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蘇染抬起頭，看到門楣的匾額上寫著「饕餮宮」三個大字，看起來這裡是專為家宴而設的地方。

  她看向靖王爺，靖王爺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之後他們由太監引領著一起走進殿內。

  此時皇上和皇后正端坐在主位上，左右兩邊分坐著幾個中青年男子和幾個中青年女子，那些男子各個錦衣華服，一身貴氣，女人們也打扮得珠光寶氣，一個賽一個的雍容華貴。

  跟他們比起來，蘇染今天的裝扮可以用素淨來形容，她不覺又緊張起來。

  眾人正在說笑著什麼，看到他們走進來，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說笑，把目光一起投向他二人。

  蘇染更加緊張了，不自覺地抓緊了靖王爺的衣袖。靖王爺的手在她的胳膊上輕輕捏了一下，好像是在告訴她不要緊張。

  他們緩步來到主座前，靖王爺先彎腰給皇上和皇后行禮，又轉身給幾位王爺和王妃行禮。蘇染也學著他的樣子給他們一一行禮。

  皇上凝眉，假裝不悅地說道：「卓清，你又遲到了！」

  靖王爺說道：「皇上恕罪，路上馬車受了驚，耽擱了一些時間。」

  皇后娘娘聽了立即面色緊張地問道：「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說著上下打量著他和蘇染。

  靖王爺說道：「沒事，只是王妃受了一點驚嚇。」說著看了蘇染一眼。

  蘇染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謊，不過在皇宮裡有些事情，並不是用常理可以解釋的，她連忙垂下了頭。

  幾位王爺和王妃都對他們表示了關心，靖王爺謝了他們，之後就拉著蘇染的手，把她帶到了位置上坐下。

  蘇染留心看了一下，發現這裡只有這兩個位置是空著的，可見就是留給他們的，蘇染不知道古人排座次的規矩，但是這兩個座位的位置離皇上很近，就在他的下首，想來應該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她心下稍安，看來靖王爺在皇室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他們坐定後，皇上目視眾人，朗聲說道：「好了，現在人終於到齊了，那咱們就入座吧，午宴已經準備好了，咱們今天不分君臣，開懷痛飲，不醉不歸。」

  「謝皇上！」所有王爺都站起來齊聲說。

  皇上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挽起皇后的手，離座走下台階，其他眾人連忙按座次上前，簇擁著他和皇后一起向外走去。

  一路上，眾王爺都表情肅穆地目視前方，王妃等人則跟在後面。

  蘇染正專心致志地走路，突聽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聲說道：「第一次參加家宴，有些緊張吧？」

  蘇染側頭一看，發現是勤王爺的王妃，剛剛見禮的時候，靖王爺曾稱呼她為嬸嬸，便微笑了一下，說道：「是有一點兒。」

  勤王妃說道：「不用怕，這些都是自家人，以後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

  蘇染點了點頭。

  勤王妃又說道：「我是卓清的嬸嬸，以後你叫我嬸嬸就好了。沒想到卓清這麼有福氣，娶了你這麼個貌美端莊的姑娘，以後你可要多多扶持他，幫襯他，可千萬別讓他像其他王爺一樣，成為紈絝子弟。」

  蘇染點頭應承，心想：她看起來還挺關心靖王爺的，看來皇宮也並不只是冷漠。

  這時，又有一個年輕女人湊到了她們跟前，嘻笑道：「剛新婚就碰上了家宴，緊張是常事。弟妹，待會兒你就跟我坐在一起，我照應你。」

  還不等蘇染回答，勤王妃就瞪了她一眼，說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成王爺最近總是出去花天酒地，別人在背後都在說他，你身為他的妻子，應該多管管他，而不是整天把心思放在跟命婦打牌和吃喝玩樂上。」

  成王妃撅起嘴巴說道：「他自己不好，您說我幹什麼？我又管不了他。」

  勤王妃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他是你丈夫，你不管他誰管他！我要是說多了，他又要不高興了。如果他有靖王爺一半，我也就放心了。」說著嘆了口氣。

  成王妃說道：「我哪有弟妹這麼的好福氣，能找到靖王爺那樣的好丈夫！唉，反正我已經看透了，他愛怎樣就怎樣吧，反正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勤王妃剛要說話，飯廳已經到了，她只好打住話頭，無奈地瞪了成王妃一眼，然後隨眾人步入了飯廳。

  蘇染好笑地想：這個成王妃看起來性格還挺直爽的，跟自己倒有的一拼，也許與她交往起來不會太累。

  正想著，就見眾人都找位置坐了下來，王爺們挨著皇上坐在一起，皇后娘娘這邊都坐的都是女眷。

  她正不知如何自處，就聽皇后娘娘說道：「靖王妃，坐到我跟前來。」

  所有女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蘇染，蘇染鬆了一口氣，徑直走了過去。

  皇后娘娘親熱的拉著她坐下，然後跟她親熱地低語了兩句，惹來了一些或羨慕或忌妒的目光。

  只聽皇上說道：「現在家宴正式開始，大家不要客氣，都是自家人，開懷暢飲就好。」

  眾人紛紛響應。

  靖王爺看了蘇染一眼，見她一切都好，就轉過頭去跟其他人一起應酬起來。

  蘇染留心觀察著他的動作，見他氣定神閒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挺享受的樣子。

  她在心裡恨恨地嘆了口氣，心想你可好了，我在這裡誰也不認識，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候，其他人已經紛紛拿起了筷子，蘇染只得學著人家的樣子，看人家怎麼做她就怎麼做，儘量不要顯得太突出。如果別人跟她說什麼話，她也連忙禮貌地回應，並不敢多說一句。

  吃了一會兒，皇后娘娘說道：「今天難得大家聚在一起，飯後誰也不要走了，就留在這裡，咱們一起聊聊天，說說話，明天早上再走。」

  王妃和命婦們聽了，各個面露喜色，她們當中有些人一年到頭也難得有機會進宮一趟，更別說能跟皇后促膝長談了，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

  蘇染卻有些為難，心想本來還打算吃完飯就開溜的，沒想到還要留下來跟這些女人繼續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