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番外：浮生若夢，一夢千年

  沒有女巫生來就是女巫，我也不是。

  千年之前，我只是一個剛剛修煉成人形的海妖，初入人世一切不知。

  也許妖修煉出的人形都很美吧……我無意之間便被幾個無賴給盯上，正是他出現救了我。

  他問我家住何地，姓名為何，我都只是茫然地搖頭。

  人類對妖很厭惡，這是我上岸以後所能得知的唯一東西，是以即便他對我很好，我也不敢說出自己是一隻海妖。

  如此一問三不知的我只能是讓他嘆了一口氣。

  他生的極好看，比起海底被稱為海中皇族的人魚一族也不遑多讓，劍眉微皺的那一瞬，我清晰地感覺到我的心也在同時輕輕的揪了一下，很陌生的感覺，但卻讓我感到有幾分的心悸。

  他說他名白雲飛，秋風起兮白雲飛，我便名秋兮，隨了他的姓，白秋兮。

  那時候的我多麼歡喜呀，雖不知人世世情，但我也知道一個姓的人，都是家人，我隨了他的姓，那便是說，我是他的家人，可以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他待我極好，好到我一點點地開始淪陷。

  在俗世待上了一段時間的我已經明白了什麼叫做情，我知道我喜歡他，也以為他是喜歡我的，否則不會處處都把我帶在身邊。

  對了，他是一個劍客，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可是後來我便明白，我想的太過天真。

  他對我好，只不過是因為憐惜我孤身一人，怕我再受到那些流氓的欺辱。

  至於我為什麼會看透……

  全因為了那個人。

  那個……讓他眼中溢滿繁星的人……

  我嫉妒過，怨恨過，最終歸於平靜。

  或許不能說歸於平靜，只是認命罷了。

  人的感情很複雜，但是有一點卻是一樣的——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可我沒想過那個人，那個一身紅衣，僅僅一舞便勾了他的心魂的人是想要殺了他，等我知道的時候為時已晚，我一時怒極，第一次用了妖力殺了那個人，卻也無法救回他。

  可我恍然間想起了一個希望——

  海底禁域的傳聞自古便在，我也只是有所耳聞，卻不知是否真的存在，但那個時候的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我只想要他活過來。

  據說海底禁域的女巫有著一身的巫力，可以做一切尋常人或妖都做不到的事，我也只是想要試一試。

  女巫答應了我的請求，但同時也要我答應她一個條件。

  她年事已高，正在尋找著接班人，而我既然能找到海底禁域，便是與海底禁域有緣之人，她要我答應的條件便是讓我繼任這女巫之位，甚至還告訴過我女巫身上皆有詛咒。

  只要他能活過來，我一切條件都可以接受。

  女巫將他的肉身帶入了八音盒之中，而後將八音盒轉交於我，八音盒便是女巫詛咒的本身，只要找到破除詛咒的辦法，他便能吸取八音盒中的巫力再次復甦。

  卻沒想到，這一等，便是千年……

  可我亦是心甘情願。

  千年等候，我只是……想再聽他喚我一聲——「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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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求暮與朝，惟願君安好。」

  ——白秋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