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漏洞百出

2023-11-30 05:23:36 作者: 展眼舒眉
  徐澤知道真的去問護衛頭領的手下,也會是一致口徑,根本就問不出另外的什麼,趕緊揮了揮手,讓其退下。

  這時,一個護衛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在徐澤耳邊低語一陣,徐澤會意,馬上看向門口。

  忽然,大堂外面稀里嘩啦的鎖鏈聲,由遠而近,一旁的柳凌似乎預感到什麼,緊抓住徐韻的手,手指甲幾乎陷到徐韻的肉里。

  徐韻看到柳凌從未有過的緊張,越發奇怪,順著柳凌的眼神,看到門口走進來一位身穿囚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手腕、腳裸處各鎖著一根粗大的鐵鏈子,蓬頭垢面,年齡也在四十歲左右。

  依照柳凌的緊張,徐韻斷定此人,應該是她身陷囹圄的父親柳賢芳。

  柳賢芳喜眉笑眼,並不曾有半分懼意,其神情,與柳凌十分相像,難怪乎是父女倆。

  柳凌想湊上前,近距離看到父親,卻被周方攔在前面:「這裡可不是你們父女倆相認的地方,別到時候,反而害了你父親,可就得不償失了。」

  柳凌一怔,自知做事魯莽,便不再堅持,乖乖站在原地,整個視線從不敢離開父親半分。

  ……

  大理寺卿朱義圍著柳賢芳轉了一圈,冷冷一笑:「柳賢芳,沒想到吧,僅僅三個多月,我們竟然第二次見面,而且還是三法司會審。」

  柳賢芳仍舊笑容可掬:「不不不,我可不止一次想到了。自從我穿上這身衣服,就一早想到,以後定要與你們這些掌管刑律的高官,不停地打交道。

  之前,在我任職戶部左侍郎的時候,每天忙的焦頭爛額,與你們也就是點頭的情份,沒想到老天竟然給了我們此等熟識的機會。」

  朱義呆愣了一下,瞧著柳賢芳如此坦然自若,內心佩服不已:「柳賢芳,你知道我們為何讓你來到這裡嗎?」

  「不知道,來的時候,又沒人告訴我……或許是我的案子需要你們三法司重審、定罪……不對,你們把我帶來戶部的戶籍庫,還有這地上的死人……

  此人面目模糊如此嚴重,到底是誰……你們不會認為他是我殺的吧?」柳賢芳說完,再次掃視了一眼地上的死屍。

  「是不是你殺的,我們還沒有定論……他之前曾是你的下屬,戶部江西清史司正五品郎中馮開元,一夕之間,連升兩級,現任戶部右侍郎。

  昨夜,就在這個樓閣之上摔了下來,當戶部巡邏的護衛發現屍體時,馮開元的手下面,用鮮血寫有一個『柳』字。

  一時聯想到你姓柳,又曾經是馮開元的上級,就只能請你過來敘話……至於你是否是兇手,那也只能看你有沒有真的插手此事。」

  柳賢芳不但沒有驚悚,反而放聲大笑:「朱大人講的笑話好可笑!我在獄中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被審問,又何時走出來殺人?再說了,死牢那是什麼地方,豈能容我隨心所欲。」

  朱義被柳賢芳的笑聲,呆楞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或許你可以指使你的同黨?」

  「同黨?我有同黨嗎?我的同黨是誰?是我們大明的人,還是說他是我通敵賣國的蒙古國派來的人?」柳賢芳用異樣的眼神,死死盯著朱義。

  朱義被柳賢芳的眼神,瞪視的全身直發毛,腳步向一側挪去,儘量距離柳賢芳遠一些,這才又開始問話:「柳賢芳,這句話應該是本官問你,而不是你反問本官……本官希望你老實交代,你的同黨到底是誰?」

  「朱大人,我確實不知我的同黨是誰,如何向你老實交代?難道要我編一個出來嗎?

  這樁命案猛然一聽就是漏洞百出,仰望這麼高的樓,馮大人的腦袋也都開成那麼大的瓢,不僅摔不死,還能留有一口喘息寫下柳字,這可是亘古未聞地事情。

  你們三司的每一個官員,審理了不止一個命案,這種疑點重重地案子,怎可能看不出來?」

  朱義拍響了巴掌,欽佩的眼神看著柳賢芳:「妙哉!妙哉!沒想到你之前不過一個不懂刑獄的文官,竟然也知曉案情推理,本官不得不佩服!

  硬說是馮開元寫下的柳字,著實很牽強,此事無論是不是兇手栽贓陷害你,但既然能在兇案現場出現了你的姓氏,就一定與你有息息相關的聯繫。

  本官希望你好好想想,或許有被你遺漏的同黨……」

  「朱大人,你怎麼又提及同黨,我剛剛也說了,能夠寫下我姓氏的人,定然不是馮開元,而是兇手所為。

  再則說了,如果兇手真是我的同黨,他就應該以我的利益為重,不可能殺完人再暴露我的姓氏,而故意讓你們抓到我的把柄。

  朱大人,你不覺著這件事很是荒謬嗎?」

  「這……這……」朱義緘口結舌,不知該如何把話接下去。

  這時,右都御使孟於良站起身:「柳賢芳,無論怎麼說,即便兇手不是你的同黨,也與你有扯不斷的聯繫,你先回到牢中,好好反省一下。

  如果你是聰明人,就應該想起你該坦白的一切……好了,好了,大家也都累了,都各自回去,明日再審吧。」

  ……

  看著柳賢芳被帶走的那一刻,柳凌很想衝過去,抱住久違的父親,噓寒問暖?

  可惜,簡短的話並不能給柳凌任何機會。

  柳凌為了下一次能夠來到戶部,只能告別師父周方,與徐韻一起陪著徐澤再次坐馬車回到徐府。

  徐府到了,已是未時,太陽偏西,連午飯也沒顧上吃,只得跟著徐澤去了花廳。

  徐夫人早已備好飯菜,在花廳里等著了。

  對柳凌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吃飯的廳堂,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沒想到一切出乎柳凌所料。

  花廳的位置距離花園很近,花園裡花色品種著實多的眼暈,現已是春末,有許多早熟的花,已經開出了花骨朵,清香的空氣,沁人心脾。

  踏進花廳,裡面的裝飾,金碧輝煌,桌椅、幃簾、屏風、臥榻,樣樣俱全。

  徐夫人一見徐澤回來,從臥榻站起,趕緊迎了上來:「老爺,你終於來了,還好,飯菜剛熱好,趕緊坐下來吃吧。」

  徐澤換下官服,簡單洗了洗手,坐在那個擺滿酒菜的圓桌旁,端起酒杯悠閒悠哉的喝起了酒。

  徐韻與柳凌坐在徐澤的左邊,徐夫人坐在徐澤的右邊。

  柳凌早晨就沒吃飯,一直餓到現在,肚子早已飢腸轆轆,也顧不得什麼禮節,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剛吃的盡興,就感覺徐韻用胳膊肘子碰觸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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