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這一夜蘇染睡得很安穩，也許是終於破了這個案子，她的心情很輕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過來了，她不想吵醒紅痕，就輕手輕腳地下床，然後到院子裡去鍛鍊身體。

  紅痕不久也醒了，看到小姐已經起來了，暗罵自己睡得太死了，連忙起床穿衣，打來洗臉水給蘇染洗漱。不大一會兒就有小丫頭把早飯送過來了。

  她們坐下一起吃早飯，剛吃過早飯，就有家丁來報，說季家的馬車已經到了，正在大門口等著。

  蘇染叫家丁去告訴季家的馬車稍等片刻，然後跟紅痕一起去了大夫人的院落。

  到了院門跟前，她們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小姐，是不是她們還沒起床呀？」紅痕小聲問。

  蘇染點了點頭，說道：「你過去敲敲門看看吧！」

  紅痕點了點頭，上前用力在門板上敲了兩下，問道：「有人嗎？」

  話音剛落，東廂房的門就打開了，小瑤一邊繫著衣帶一邊快步走過來，慌慌張張地說道：「不好意思表小姐，昨晚睡得太晚，不知不覺睡過了頭，你們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紅痕說道：「我們今天就要回去了，季家的馬車已經在大門口了，我們是來接你和小茹的。」

  小瑤朝小茹的房間裡看了一眼，說道：「小姐應該還睡著，我這就去叫醒她。請稍等！」

  紅痕回過頭看了蘇染一眼，蘇染點了點頭。

  小瑤去後，她們看到院子裡的花都已經枯萎了，內心都有些唏噓，沒想到花也懂得主人的心事，主人不在，它們就枯萎了。

  「小姐，這些花真的可惜了！以前開得多好啊！」紅痕惋惜地說。

  「是呀，不過比起花來，人就更值得珍惜了。不管小茹以後怎樣對我，你都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蘇染看著滿院的淒涼說。

  紅痕點了點頭，說道：「小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她當親主子一樣看待！」

  正說著，小茹房間的門就打開了，她穿著一身孝衣，站在門口，冷冷地看向這邊。

  看到她這副打扮，蘇染和紅痕都呆住了。

  「小姐，咱們過去吧！」小瑤見她不動，忍不住催促道。

  小茹依言向她們走來，但卻是面無表情的，看不出喜怒哀樂，一雙眼睛也是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地直視著前方，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看著她一步步走近自己，蘇染的心有些刺痛，不管怎麼說是自己令她失去了母親，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自己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她只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可以跟她和睦共處，用真情去化解她心中的怨恨。

  「小茹，你真的想好了？」當小茹走近後，她低下頭，看著小茹的眼睛柔聲問。

  小茹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地說道：「怎麼，你後悔了？」

  蘇染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回道：「當然沒有！」

  「那就走吧！」小茹自己動手打開門，機械地向外走去。

  蘇染在心裡嘆了口氣，跟紅痕對視了一眼，一起追了上去。小瑤拿著行李也趕緊跟了上去。

  來到大門口，程亦正站在那裡跟季無邪說著什麼，看到她們出來，他二人立即停止了說話，向這邊看過來。

  蘇染走上前，對季無邪說道：「我還要多帶一個人回去，她叫小茹，是大夫人的女兒，大夫人臨走時把她託付給了我。」她說著把小茹推到季無邪面前。

  季無邪低下頭看了眼小茹，又看向程亦，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程亦滿不在乎地笑道：「去就去吧，反正咱們兩家離得又不遠，我想她了隨時可以去看她！」

  季無邪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說道：「好說，二表哥，那我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程亦笑著跟他們揮了揮手，又裝模作樣地對小茹說道：「小茹，到了相府一定要聽話，千萬不要給我惹事，知道嗎？」

  小茹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身上了馬車。

  「嘿，這孩子，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像沒聽見似的！」程亦有些惱火，上前就要去拉她。

  蘇染上前兩步擋在他面前，說道：「我現在是她的監護人了，你就放心好了！」說完就上了馬車。

  「誒，這……」程亦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不大一會兒，馬車就響起了「嗒嗒」的馬蹄聲，然後平穩地向前駛去。

  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程亦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次雖然案子破了，但是他的四位夫人死的死關的關，這個表妹他也沒有得到，又搭上個女兒，可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於他後院發生的這些事，他一個字也沒敢告訴他那個當捕頭的老爹。當初他娶這些妾氏的時候他爹就反對，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如果讓他知道了，自己以後就別想再納妾了。

  也幸好這段時間程天祥一直在外面抓捕犯人，也無暇去管他的閒事，而他的母親于氏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是研究她的佛經，不然也不會蘇染來了這麼多天她也不知道。

  看到馬車沒了影子，程亦又重重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回了府內。

  他剛回到廳堂，就看到那裡早已經坐了個人，抬起頭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大哥程鵬。

  以前他是最敬重這個大哥的，有什麼難事都找他商量，他也總是能給自己提供最穩妥的幫助，可是自從知道他跟自己的夫人私會後，他的心裡就像是堵了塊鉛一樣的難受。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事，都是他無法釋懷的。

  如今看到他坐在那裡，明顯是在等自己，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慢吞吞地走了過去，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道：「大哥，今天沒當職？」

  程鵬正在低著頭在想心事，此時聽到說話聲，才抬起頭來，他不自然地咧了咧嘴，說道：「你回來了？無憂走了？」

  程亦點了點頭，撩起袍子坐在椅子上，說道：「大哥，你向來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天坐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程鵬乾咳了一聲，說道：「程亦，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那件事，特地來跟你解釋一下。我承認我跟夏青私下有過接觸，但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並沒有做出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只是有一些話不知道跟誰說，她又知書達理，所以就找她談了談。你也知道在宮中述職，擔負著保護皇上的大任，我肩上的擔子很重，壓力也很大，如果不找個人說一說，我怕我會支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