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初始：人心不古6.21

  韶綠綺到底還是韶綠綺，即便眼眶已經紅透，仍倔強地沒有掉下一滴淚來。

  顧熠黔看著面前拼命癱著一張臉，擺出一副淡然模樣，卻被紅透的眼眶所出賣的少女，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

  或許很多人會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愛的人，能夠每天都有笑容，不會哭，不會難過。

  但他卻無比地希望韶綠綺能夠哭一次。

  無論是因為什麼而哭，他只是希望韶綠綺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將心中的一切委屈、痛苦、悵惘通通發泄出來。

  這世上或許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像他這般知曉，韶綠綺隱藏在張揚面具之下的，真實的她自己。

  他看不懂別的人，但是他看得懂韶綠綺。

  「你剛剛說，研究所裡面怎樣？」

  「那個研究所，名曰研究解藥，實則在研究一種很奇怪的藥物。」顧熠黔老實回答。

  柳眉輕皺，有些不解：「什麼樣的藥物？」

  心底划過一絲不大妙的感覺，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快速動作著開始掐算，因為以她對顧熠黔的了解，他是不可能會誇大其詞的。

  顧熠黔抬手止住了韶綠綺不斷掐算的右手，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另一隻手撫平了她緊皺的眉：「不要算，窺測天機本就是一件逆天之舉，不要事事都靠推衍，它只能是你的一個輔助，而不能成為你潛意識尋求庇護的一種方式。」

  見韶綠綺平靜下來以後，這才又繼續回答韶綠綺先前的問題：「那個藥物，好像介於喪屍病毒和解藥之間，我親眼見他們將那藥物注射進了一個人體內，而那個人，顯現了一瞬間的喪屍化，後來便又恢復了正常人的模樣，但似乎還保持著喪屍的能力。」

  習慣性地咬了咬下唇，韶綠綺有些惱怒。

  又是一個將人類當做實驗品的研究所……

  忍不住地就想起了千紫陌。

  她真的很好奇，千千當年，是怎麼做到的，在那樣一個研究所里，熬過了整整六年時間……

  以人為試驗品的研究所，單單是聽著，都讓人覺得那並不是一個人待的地方。

  在那樣的地方，從五歲開始，一直到十一歲，一直待在那樣一個地方，她卻除了性子冷血以外，竟沒有一絲半點厭世、滅世的想法。

  有些時候，韶綠綺真的很佩服千紫陌的心理素質。

  如果換成是她自己，她也許早就崩潰了。

  見韶綠綺垂著眼瞼，一臉的懷念，顧熠黔便知道，韶綠綺是想起了千紫陌他們……

  藍眸划過一絲不知名的暗芒，有些時候他真的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陪著韶綠綺去走那一條路，繼而讓韶綠綺遇見了洛青心，接著又一個接一個地認識千紫陌他們那些人。

  如果當初沒有走那一條路，也許，韶綠綺的身邊就不會有那些人的存在，她的身邊，就會只有他一個人。

  可這世間，從來沒有什麼如果，更沒有什麼如果當初。

  而且，顧家雖則不似韶家那般可以窺測天機，但對這命理一事，也是存在幾分直覺般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