——不良少女微笑起來。

  ……

  去年初雪那個夜晚，偶然在校道相遇，同時停下腳步，他去商店，她回宿舍。

  他準備繼續擦肩而過，不良少女卻把他拉到了旁邊。

  「我已經不想再裝傻了。」

  葉千影沉默的低頭。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遞到葉千影的面前

  「既然我們都害怕的話，那這樣吧，何有零的firstlove是葉千影。」

  葉千影沒有伸出手，低頭的他皺眉思考著。

  「我也喜歡你，但是，能讓我想一想嗎？」

  ……

  初雪第二天，第一次擦肩而過，她搶了他正在喝的牛奶，第一節課下課，她衝到她的教室，把他剛做完的練習的最新一頁撕了下來

  「我已經不想再裝傻了！」

  葉千影毫不示弱，他平靜的說：「我也喜歡你，但是，讓我想想。」

  葉千影已經無處可逃，何有零打破了沉默和距離的窗戶紙。

  保持一定的距離，葉千影期望感情緩慢的生長，等到高三畢業之後，等到大學，但是距離大了點，感情生長的速度比預想的要快太多太多。

  ……

  過去了一個寒假，但是這份感情好像絲毫沒有降溫呢。

  嘛，算了。

  嗒

  葉千影手心向下，蓋在何有零的手掌心

  「葉千影的firstlove是何有零。」

  ……

  何有零側頭看著葉千影，微笑著，葉千影看著兩人在一起的手。

  「滿意了嗎？」

  「嗯！」

  ……

  2月8日，已經算得上初春了，勉強的說法是：

  春天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