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虛假的記憶
2023-12-02 04:10:39 作者: 職業神棍
看見她要把相片放進背包里,我說:等等,你再給我看看!
再次接過相片,我就開始認真地看了起來,可是越看我就越感到背脊發寒。我知道給電腦和人工處理後,要造出一張陳年舊照不是難事,但是這張照片如果真的是偽造的,那技術也太巧奪天工了,長年累月的經過空氣的氧化,不論是觸感還是質感,我撫摸上去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最讓我觸目驚心的是那一行字,每一橫每一撇,都看得我眼皮直跳。
我把相片的正面放在桌上,接著我問:你有鋼筆和紙嗎?
吳小雙輕輕一愣,便馬上從她的包包里拿出了一支鋼筆和一本本子。
看她什麼都拿了出來,我不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出門帶紙筆很平常,可她怎麼會帶一支鋼筆?我只不過隨口一問,她還真拿出來了。
她一看見我的反應,就說: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需要確認一下這些字是不是你寫的。
「為什麼?」我覺得更納悶了,照片上有八個人,為什麼她會認為這個字是我寫的?
吳小雙表情僵硬地笑了笑,說:因為我爸說過,這張照片是從保安的私人物品中找到的,所以我有理由懷疑……
我抓住鋼筆的手一抖,不禁地又瞥了一眼照片。
照片上的我穿著一套很土的制服,而那個洪武則穿著一件寬鬆的長袍。
我不敢再想太多,起碼在事件沒有得出一個明確的結果之前,我閉上眼睛用力地搖了搖頭,把腦袋裡的亂七八糟都清空,然後就用鋼筆在本子上寫下一行字:1950年農曆七月十六日合影,以此留念。
「你……你來幫我看看!」我寫完,就把本子和相片一塊推給了吳小雙。
她接過一看,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得訝然,震驚,和疑惑。
看見她這副樣子,我二話沒說就搶了過來,一看之下,我差點又是怪叫出聲。
或許很多人都不知道,偽造簽名不是一件輕鬆的技術活,更別說是要偽造那麼長的一行字。而且我也確信在此之前,我絕對沒寫過這麼的一段話。
但是相片背面中看到的,字與字的諧接和契合程度,與我剛剛寫的並無二致!
「媽的!你一定是請了什麼高明的師傅,來給我弄了這麼一齣好戲!」我又驚又怒,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吳小雙抓住了我的手,看著我輕輕地說道:你先冷靜下來好嗎?
冷靜?這個時候叫我怎麼冷靜?但我還是努力地做著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衝動會辦壞事,心浮氣躁也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你先聽我說說自己的想法,好嗎?」吳小雙輕輕地拍了兩下我的手背,就拿起了相片端詳起來。
「自從這張照片又給我找到了以後,我做過多方面調查,1950年前,也正是太平學校應聘第一任保安的時候,相片中的洪武,他就是當初那個抓鬼的高人。」吳小雙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又緩緩地說道:「而相片中的你……其實,也就是第一任保安……」
這一句話幾乎讓我心神失守,但我很快就確定了一件事情,我冷笑地說道:那不可能的,這當中有很多疑點,比如說四九年解放,而這張相片寫著的日期是五零年,這所學校之前是日本的監獄和刑場,建校又是什麼時候的事?這和那個故事根本就對不上。如果我是第一任保安,這麼說我今年幾歲了?別忘記了我還有爸媽,還在軍營里生活了多年……
一早我就該走了,一早這個話題就應該結束,我實在是不想再聽吳小雙在妖言惑眾,可是,在這張相片在無法確切地得到準確的解釋之前,我要是走出了這道門,那麼這個疑問將會糾纏我很久很久,甚至還把我的計劃都打亂了。
這是我極度不想面對,卻不得不去面對的一個問題。可要是不走,我還得在聽吳小雙的胡言亂語,這有必要嗎?正在我躊躇著要不要走的時候,她又開口了。
她沉吟了一下,說:故事始終是故事,它可以被某些人在中間擅改了一部分,對接不上一點都不奇怪,其中的目的極有可能是想讓當事人摸不清來龍去脈。你有爸媽,可也有可能是假的,至於你當兵的事……這樣吧,你能把自己小時候的事都分享一下給我聽嗎?
「我爸媽還能是假的?」我一聽就笑了起來,這真他媽的胡說八道!養育了我多年的爸媽,突然就變成了假的了,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可笑的笑話!
「正陽,我知道這觸碰到了你的底線,你也可以把我當成瘋婆子,但你就權當陪我瘋一次可以嗎?除非,你不敢去面對這個事實。」
「放屁!我不敢面對這個事實?哈哈,好,那我就告訴你!」我氣極反笑,冷冷地看著吳小雙,想著等一下就看我怎麼拆穿你!
想到這裡,我又哼了一下,才郎朗開口說道:「我爸媽是農家人,以耕田和做點小生意為生,我有一個不富裕但是卻很快樂的童年。小時候我很調皮,所以長大了之後我就去當兵,很榮幸的我得到一個教官的賞識,就留隊了六年,直到去年我才光榮退役回家!」
吳小雙眉頭一皺,說:這就是你的故事?
聽她一說,我頓時就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吳小雙是真的瘋了,不然怎麼會用這麼蹩腳的藉口來誤導我,看來之前是高估她了。
我正了正衣服,站起身就想走人,這場對話實在是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
「你等一等!」
「放開。」我淡淡地說了一句,因為吳小雙抓住了我的手,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我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爸媽不在家,我肚子餓了就想吃蘋果,可是桌子太高了,我爬上去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摔下來磕破了頭,你看,這傷疤還在。」
吳小雙說著就撫起了前額的頭髮。
我一看,還真有一道淺淺的疤,於是我冷笑著說道:你想表達什麼?
「記得我最快樂的那天,就是我爸媽不再忙其他生意,他們陪我度過了一個完美的暑假,一家三口去了國外玩了一圈,你呢?」
吳小雙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期待,不知怎麼的,我一看到她的眼神,心就軟了下來。
「好吧,我真的要敗給你了,你還要我說什麼呢,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又重新地坐在了椅子上。
「我和你一樣,都只是想知道,這其中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吳小雙臉上的黯然一閃而過,她說,「要不這樣吧,我問,你答,好不好?」
我不知道這吳小雙是真的瘋了,還是想打什麼鬼主意,但我還是說:好啊,你問,我答。
吳小雙問: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事不?
我說我當然記得,我有一個很快樂的童年。
吳小雙又問:我想知道,那些讓你快樂的事,你能跟我舉幾個例子嗎?
例子?我有點懵了:我的童年很快樂啊。
吳小雙嚴肅地看著我,說:既然你說不出,那我可以當作是時間太長你忘記了,不過你能跟我說說,當兵那幾年的經歷嗎?
「我當兵的經歷是高度機密,那個不可以說!」我神色一緊,馬上就坐直了身子,隨後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你不會是什麼地方派過來的間諜吧,為什麼要問這個?」
吳小雙搖搖頭,說:那好,你不用直接回答,我問你問題,你在心裡給自己一個答案就行。
不等我回答,吳小雙把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接二連三地拋了出來:你的父母是誰,名字又是什麼,小時候的玩伴還記得幾個,你在哪個省份服役六年,當的是什麼兵種,執行過什麼任務,記得幾個戰友的名字?
這也算是問題?我在心裡暗暗發笑,卻一個接著一個地在心底里解答起來:我的父母當然是我的父母了,他們的名字……我小時候的玩伴有很多,他們叫……我在部隊服役六年,省份在……我是紅尖兵,執行過很多九死一生的任務,那些任務是……我戰友的名字是……
不知不覺間,我的背脊都被冷汗打濕了,看著吳小雙詢問的眼神,我的心底深處,陡然間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正陽,你想了十分鐘了。」吳小雙微微一嘆,接而她說道:「你想到什麼了?」
我突然心神大震,一股寒意隨之蔓延全身。
我渾身顫抖著說道:我爸媽是農家人,以耕田和做點小生意為生,我有一個不富裕但是卻很快樂的童年。小時候我很調皮,所以長大了之後我就去當兵,很榮幸的我得到一個教官的賞識,就留隊了六年,直到去年我才光榮退役回家!
「這個,你在剛才說過了。」吳小雙淡淡地說道。
「我……我在紅尖兵服役……」
我竟然把最高機密給說了出來,但是除了這個能證明一些事情,除此之外……好像我對什麼都沒印象!一點也沒有!
吳小雙眉頭一皺,就用手機點點敲敲,很快她把手機遞到我的面前,說:網上沒有紅尖兵,只有紅色尖兵,是八十年代初成立的,不過現在改名字了。
我擦了一把冷汗,驚魂未定地說:這是最高機密,你查不到的!
「我在找這張照片的時候,還找到了一份文件,我想這時候你應該看一下。」吳小雙說著,又從包包里拿出幾張很破舊了的紙張。
我顫顫巍巍地接過一看,這是一份抗日時期的高度機密文件,而上面不光寫著我的名字,還蓋上了一隻大紅印章。
等我回過神,淚水已經模糊了我的臉,雖然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但是我的人生,已轟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