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死亡之前

  野豬聽到我的喊聲，蹦躂了兩下，朝遠處黑暗中跑去。

  總算有一個走脫了。

  麻姆寨人的已經到了，火把照亮了周圍，白溪水閉著眼睛如同一個死人。是那些鈴聲讓她成這樣的，我慢慢抬起頭，看前面的能把身體分開的怪物，而再次看到卻是兩個容貌完全不同的女人。右邊的是馬沙，左邊的是昂素。

  這兩個女人都披散著頭髮，手上都戴著露指手套，手套上有許多銀亮的光點兒，那些銀亮的光點是豆子般大的鈴鐺，昂素抬手捋耳邊的頭髮時，那些鈴鐺又叮噹作響，聲音清脆細微。

  昂素、馬沙看著跪爬在白溪水身邊的我，馬沙是表情是得意，昂素麵帶不忍。甭管怎麼說，今天晚上我和白溪水又栽在這兩個女人身上，麻姆那一關我們都闖過了，玩兒不過這兩個女人。

  「啊吼、啊吼……」齊集的「啊吼」聲又響起，眾人星捧月般的簇擁著麻姆的四人抬竹椅也到了，麻姆依然坐在上面。

  我束手就擒，讓四個麻姆寨的青年捆成了粽子，白溪水如泡軟的粉條般也沒躲過麻繩的捆綁。我朝麻姆喊道：「我願意接受你的任何懲罰，請你放了我的朋友，她只是個任性的小姑娘。」

  麻姆沒有說話，倒是看了朝昂素和馬沙看一眼，麻姆眼光一到昂素、馬沙立即低下了頭。

  昂素謙恭對麻姆說道：「在土圈聽到外人逃竄、族人被殺，我實在不放心就跑來了。」

  這時那個吉香老人說道：「麻姆，多虧昂素、馬沙兩個娃子，要不然我們的族人會死的更多，這個女人的飛天蜈蚣著實惡毒啊。」

  麻姆點了點頭，然後對眾人說：「把他們帶到中寨，今晚就為死去的族人報仇。」

  「麻姆、啊吼，麻姆、啊吼……」在場的麻姆寨的齊聲高喊，聲音洪亮、情緒亢奮。

  吉香老人沖押著我的人一揮手，那四個人立即推著我走，白溪水也則由兩個漢子扛著走在後面。

  平坦的場地上燃燒著四堆熊熊的篝火，每堆篝火的火焰都有一米多高，篝火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場地中間整齊的擺著一溜兒屍體，我數了一下，竟然有十七具屍體。

  看來白溪水讓五彩飛天斷後的時候五彩飛天又殺了人。

  十七具屍體，臉上沒有了血污，他們的面容已經被清洗過，死人的臉是那樣的蒼白。面對著那些屍體，麻姆寨的人都如木雕般的靜靜的站著，沉浸在悲哀之中，因此四周異常的安靜，只有篝火被風撩動發出的「呼呼」的聲音。

  看著那些面色蒼白、額頭有個洞的死人，饒是那麼周圍這麼多人，我還是感到害怕不敢多看那些人的臉，總擔心那些死人會齊刷刷的站起來，來找我和白溪水索命。

  我斜眼看了一下讓兩個麻姆寨的人駕著的白溪水，她的頭垂在胸前一動不動，我膽戰心驚，而她好像睡著了似的。

  在屍體的前方有兩個兩米見方的方形石台，台高有四米，再往前看就是麻姆，她一個一個看過那些屍體，最後看向我和白溪水。我本來想對麻姆說幾句求饒的話，比如說讓她看在我曾經放過她弟弟曲木天鷹的份兒上放過我，可是人家寨子裡一下死了十七個人啊，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還想著活命，那是痴人說夢。

  活命是不可能了，等著怎麼死吧。這樣我心態好多了，抬頭看著幾個熟悉的面孔，看到了昂素、馬沙、吉部，看到了吉香老人和阿瓊，還看到了曲木天鷹和山羊，短暫的相遇，今晚訣別，我一點兒都不恨他們。

  麻姆看了看眾人，最後眼睛落在了馬沙身上，見麻姆看自己，馬沙趕緊微微低頭，只聽麻姆說：「白門那個女人魂魄被抽離，為什麼那個男人還能腦袋亂晃、眨眼亂看？」

  「麻姆，我對他們都用了銀鈴抽魂，不知道為何銀鈴抽魂咒只對那個女人有用，而這個該死的男人絲毫沒有變化，那個、那個……」馬沙的樣子緊張又害怕，那個了半天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這時昂素站起來出來說：「麻姆，並不是馬沙兩樣對待，這個男人確實神魂異於常人，我和馬沙合力都沒能抽出他半分魂魄。」

  我明白了，原來白溪水是讓人抽了魂兒，怪不得說死不死、說活不活呢。他們也想抽我魂兒卻沒抽成，「嘿嘿……」死前我還能小得意一下。

  麻姆不滿的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我要他們同樣的狀態，受我們的懲罰。」

  聽麻姆這樣一說，馬沙趕緊跑了過來，我以為要過來打暈我，這樣也好，比眼睜睜看著死亡逼近好點而。但是這次如果我被打暈，就永遠醒不過來，想到這後我尾巴骨都縮了一下，我看著跑過來的馬沙，她手中竟然還拿著一根長長的銀針，那銀針和簪子粗細差不多，拿那麼粗的針幹嘛，這是要扎暈我嗎？

  眨眼間馬沙來了到的我面前，她抬左手捏住我的下巴往上端著，使我的臉抬了起來，我看著這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她也皺眉看著我。

  馬沙忽的右手攥拳，使銀針夾在了攥拳狀態的食指、中指間著，這樣扎人的時候更有力道，只是不知她要扎我哪兒，不會是眼睛吧？正在我擔心時，麻姆說：「我是讓你把白門的那個妖孽也弄醒！」

  馬沙聽後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把托著我下巴的手抽開，立即走向白溪水。

  與剛才相反，這次馬沙直接來到了白溪水的身後，她左手揪住白溪水後腦的頭髮，使白溪水的頭抬了起來，接著右捏著豎起的銀針「噗呲」扎進了白溪水的後脖子。

  我憤怒的喊道：「馬沙、不要折騰她，想折騰就沖我來！」

  馬沙可能沒想到我會當著眾人叫她的名字，她臉微微變色，瞪了我一眼，趕緊走回昂素身邊有些侷促的低頭搓著手。

  我明白了，她是怕我臨死前把她找過我這事說出來。她可能以女人的特殊方式蹂躪過白溪水，白溪水很恨她，我卻沒有多恨她，她真是小人之心，剛才竟然想要先扎死我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