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雷澤歸妹

  「你怎麼那麼喜歡鬼？和我的四妹一樣。」白溪水好奇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說：「和鬼相比我當然喜歡人了，我是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的，你不是餓了嗎，這裡剛好有肉，我們一起烤著吃把，搭把手。」

  和我她把狼肉和羊肉拿到了窩棚邊，掛在門口的木柱上，準備烤肉。在這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天天吃燒烤。支起石板烤肉，也胡椒有的是，岩壁上刮的鹽也挺咸。

  這個時候野豬跑了過來，對著白溪水齜牙咧嘴，伺機攻擊的樣子。白溪水趕緊站了起來，她指著野豬對我說道：「這是你養的，還是從山上的野物。」

  「都對，它既是我樣的，也是野的。」我拍手對野豬說：「你別嚇唬她了，咱這裡好不容易來個人，還是個女人。放心，少不了你那一份兒的。」

  聽我這麼說野豬才不示威咆哮了。

  白溪水說：「你說什麼，少不了它一份兒？」

  「它是怕你吃了她的一份兒肉。」我笑著說。

  白溪水瞪著野豬，氣呼呼的搖搖頭，然後幫我切肉，她切我烤。

  狼肉大都給野豬吃了，都是半生不熟的。在一塊兒石板同烤人、豬食物，就像人和豬共用一口鍋，她有點膈應。

  我笑著說：「沒事的，有時候我還從它嘴裡搶肉呢。」

  白溪水妹皺皺眉沒說話。

  我說：「說說吧，你從哪兒來。」

  「我、我從白門來……」

  「哦，白門，那我大概知道你是誰了。」

  個白溪水是從白門來，這我想著過去，在一個很晴朗的日子裡，一個清瘦的老太太帶著一個小丫頭、小丫頭包著一隻貓進了鳳凰寨，她們就是從白門來的。

  「白門，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你多久走到這裡的？」我好奇的問。

  白溪水想了想說：「走了有三個月了。」

  「不對啊……」我撓著頭說。

  「什麼不對？」白三小妹問我。

  「不會這麼遠吧。」我看著她說。

  「你怎麼知道沒那麼遠，你去過白門？」

  我翻著肉說：「沒去過，我是瞎說的。」

  「那你去過鳳凰寨是嗎？」

  我搖了搖頭，「我沒去過。」

  聽我這麼說，女孩兒眼中立即充滿失望。我卻問道：「你為什麼要去鳳凰寨？」

  「找我的的老姑奶奶和我的妹妹，還有、還有一隻……」

  「一隻貓對嗎？」我截住問她。

  白溪水立即點頭：「是的，你知道那隻貓，你一定去過鳳凰寨。」

  和我猜的一樣， 她，和那那一老一小、一隻貓，出自同一個白門。

  我看著遠處說：「別去了，你找的人和貓都不在了。」

  「什麼？」白溪水「唰」的站了起來。

  「哼哧。」一邊的野豬的眼睛也盯緊了白溪水。

  我對野豬說：「別緊張、接著吃你的。」

  「我說的是真的，白門管家、四丫頭，我都見過，她們死了。」我繼續看著遠方。

  「死了，她們真的死了……」白溪水眼中突然就涌滿了淚水。

  「白門管家是我的老姑奶奶，四丫頭就是我的妹妹，都是我的至親，你是你親眼看到她們死的嗎？在哪兒見的，是鳳凰寨嗎？」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又問。我親眼看到她們死了，你就別去找了，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你去過鳳凰寨，現在你就帶我去。」白溪水眼睛瞪著我，秀眉也立起來了。

  「人都死了，你還去幹嘛，吃肉吧，吃飽了往回趕路。」我嚼著肉說。

  「你要是不去，我真的讓你變成鬼。」她說著抬起了右臂，右臂上一隻彩色的、帶著翅翼的蜈蚣出現了。

  「靠、飛天蜈蚣。」我不由得盯著那條蜈蚣。

  「你知道這是飛天蜈蚣，那你知不道知道被它殺死的人，連魂魄都會破碎消失，它吸人腦髓、吞噬魂魄。」白三小妹瞪著我說。

  「哎呀，好嚇人啊！我聽四丫頭說過，她姐姐有一隻飛天蜈蚣，原來是真的，今天有緣看到了。」接著我朝著天空喊道：「四丫頭，我看到你姐姐了，你姐姐果然有彩色的飛天蜈蚣，她要去找你，你讓她去嗎？」

  白溪水也向我看的方向看，卻什麼都沒有，她生氣的說道：「真是個瘋子。」

  「你想去就去吧，我也不攔你，去吧、去那個有去無回地方吧。」說完我不再理她，獨自吃肉。

  白溪水突然「噗通」跪在了我的面前，「大哥哥，求求你，你一定去過鳳凰寨，請你帶我去吧。走到這裡後，我的飛天都找不到路徑，我只能求你，就算我妹妹死了，我也要把她的魂接回家。」說著她嚶嚶哭了起來。

  我說道：「白門應該是個大家族，為什麼就你只有你一個人來找白門管家和四丫頭，因為你有飛天蜈蚣？」

  白溪水搖頭說道：「她們、她們是我家裡的叛逆，沒有人會在乎她們，而且白門上下也知道她們都死了，根本不讓人去找。」

  「那你？」

  白溪水有些憤然的說道：「有一隻貓，它明明在千里之外，可一到晚上就在我耳邊叫個不停，我知道那是四妹的貓，它哭叫著讓我去救四妹、救她的靈魂。那隻貓把我的心都撓碎了，肝都叫出血了，就算我成為家族的叛逆，讓白門逐出門牆，我也要找四妹她們。」

  我看著天空，天空有些陰暗。鳳凰寨，我去不去呢？四丫頭是為我死的，瘸貓千里傳音說她在受苦，我管不管呢？

  「鳳凰寨有去無回，你知道嗎？」

  「知道。」

  「那你還去？」

  「去！去找我的妹妹，去見見八目神的飛天蜈蚣。」

  我撓撓頭說：「連這個你都知道？」

  「嗯。」白溪水點頭。

  「哦。」

  我舉目看著遠處的雲，四丫頭、秋雲、白連生，你們的靈魂有沒有受苦？李蓮還有沒有活著，她還懷著我的孩子……還有王大嬸子、水妹，我有點兒想她們了。

  「明天我領你去找鳳凰寨。」

  我說完這話，朝水邊走去，去洗手上的油膩，她跟著我過來洗手。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陰了，轟隆隆響起了雷聲。

  站在水邊的白洗手自語道：「果然、天垂象，雷澤歸妹。」

  我看看天空，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我找到了能帶我去鳳凰寨的人，老天立即就有了預示。」她臉上的表情悲愴又興奮的說。

  我仰頭看了看天，「哦，天預示了什麼？」

  她道：「歸妹，女之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