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三個混帳
2023-12-02 04:10:39 作者: 職業神棍
南方以人死變鬼為多,比如死後回魂,而北方的普遍是山野怪談,動物成精之類,但都離不開魍魎魑魅。
這些傳說多如過江之鯽,而每個人的看法也不盡相同,有些人從裡面看到了因果報應,有些人則是從裡面學會了人情世故,而無一例外的是,都能挖掘出你心中最深處的恐懼。
可能是地方偏僻留不住人的原因,這條村子不是很大,雖然聽說有幾百年歷史,但村子裡也只得區區二十來戶人家。
也因此人少是少,不過底蘊還是擺在這裡的,很多年來,這裡人的祖祖輩輩都是以獵戶為生,他們是這片山的真正主人,懂得的忌諱自然也就多。
王大牛把他那支老獵槍交由到我手上之前,就嚴肅地對我說,打獵不是不可以,卻要注意幾點,這是他們這裡的規矩。
第一,看著你不動的動物,不能打。
第二,帶著崽的動物,不能打。
第三,萬一是撞上黃皮子,一定不能打。
隨後王大牛又笑著對我說道:你是大小姐的哥,想來也絕不是一般人,你能答應我剛說的三不打嗎?
我說能,接著我又重新給他複述一遍三不打,他才如稀重負地笑著,把老獵槍交由到了我的手裡。
答應過了的事,我自然是能做得到的,再怎麼說我也是個成年人,在以前還是個紀律性第一的軍人,所以我總不會這邊應承下來,一轉身就跟他唱反調是吧。
說起來也怪,在進山的這幾天,我還真遇上過那麼一兩次看著我不動的小東西,刺蝟說那是紫貂。至於說帶著崽的,我就沒見到了,畢竟眼下是寒冬。
先前說我和刺蝟惹下麻煩,就是碰上了黃鼠狼,俗稱黃皮子的一種動物。
打獵,誰不是隱藏在暗處,瞄準了再打?加上王大牛的獵槍裝著一支瞄準鏡,我也樂得把獵槍當作是狙來使用。
當時我正和刺蝟一路追蹤著雪地里的小腳印,突然,我聽見前方有動靜,就把自己隱秘了起來,同時架起獵槍,透過瞄準鏡察看著前方的動靜。
我看見了兩隻像貂又像貓鼬的動物,它們正頂著天寒地凍出來覓食。王大牛之前跟我描述過黃鼠狼大概的模樣,我想這很可能就是黃鼠狼了。我還記得他跟我說過,黃鼠狼不能打的忌諱,因此我對這兩隻傢伙升起了點好奇心,就透過瞄準鏡看了起來。
我跟這兩隻黃鼠狼相距不過二十米的樣子,所以在瞄準鏡的幫助下,我看得一清二楚,它正在找吃呢。
來到這裡以後沒別的事干,我與刺蝟出到山裡轉悠,其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打獵,而是為了打發這無聊透頂的時間。也就這一看,我就看入了神。
因為我聽王大牛說過好幾次,黃鼠狼不是個好東西,專門干一些偷雞的事。我瞅著這小東西長得還蠻順眼的,就想多看一會兒,了解一下它的生活習性。
正當我看得入迷的時候,陡然一聲槍響迴蕩在山林,接著我瞄準鏡里的其中一隻黃鼠狼的腦袋頓時炸了,血花飛濺。這也把我狠狠地嚇了一跳。我的腦袋嗡的一聲,懵了,我想這她媽的,該不會是走火了吧?
可是下一秒我就明白了過來,要是我手上的獵槍走火,那為什麼一點後坐力也沒有?
有人!這裡還有其他獵戶!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一種我被人盯住了的感覺,就毫無預兆地襲上了心頭。
本來我匍匐在一堆雪堆上,這種感覺一上來,下意識的,我當即就把頭一低,腦袋就埋進了雪堆裡面,也就是同一時間,槍聲又再響起,然後就是「噗」的一聲,木屑紛飛。
子彈打中我身旁的一棵樹幹上。
隨即,我就聽見了幾道哈哈哈的嘲笑聲。
我抬起頭一看,才恍然過來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北方人,有些地方民風彪悍,大家都是知道的。或許可以這樣理解,條件越是惡劣的地方,那裡的人就越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言不合動刀子,那是常事。
我不是要貶低誰,只能說他們的性格受到環境的影響,都是直來直去的,高興就高興,不高興就干你娘。我挺喜歡這種性格,因為在以前,我也是這種喜怒形於色的人,不過後來環境所逼,我才強迫著把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罷了。
在我看來,男人大丈夫,就應當是這樣的,敢作敢為,敢愛敢恨。
可是,不管在哪裡,都同時存在著兩種人,那就是好人和壞人。尤其是在民風彪悍的H省。因此在這裡的人,正直的,心地好的必定是頂天立地的真漢子,而那些耍壞心思的,不太老實的,就是不折不扣的大混帳。
這小村子小,二十多戶人家,我跟刺蝟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沒出十分鐘時間,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有倆生人進了來。
刺蝟……講老實一句,這小妮子也的確是個大美女,不管出現在任何地方都賺足了回頭率。再加上她兩三年前來過這裡,很快就有人認出了她。
重要的一點是,這裡的人也都知道,王大牛在以前,就是靠著刺蝟發了大財。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刺蝟就這樣成了小村子裡,所有同齡人心目中的女神。
這裡的人不像南方人,表白得那麼婉轉,相反,來得很直接乾脆。我跟你講我喜歡你,不過你要是不喜歡我,那我也識好歹,知進退。但不走運的是,在這小村子有三個年紀比我略小,卻死纏爛打的大混帳。
這三人是兄弟仨,兩個親兄弟,一個堂的。在我們來到的當晚,他們就上了門跟刺蝟表白,就是很直截了當那種。
反觀刺蝟她是什么女孩子,別看她年紀輕輕的,閱歷和眼界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再加上他們這仨,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可想而知了,刺蝟把他們完全當作了透明的。
王大牛是主人,他也有錢,可在這地方,不是你有多少錢別人就會怕你,真要逼急了,那也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
話說這個王大牛有錢是有錢,平常在村子裡也幹了不少好事,威望甚高,也就因為如此,這仨還算是買兩分面子。他們再怎麼混帳,也不敢惹怒了整個村子裡的人。不過都是同一個村子的,王大牛在當天晚上,也只是好言相勸,又請他們喝了酒,那才算是不了了之。
但刺蝟的態度,也著實惹惱了他們,對此,我也挺不感冒的。他們知道我是刺蝟的大哥,他們就來虛情假意地抱我大腿,一邊虛情假意的前一聲大哥後一聲大哥的叫,一邊惡意的想把我灌醉。
我酒量好是好,卻不是酒神,喝多了也一樣會醉,而且我已經下定決心慢慢戒酒了,加上東北酒的勁頭大,我能喝多少?可這小把戲怎麼能瞞得住我,當我察覺到他們的小心思,就懶得再奉陪下去,最後我也學著刺蝟,對他們不理不睬了。
我還記得,在他們走的時候,落在刺蝟和我身上的視線,是相當的不善。
而如今,他們這種類似於向我示威的做法,我也知道,他們是使絆子來了。
對於我和刺蝟來說,這三個混帳,還真沒太放在眼裡,哪管他們手中有槍也好,可是我們畢竟是外來人,要是弄傷了他們胳膊腿的,你怎麼說也說不過去。一旦發生了事,哪怕沒人跟你計較,你也不好再在這呆了,講真的,這是個好地方,我還真捨不得就這麼走了。
我抬起頭一看,前方走出了三道身影,果然是他們沒錯。
那個做堂哥的叫王二春,那倆親兄弟,大哥叫王文伯,做弟弟的叫王文源。
王二春經過那黃鼠狼屍體的時候,還把它一腳踹得老遠,他威風八面地瞥了我一眼,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臥槽,狗娘養的,不長眼還是怎麼地,我們在打獵,你倆跑我對面找死啊?
這是典型的無事找事,而剛才他們向我開了一槍,雖然沒打中我,但也僅僅是毫釐之差。這換做是誰都有怒氣,可我想想還是算了,不過他們再亂來的話,我想也無需再對他們客氣了。
想及於此,我冷冷地說道:這次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但還有下次的話,不要忘記,我的子彈有時候也不長眼睛的。
「嘿,你這是恐嚇我們還是咋樣?」王文源呼出一口白氣,梗著脖子就要上前,看似是想把我狠揍一頓再說。
不過他這個行為,當即就被王二春給阻止了,他不陰不陽地怪笑著著說:大哥的膽量還真不小,看情況是外邊哪路子的狠角色?
這句話讓刺蝟「噗」的一聲就笑了,我也抿了抿嘴,卻沒有笑出聲來。
難怪我們有這樣的反應,話說我也是服了這仨,什麼狠不狠的對我和刺蝟來說,還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王二春看嚇我們不著,他的臉色很難看,又朝著地面呸了一口,而他的唾沫剛好就落在了我的皮靴上。
「咱們走!」王二春似乎在顧忌著,他大手一揮,就帶著王文伯和王文源兩兄弟走了開去。
我看了一眼依舊倒在雪地里,那一具沒有了腦袋的黃鼠狼的屍體,心想這可不是我殺了你,而是那仨鳥人,你要報仇就找正主去,這事跟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念叨完了,我也失去了再繼續打獵的心情,於是就和刺蝟回到了王大牛的家裡。
傍晚,氣溫驟降,讓本來就能把尿液凍成冰棍的天氣,變得更加的寒氣逼人,我和刺蝟,還有王大牛躲在房子裡烤火。
這裡晚上沒什麼節目,我雖已決定慢慢地把酒戒了,但這天氣不喝兩口酒驅寒,還真說不過去。
我正和王大牛一邊喝酒,一邊聽他吹噓山裡的人和事,晚上八點的時候,卻有人找上了門來,王大牛讓我先等一會兒,他就走了出門。
過了不久,他又回了一趟,拿了一隻簍子走出去,才坐回了我身邊。
我問:王大哥,怎麼那麼晚了,都還有人串門呢?
「哦,剛才來找我的,是王二春的母親,他被黃鼠狼咬了,這不,來問我要點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