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我不懂野豬的心情

  那個畜生沒有追來，它真的有可能去殺王新美、李蓮她們了！

  殺光了那些人，它就會來尋我和玉竹的！那畜生殺人太簡單了，它甚至不用鑽進人的身體，只是在人的身上滴一滴它的毒液就能讓人潰爛死掉。

  我越想越怕，秋雲已經死了，走到這一步玉竹不能在出事。

  「玉竹我們快走！」我拉起玉竹就走。已經失去那個畜生了，得趕緊逃命。

  我說走，卻沒有方向，只是盲目的走，玉竹說：「我們不能亂走、瞎走，就算是躲避蜈蚣我們也要選擇方向。」

  「對，玉竹你說咱們往哪兒走，選擇哪個方向？」

  「當然是朝安全的地方走，對的方向去。你忘了嗎，我有地圖的。」

  我一拍額頭，「對、對，有地圖，地圖還在身上嗎？」

  「當然在，我看這地圖比我的生命都重要，因為即使我不能離開，也要讓你離開，所以地圖我放的很好。」玉竹說著，把衣服脫下，把衣領拆開了，原來玉竹把地圖縫在了衣領裡面了。

  「你看看，一點兒事都沒有，」玉竹把地圖遞給我說。

  經歷這麼多波折、奔走、逃躥地圖還安然在玉竹身上，要是我早弄丟了。我激動的說：「玉竹還是你心細，來、我們看看朝哪兒走。」

  看著地圖，比照著周圍的山林，我們以鳳凰寨為中心點，推算我們當下的位置，在地圖上找到了我們的大致位置就好辦， 然後我們朝地圖上標出的安全路線。

  地圖上有兩條安全路線，一條是蜿蜒朝著東南，另一路線則在我們的西北方向。這與我的想像有點兒差別，我原以為會有一條通向東北方向的路，地圖上還會麻姆湖，可是都沒有。

  地圖上往東北方向的路沒有，麻姆湖也沒有，也就是說我們要完全走陌生的路。我記得黃偉的那張地圖上是有麻姆湖的，可惜那地圖讓我弄丟了。

  按我的推算，我們得先走到寨子北山背後，才能到那條安全、沒有陷阱的的安全路線。

  北山已經變了模樣，我們也無心看，山林里在冒著藍色的、白色的煙，那是滾熱的岩漿以及著火的樹木冒的煙。等我們走了一段再回頭看鳳凰寨的北山時，看到的是紅色的火焰，天黑了。

  野豬看起來比較留戀北山，它站在草叢裡，久久望著噴火的北山，短小的尾巴晃動著，眼中儘是不解，心裡可能在問怎麼會變這樣？

  「野豬，走了。」我輕輕叫了它一聲，它才哼哧了一聲追了過來。

  幸好有淡淡月光，我們繼續前行，夜間在山林行走比白天艱難的多、也危險的多。可是我們不敢停，想離鳳凰寨遠點兒在休息。

  一直走到後半夜，我和玉竹才停下，為了安全，我倆爬到一棵樹上，抱著樹上粗壯的枝幹湊合休息到了天亮。

  沒有乾糧和別的食物，我們下樹時，把樹上的一個鳥窩裡三個鳥蛋偷吃了。

  我們按照地圖上的路線找到、辨識了那條安全路線，看著前面莽莽蒼蒼的山林，這特麼那有路啊，只是個方向，我非常悲觀。而玉竹卻不是，她看著遠方說：「我們吃點兒東西，往前走，很快就能走出去。」

  「走出去，真能走出去嗎？」我信心一點兒都不大，我發現野豬和一樣，看著前方，眼中盡顯迷茫，宰往前走的時候它果然不是太積極，總是走在後面，時不時還回頭望。難道它知道從此便是離別家鄉，它不舍嗎？

  蹲彎腰，在野豬的脊背上摩擦了幾下，它背上粗糙皮的和稀疏的硬毛有些扎手，在我用手摩擦時它眼中不安、迷茫少了許多，我拍著它的脊背說：「我要帶著玉竹離開這裡，回我的家，你要不想去我也不為難你，你就留在這裡。可是我又怕你孤單，你很幼小的時候就離開你的爸爸、媽媽，已經不能在找到它們，秋雲是愛你的、可秋雲也……找不回來了……」

  說到這裡我哭了起來，哭到泣不成聲，玉竹也陪著我哭。

  最後我看著野豬的眼睛說：「你要不想和去出去，就留在這裡，我相信你能活的很好。」

  野豬頭抬起很高，它的鼻子在我腿上蹭了兩下，我不知道它這是什麼意思，大聲說道：「你走吧，我知道你想跟著，你屬於這裡！」

  玉竹推了我一下說說道：「你瘋了嗎，你不想帶著它，你想拋棄它，讓它自己在這裡自生自滅是嗎？」

  「不、不是的玉竹，我看它不想跟著我們，不想勉強它才讓它留下。」

  「你又不是豬，怎麼就知道它不想跟著我們，要不想跟著它早不跟了，還用你說它？」

  我撓撓頭，看著野豬說：「是這樣嗎？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野豬點了點頭，然後低著頭哼哧著往前探路去了。

  野豬往前去了，我也放下了心裡的包袱，和玉竹互相扶持著走。

  在這山林里，玉竹的生存本領比我強，她找到了好幾種能吃的植物，那種植物塊兒狀根莖，玉竹挖出來，我們各吃了一塊兒，那東西東西我不知道叫什麼，像土豆。

  我希望能有條河流，生的魚蝦都比那塊莖好吃，而且更有營養。快到中午的時候，玉竹發現了一個蜂巢，我們被野蜂蜇爛的危險弄走了蜂巢，飽吃了一頓香甜、蜂蜜和我們仨一直往西北方向走，也是在往下走，在天快黑的時候終於從翻過了一座山，走出了山林，前面是竟然是一望無際的坦途。

  玉竹四下望了望說：「我們這是在山谷，地圖上也是有的。」

  我也四下看著說：「是的，我們在兩座山的底部，這裡好多了。」

  這條寬闊的山谷很平台，沒有縱橫交錯的青藤，沒有絆人的灌木，我們整眼看到的範圍里沒有一棵超過一米高的灌木，而且還有寸草不生的紅色沙土地，踩在沙土上加下是溫暖的，踩到了陽光留在地上的溫度。

  見多了郁蔥的灌木、遮天蔽日的樹林，以及看不到地皮兒的草地，看到這樣的地方，我有點兒想哭。

  看著這有沙、不長草的，我非常想念我的家鄉，那乾旱少雨的黃土坡，只長著酸棗樹、狗尾草的平垣地，風一吹就嘩啦啦揚塵的山樑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