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溶洞

  老太太仰臉看了看我說：「我不記得了，那一年我出來打野菜，在山裡迷了路，回不了家，我就找啊、找啊，找到了這裡，可到了這裡後發現又不是我的家，怎麼都找不到家了，我傷心的哭了很久，可是還的活著啊，就一個人就在這裡湊合著活著了。」

  我朝鳳凰寨村寨的方向指了指，然後說：「我們剛才從那邊過來的時候，看到那邊有很多竹樓，你的家是不是在哪兒嗎？」

  「竹樓？不、不、不！」老太太一連說了三個不才說道：「那不是我的家，那不是我的家。」

  我不由得吸口冷氣，「那不是你的家，那你住哪兒？」

  老太太向自己身後看了看說：「我住在一個很大的山洞裡。」

  「那邊的寨子裡有空著的竹樓，你為什麼不住竹樓卻住山洞呢？」

  老太太朝鳳凰寨村寨的方向看了看，眼中突然布滿了恐懼，「那是個廢棄的寨子，裡面沒有人的，那些竹樓了、竹樓里有鬼，你們去過那裡了？」

  她滿是皺紋的臉快要哭的臉，渾濁的眼睛吃驚的看著我，我都有點兒瘮得慌了。

  搖搖頭說：「沒進去，路過那裡。」

  我仔細審視著這個老人，難道她真的是迷路誤入鳳凰寨的一個普通人，她說鳳凰寨的竹樓里有鬼，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佝僂著腰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沒進去就好，沒進去就好，那裡面的鬼可多了……」

  「哎，你等等。」昂素攔住了要走的老太太。

  老太太仰臉看著昂素問道：「你也是採茶的嗎？」

  昂素搖頭說：「我不是採茶的，我想問你，你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同我穿一樣樣式的衣服的人？」

  見白溪水指我，那老太太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認真的看著昂素說：「是不是一男一女？」

  昂素立即點頭。

  老太太歪著頭瞪著渾濁的眼睛問昂素：「你找那兩個人幹什麼？」

  「我說的那兩個人和我們是一塊兒的，我們走散了。」昂素立即說。

  「哦，走散了……」老太太低頭嘟囔著，她忽然看向白溪水說：「你是採茶的？」

  白溪水猶豫了一下說：「嗯，我是採茶的。」

  老太太向白溪水點點頭，然後又看著昂素說：「一個晚上前，這裡下大雨，有兩個人避雨正好進了我的山洞，原來他們和你是一起啊。」

  「是、他們現在還在你的山洞裡嗎？」昂素滿臉期待的看著老人。

  老太太慢吞吞的說道：「在呢、在呢，他們都受傷了，尤其是那個穿著和你差不多的衣服，帶著耳墜子的女人，她的腿摔斷了，我讓他們在洞裡休息，我這是出來道那邊的河裡抓點兒小魚、小蝦什麼給他們吃呢。」

  昂素激動的抓住老人的雙手說：「您趕快帶我去見他們。」

  老太太仰臉看了看昂素後說：「那好吧，先讓你們相見。」

  昂素高興的就要跟著老太太走，可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我把昂素和白溪水叫到一邊，讓他們在這等著，我一個人跟著老太太去，可她倆都不答應。

  白溪水說不能和我分開，昂素是急切要看到馬沙和老張更是不聽我的。白溪水還提議讓昂素自己跟著老太太去，這我又不能答應，因為不放心昂素一個人去。最後我們三個人一起跟著老太太走了。我是將信將疑，昂素是全信不疑，白溪水則一臉無所謂，主要是為了跟著我。

  在隨著老太太去她住的山洞的路上，白溪水問她有沒有見到一頭野豬。老太太說她住的山洞外面就經常有頭野豬出沒，說著答非所問的話。

  老太太竟然把我們帶了南山最南面的，她把我們帶到一個很大的洞口跟前說：「到了，就是這裡了。」說著她還朝洞內指了一下。

  昂素聽老太太這說就要往裡進，我攔住了她。

  我仔細看這個洞口，感覺非常熟悉，有朝四周了看，這不就是南山地下溶洞的出入口兒嗎。那是個非常大的地下溶洞，一個出口在南山南，一個出口在南山北的一個石頭墳墓下，後來那邊北邊的出口讓月華姥姥用極雷震塔了。曾經我和王新美、秋雲她們在裡面住了很長時間，都是從這個口出入的。

  昂素見我皺眉在想什麼就問：「怎麼了？」

  我盯著老太太問：「你到底是誰？」

  老太太一臉不解的看著我：「我、我是誰?我是阿毛的阿媽、是石坎的老婆，是嗎？」最後她反而問我，真的一副老糊塗的樣子。

  昂素不滿的看著我說：「你幹嘛這樣對一個老人，你要不相信她就在外面等著我好了。」

  「我和你進去。」昂素說著手扶著老太太慢慢的往裡走，因為洞口是相下差不多45度傾斜的。

  白溪水看著我說：「怎麼了，你覺得有問題。」

  我說道：「一定有問題，知道這個山洞的人應該都已經死了，還有她一個老太太不住寨子裡的竹樓，卻住這個山洞，有問題的不是這個山洞，是這個老人，這個老人她……」

  白溪水說：「那我們在外面好了，就讓她一個人進去。」

  我說搖搖頭對白溪水說：「你在洞口等著，我隨昂素一起去，萬一老張在裡面呢。」

  說完就朝洞裡走起，往裡一走就感覺有毛茸茸東西拂過我臉和胳膊，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仔細看卻是一些被撞斷的蛛網落在了身上、臉上。這個時候走在前面的老太太手裡擎起一個火摺子照著亮往裡走，我和昂素在後跟著。

  白溪水並沒有在洞口等待，也跟在了我的身後，見我扭頭瞪她，她還朝我笑，真是不知死活啊。

  再朝里走，總有一陣陣涼風來來回回的吹在我臉，那些涼風很有質感，吹在我臉上好像一雙手冰涼的手在摸我的臉，讓我一陣陣脊背發涼，這個洞的氛圍好怪啊，怎麼這麼多涼風呢，在看前面的昂素義無反顧的並肩隨著老人走。

  這個溶洞是洞中有洞室，更是有很多岔道，不知道老太太把老張和馬沙放在那個洞室了。

  為防有詐，我朝里喊：「老張，你在裡面嗎？」

  老太太突然扭頭看我，眼中帶著怒意說：「別叫！」

  我逼視著老太太問：「還有多遠？」

  老太太沒理我，繼續往前走著，我們跟在後面，大概又走了五六分鐘，她停下來，回頭對我說：「到了，你們要找的人就在裡面。」

  我趕緊過去一看，老太太對面是一個不到一米寬一人來高的洞口，洞口能容一人出入。洞口窄，看不到裡面是什麼樣子，這時洞突然亮起了油燈，昏黃的光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