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復仇計劃

  大梁因為對十八年前的那場車禍起了疑心，所以跟老徐一起去了交警支隊，當然提前讓王文跟交警這邊打了招呼了，在檔案室並沒有找到跟任副校長和呂虹能有一絲關係的檔案，所以只能默默離開。

  老徐對大梁說「大梁，我記得十八年前當時有個非常大的一場教研討會，幾乎召集了當時所有的骨幹老師，我建議我們去看一下校史，看看任副校長有沒有去過那場研討會！」

  大梁只能點點頭，因為這裡的交警支隊並沒有什麼關於案子的檔案，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大梁的推測只是臆想，另一種就是那場車禍不是在SJZ發生的，如果當時副校長去了BJ，那麼很有可能的就是這場車禍發生在BJ！

  兩人又趕到了學校，有老徐這個教導主任帶路，很輕易的就進入了檔案室，但是二中這所學校只是十年前建立的，所以並沒有關於十八年前的記錄，這樣子線索就斷了，大梁感到一籌莫展，這時候徐天的電話打了進來「大梁，剛才晁偉說了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嗯，天哥，你說！」

  「晁偉說，他妻子，也就是呂虹，跟任思雨，就是你們的副校長情同母女，呂虹18歲那年，她父親因為積勞成病，死於肺病，而她母親也沒有活過幾天就也隨著他父親去了，那以後呂虹靠著自己打工賺錢考上了大學，但是大學的費用對於呂虹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正在呂虹一籌莫展的時候，你們的校長陳寒和任思雨找到了她，資助了她上大學，並且還通過自己的關係為四年後畢業的呂虹安排了一個管理員的工作。而且他們結婚的時候，女方長輩就坐著陳寒和任思雨」

  「校長？好，天哥，有什麼事情打電話！」說完就掛了電話，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還跟校長扯上了關係，不過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那就是陳校長和任副校長年近五十，但都未結婚。

  這時候一旁的老徐拍了下大梁「大梁老弟，你看，咱們二中的領導圈除了我幾乎都是十年前倒閉的光明中學的教師，我想我們可以去教育局的檔案存放處去查閱一下！」

  「好」兩人又離開了學校，去往SJZ的教育局，而後在警方跟教育局打過招呼以後成功在檔案袋看到了陳寒和任思雨的檔案，果然不出兩人所料，陳寒和任思雨當時代表光明中學去參加全國教研討會的信息。老徐給他在帝都警局的父親打了個電話，讓父親到帝都的交警那裡查一查有沒有有關的檔案。然後兩人就在老徐的車裡靜靜等候著結果。

  過了一會，老徐的手機就響起來了，他們收到了消息，十八年前，一個在帝都十六中任教的李成教師在某街道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卡車和李成的摩托相撞，李成的摩托被撞飛，車毀人亡。

  肇事者的卡車司機經查疲勞駕駛，因為致人死亡，所以被判了3年有期徒刑，賠款二十萬，但是當時被害人並沒有家屬出席，所以賠償金也沒有給，只是蹲了三年的大牢。

  大梁讓徐伯伯調查了一下那個司機的聯繫地址，徐伯伯過了一會就給了他一個電話，大梁給那個電話打了過去「我只是想了解十八年前真相的人。」

  沒人知道兩人談了什麼，只有老徐知道這通電話打的時間挺長，大梁掛了電話就跟王文打電話了「爸，馬上抓捕步忘，我已經知道了，雖然很多細節還不知道，但我想，那個步忘會告訴我的！」

  SJZ警察局審訊室，王梁微笑的坐在那裡，旁邊是王文，王文居然親自做起了王梁的記錄員，他們對面坐著一個帶著手銬的人，他眼神透露著怒火，仿佛有萬千的不甘心，被手銬銬住的手緊緊的攥成一個拳頭。

  片刻後，他仿佛想開了什麼，整個人身上的氣勢猶如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大梁就是這時候開始詢問的

  「姓名」

  「步忘！」那人呆滯的回答

  「你說我是該叫你李步呢？還是步忘！」王梁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步忘仿佛又想起了什麼，雙眼爆發出了怒火，突然嘆了口氣「唉，能不能給我一支煙，我會告訴你們一切，絕不瞎說！」

  「當然不……」

  王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大梁打斷了「爸，沒事」說著從口袋掏出了煙，走到被拷著的步忘跟前，把一支煙塞進步忘的嘴裡，然後自己也點燃了一支，把板凳拉到了步忘面前「我不是什麼警察，我只是個對故事很感興趣的讀者，你能告訴我你的故事嘛？」王梁用近乎帶有魔性的聲音說道。

  王文看著自己這個少年老成的孩子，心裡不禁搖了搖頭，真不知道答應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就在王文抓住了步忘後，王梁申請審問步忘，他也不知道什麼想法，當時就答應了大梁的申請，跟上級打了報告，上級對這個連環殺人案很感興趣，大手一揮「我只要結果」所以王梁就來了。

  「正如你說我，我本來叫李步，不叫步忘，之所以改成這樣，是因為我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了自己身上的仇，那時我八歲，算是個挺懂事的孩子吧，爸爸那幾天經常跟我說，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一定不要幫他報仇，好好活下去就行，我還以為爸爸是開玩笑！」步忘眼神向上看著，大梁從往往那裡學過，他在腦海中構建當時的畫面。

  「沒事，別急，你說我們聽！」

  「我從小跟我爸長大，那時候印象里的媽媽就是個每年回來給我帶很多玩具的阿姨，而且我看出來爸爸似乎不喜歡媽媽，所以媽媽帶來的玩具我都是扔在倉庫里，從來不玩，一直到八歲的時候，媽媽天天來找我，希望我跟她去外國，但我不想去，因為我覺得我離不開爸爸。」

  「父母離婚了孩子最痛苦！我懂！」大梁點點頭。

  「那段時間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是唯一的父母都陪著我的時光，雖然他們沒有同時陪著我，但我也感到很幸福，知道那一天！」步忘的眼淚像雨一樣飛了下來，此時的他就像是個孩子。

  「沒事的，說出來就好了」大梁拍了拍步忘。

  步忘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又開始說話了「那一天晚上，爸爸沒有回家，本來以為是當時的教研討會忙，我也沒有在意，幫爸爸做好了早飯，然後就在家裡做功課，結果媽媽來了，這次媽媽手裡沒有帶玩具，而是帶給我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爸爸死了，爸爸被跟他一起吃飯的人害死了。」

  「你媽媽告訴你是被跟你爸爸一起吃飯的人殺的？」大梁的語速有點急切。

  「對，當時我的感覺就是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我那時候應該是睡著了，我還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做的夢，爸爸背著我在公園，媽媽也在一邊，當時的爸爸的肩膀是那麼的寬，那麼。」說到這裡又淚如雨下。

  大梁從口袋掏出紙巾，遞給步忘，步忘稍稍平復了一會「反正那個夢我記憶尤新，後來我醒了，醒了的時候我在飛機上，媽媽說會帶我去美國，我當時麻木了，就跟著媽媽去了美國，媽媽似乎覺得虧欠我，給我最好的食物，帶我去最好玩的公園，而且我也有了我的新學校，新名字，是個外國名，叫Dave，而且還為了我終生未嫁。」

  「嗯，你繼續」

  「雖然在美國生活的不錯，但我總是忘不了爸爸，忘不了爸爸帶我去的小公園，忘不了我玩累了在爸爸的懷裡入睡。後來過了十五年，媽媽被醫院查出來癌症晚期，沒過多久就走了，她死前讓我把她的骨灰帶回中國，我也不想在美國待下去了，我要報仇！」

  「你怎麼知道跟你父親一起吃飯的人？」

  「我當時剛到美國的時候學會了用網際網路，在網際網路上看到了當時的新聞，新聞里說爸爸前一天是和幾個人一起喝酒，就是他們殺了我爸爸，媽媽就說是被一起吃飯的人害死的。我記下了那幾個名字，也記住了當時新聞報導他們的任教學校。我怕忘記了，還把他們刺在手臂上！」

  說完準備捲起袖子，但看了眼手銬，無奈的嘆了口氣，大梁過去把他的袖子捲起來，在靠近肩膀的哪個位置刻了三個名字「呂吉，魔都一中，任思雨，陳寒。SJZ光明中學」

  陳寒和任思雨大梁都知道，就是現在二中的校長和死去的副校長。大梁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到了中國魔都，那裡是媽媽的故鄉，也是那個叫呂吉教書的地方，我買了塊墓，讓母親入土為安後就在一中附近調查呂吉，因為我只有一個人，所以經過幾天的調查我才查到了呂吉早就死的消息，沒辦法，我只能到SJZ，但是我到了這裡我發現那個光明中學早就沒有了。」步忘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是怎麼找的工作？」

  「幾天的時間讓我沒什麼錢了，我意識到我要找工作了，哦忘記提了，我中途還去了一趟帝都，把李步換成了步忘，幸運的是，碰上了晁偉，因為我會記帳和開車，我就成了公司的會計和他的司機，他對我真的很好，絲毫沒有拿我當下人看，那是我這次到中國第一次感受到溫暖。」

  「可你殺了他的妻子！」王文冷冷的說了一句。

  「對，在公司舒適的生活沒有讓我忘記仇恨，我依舊在尋找，但沒有人幫我，也沒辦法走公家程序，因為公安局的檔案是只有直系親屬才能看的，當年的小城市現在也變成了大城市，我一度感到絕望，直到參加晁偉的婚禮。」

  「你當時見到他們了？」

  「對，他們是當時的母方家長，說實話，我並沒有認出來他們，但是主持人念出那兩個名字後我渾身一震，這麼長時間的付出，居然在一次巧合上找到了他們，我覺得非常開心，上帝眷顧了我。」步忘說到這裡眼睛又出現了神采「朋友，再給我一支煙！」

  大梁把煙遞給他，點著後，他又繼續說道「從那以後我就想打探他們的身份，裝作不經意的問晁偉，晁偉非常信任我，就把一切資料都告訴我了，而且我還知道了他妻子呂虹就是呂吉的女兒！不過我當時並不打算殺呂虹，一是因為他是我好朋友的妻子，還有就是因為她父親已經死了，我覺得是上帝幫了我，所以就沒有打算殺他。」

  「可你還是殺了她！」

  「我沒有辦法，過了一段時間，晁偉想要當總經理，霹靂集團的傳統，必須競選。所以他就一心準備競選的事情，從家裡拿什麼東西都是我代勞，我跟他妻子呂虹就混熟了，知道了她是化學管理員，我知道化學藥品室里一定有什麼劇毒物品，所以那天我就像她借鑰匙，但她死活不同意，我就跟她發生了一點爭吵。」

  「嗯，你是怎麼殺的她？」

  「那時候我在回去的路上越來越忍不住，因為復仇就在眼前，假裝給她打電話告訴晁偉晚上會回來，我知道她如果晁偉回去她就會化妝。然後我就帶著一束花去了，並把花擋在臉前，她開了門，沒時間說話，而是說『等等，人家正在化妝，你先等會再送我花，要正式一點！』我沒有說話，她就往後走。」

  「他把你當成晁偉？」

  「是的，我和晁偉的身材差不多！」

  「好，你繼續！」

  「我從後面拿起他們家的青銅花瓶照她的頭頂砸去，其實我本來是要把她打暈，但沒想到因為力氣大，直接殺死了她當時的我有點害怕，害怕中有一點興奮。」

  「你當時害怕了？」王梁接了杯水給了他。

  「對，我害怕，所以想到把這嫁禍給偸財的盜賊，於是把他們家保險柜洗劫一空，但突然發現呂虹居然穿的睡衣，我就只能把現場重新歸置，希望能嫁禍給晁偉，但沒想到那該死的後台居然有監視器，就是因為那個監視器，讓我沒能殺了第三個人！」

  步忘說到這裡顯得很激動，把菸頭扔到地上踩滅「然後我就接著拿著呂虹的鑰匙去了二中的化學管理室，拿到鑰匙，因為不知道哪個是藥品室所以就進了最大的那一間，雖然裡面有很多筆記表示那是誰的實驗室，但我不在意，只要拿到我想要的就行了，我拿走了氰化鉀和濃硫酸，這兩樣東西反應可是劇毒哦！」

  「對，你是怎麼潛入任副校長的辦公室的？」

  「當時我先到了陳寒的辦公室，很可惜，沒有人，哦對了，又忘記了，呂虹告訴過我，二中的校領導辦公室都有獨立衛生間，並且是馬桶式的，所以我才想到這個辦法，我也忘記在哪個偵探小說里看的了！」

  「白夜行」王梁補充了一下。

  「對，你說的不錯，是白夜行，陳寒不在，我就到了任思雨的辦公室，告訴他我是李成的兒子，李成就是我的父親，她顯然很驚訝，並且我還能看到她眼角的淚花，我在心裡嘲諷她，演戲真好。」

  「你是說你們見過面？」王梁疑惑。

  「對，見過，當時，我說想借她的衛生間，她同意後，我在衛生間馬桶里倒入氰化鉀和濃硫酸，然後迅速扣上馬桶蓋，我可不想還沒有報仇自己就先死了，然後打開衛生間的排氣扇。」

  「嗯，現場確實是這樣的」王梁這話是跟王文說的。

  「我離開後，一直注意著二中的消息，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死了，哈哈，就在我籌劃怎麼殺掉我最後一個仇人的時候，我居然被警方抓起來了！」

  「你太偏激了，你根本不知道十八年前的真相，聽著一面之詞！你也不知道我們跟你父親的關係」審訊室的門推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走了進來，大梁還記得中午見的時候他沒有這麼蒼老啊，來人就是二中的校長，事件中不能脫身事外的--陳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