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找毒蟲

  聽到人的腳步聲，我立即蹲在一個石臼邊四下觀瞧，只見在最南邊的石臼邊上站著個人，那人佝僂著腰，一雙眼睛如兩點寒星一樣直盯著我。

  我嚇的汗毛都立起來，不知那人是誰，我手扶在石臼的蓋子上一動不敢動。

  那人突然說話了：「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這裡好玩兒嗎，年輕人？」

  聲音蒼老而無力，像是個半死的人在說話。這聲音我聽著有點兒熟悉。

  那人慢悠悠的一點一點走了過來，「怎麼不說話，我問你為什麼到這裡，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這裡死過很多的人，你不害怕嗎？」

  靠！走過來的人，竟然是白門管家。

  此刻，白門管家距離我不過四米的樣子，我看到她臉前罩著一層黑氣，嘴角下垂，露出豁齒，讓我覺得後脊樑發冷。之前見她，只是個年老又皺褶的乾瘦白淨的老太太而已，這時她的臉怎麼這樣恐怖。

  白門管家見我驚懼，她冷冷的上下又看了我一遍，對我說道：「有一次，也是晚上，我們隔著門縫見過對嗎？」

  聽她這麼問我，我更加驚慌，原來玉竹家裡的人就是她。我不說話，只是警覺看著她。

  「你不不開口說話，我就不知道你的底細了嗎，哼哼，我知道你是男人，現在不過是臉上貼了個面具，頭上戴了個假髮，我早就看穿了你，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在裝了，年輕人。」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裝不下去了，正好我也有話問她，於是笑了笑說：「你怎麼知道我是男的的，你到這幹什麼？」

  那個白門管家道：「知道你的真身份有什麼難的，這個寨子裡至少有四個人知道你的身份。」

  「至少四個人知道你的身份……」這個句話我聽著怎麼有點兒耳熟，在哪兒好像有人對我說過這話。

  我想起了，一個中年男人在破木屋裡對我說過這話，中年男人還勸我離開鳳凰寨，那是在做夢，我驚醒後出來到外面根本沒人，有一隻貓頭鷹笑著飛遠了。

  我故意撇了撇嘴說道：「你說的沒錯，王新美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還有寨子裡的一個讓我弄懷孕的女人也知道。這沒什麼新鮮的，還不都是王新美告訴你的。」

  「錯，王新美根本沒告訴過我，我也不用她告訴，還是那句話，知道你身份沒什麼了不起，我只是好奇，你男扮女裝在這寨子裡究竟要幹什麼，就是為了是那幾個女人？」

  當說「那幾個女人」的時候，白門管家一臉的憎惡，她接著說道：「有道是，嫵媚佳人體如酥，腰下利器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色是刮骨鋼刀，最後她們會要你的命的，在此流連花叢，往後即使是死，你陰魂也難歸故鄉，連骨頭渣子也要給你熬油點燈！」        這老太太說的話讓我後脊樑一陣陣發生冷，甚至想馬上回老家陝西扶風！

  可是我能跑的了嗎，我跑了玉竹怎麼辦，懷孕的李蓮這麼辦？                                       我笑了笑說：「謝謝的你的提醒，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呢？還有，你這麼大歲數了，這山路又不好走，你來這寨子幹嘛？」

  「我就是白門管家，來這寨子當然是見一見故人。」

  「故人，你原來也住這寨子裡？」

  白門管家搖搖頭說：「非也，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的故人是誰，王新美還是月華？」

  我問起了這話，白門管家突然兩眼瞪圓，對我厲聲說道：「別給我提那個賤女人！」

  「哦，看來你和她們當中一個人有仇。」

  白門管家說：「是的，有仇。」

  「那你是來報仇來了？」

  「哼哼哼……」這次白門管家沒說，只發出了一陣冷笑。

  任誰聽到，都能明白，那是著狠勁兒的笑。這個老女人絕對不正常，和她多說無益。想罷我轉身就要走。

  我轉過身剛要走，突然間，一團黑影撲向了我，我忙躲避，但那團黑影已經到了我面前，我靠，是一隻黑色豹子。

  黑豹它前爪朝我撲來。我嚇的猛地的往後退，退的太急，跌坐在了地上。

  那豹子如一隻巨大黑貓，它撲空後，並沒有繼續攻擊我，停在我腳前，嘴裡嗚嗚著，齜牙咧嘴，好像我敢動一下，它就會咬斷我的喉嚨，那尖利的牙齒、有力的下顎咬斷我腳脖子都不是問題。

  我眼睛盯著黑豹，一動不敢動，我慢慢的斜眼看著白門管家說：「這是什麼意思，你養的？」

  白門管家說：「你說是就是吧。」

  「你讓它攔我幹嘛？」

  「我沒讓它攔你，而且我剛才還阻止了它吃了你。是它如寨子的女人一樣，對你的身體感興趣呢。」

  「它是母豹子？」

  「臭小子，到現在你還胡說八道，這和公母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你趕緊讓它讓開吧，我要回去睡覺了。這大貓太嚇人，像餓虎似的。」 看那豹子一時半會不會咬我，我故作輕鬆的說道：「還是穿花衣服的女娃和那隻花貓可愛啊。」

  「你見過四丫頭？」白門管家瞪著我說。

  我在地上慢慢把腿伸直說：「什麼四丫頭，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白門管家上前一步說：「你剛才說的領著花貓的小女娃，快告訴我你在哪兒見過她了？」

  「在哪兒？在寨子外的路口見過她啊，那天你們倆不是一塊來的嗎，王新美讓我們都去迎接你。」

  聽我說我完這話，白門管家很泄氣似的，但她突然有盯著我說：「你最近什麼時候還見過她？」

  她怎麼問我這樣話，難道那個小女娃沒和她住一起？突然我時候明白了，明白她為什么半夜也出現在這裡了。

  我立即胡謅道：「哦，最近啊？最近就是剛才啊，剛才我還見她了呢，女娃領著她的貓在南山那邊，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南山，你說的是真的？」白門管家盯著我往。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她走路沒有影子，那隻貓和她形影不離。怎麼，你要找她啊？」

  白門管家沒有說話，轉身就向南而去。我腳邊的黑豹，噌的追了過去。

  幾秒鐘，一人一豹就消失在了黑夜裡，等我看不到那巨大的黑貓和白門管家後，才坐了起來。

  我心說，這個神秘的白門管家到底是幹什麼的？這麼大本事，能控制那凶的豹子，比那個小女娃厲害。

  她找那個女娃幹嘛，女娃上哪兒去了，是走丟了嗎。還別說，那女娃好奇心很強，她這走那看的，很有可能迷在山裡。可是我又想，如果女娃是個鬼，鬼會迷路嗎？

  別管她是人、是鬼，我覺得那女娃不壞，至少比白門管家這個老太婆看著善良，但願她別走失了。

  在這裡遇到白門管家這個嚇人的傢伙，我沒心找毒蟲了，一會兒月華再突然蹦出來那我就完了。於是我趕緊往半山腰上走，去小野豬。

  到了半山腰，我叫兩聲，那小野豬噠噠跑到了我身邊。我蹲下說：「剛才一隻大黑豹躥了出來了，你看到了是嗎？太塔麻嚇人了，弄不好它就把你當夜宵吃了，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回去吧小傢伙？」

  小傢伙竟然連連點頭，估計它是真看到了。就這樣我帶著它小心的往回走。

  一路上我都在想那個白門管家，她說來寨子是見故人，我一提月華的名字她又那麼大火氣。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是不與月華有仇？

  不管怎麼著，這個白門管家不是善茬子，最好不面對她。

  走了那麼遠的山路，我挺累的，到家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我還在床上睡著呢，李蓮就瘋魔似的來了。把我從床上叫醒不說，又哭、又罵，還要撕我的假髮，我躲她，她就摔凳子、砸碗，把屋子裡給我搞的亂七八糟。我捂著被子躲在床角兒，心說你愛摔什麼就摔什麼，只要不放火點房子就行。

  李蓮發泄夠了，見我又不理她，她嗚嗚哭了一會兒，揉著眼睛走了。

  看著走出去的李蓮，我自語了一句道：「真是個可憐的傻女人！」

  滿屋裡讓李蓮弄的亂七八糟，我也不想收拾，就當是豬拱了吧，我穿鞋下床，看到那小野豬站在門口，正仰臉看我呢。

  一見它我心情好多了，它似乎很同情我似的，我蹲下來摸摸它的脊背說：「沒事的，反正這些東西又不是我們的。」

  我讓小野豬在院子裡自由活動，我去了二樓，黑馬早已經醒了，他在琢磨瓷瓶里的藥呢。我告訴他晚上天太黑沒找到毒蟲，白天會繼續去找。我做了飯給和黑馬一起吃了點兒，然後我就帶著野豬出去了。

  這寨子周圍的大山我還真沒怎麼逛過，不如趁著找毒蟲到那些我沒去過的地方去看看。

  有了這個主意之後，我選擇先去南山，南山就是圭宮前面的南山，那裡有個通往溶洞的出入口。我就是在那個地方遇見小野豬一家的，最後黑鑽頭把昏死的小野豬救活了，它一直跟我一起生活，對，到小野豬的老家附近看看吧。

  我帶著野豬走林子，走草高過人的地方，在沒被任何人發現的前提下，來到了南山。在我來到南山之後，我先帶著小野豬去了溶洞的洞口。

  站在洞口前，我看到那些帶毒刺的藤蔓早把洞口塞滿，如層層鐵絲網一樣，鳥飛不進，蟲鑽不進。

  看著洞口，之前的危險、血腥、噁心的場面又從我腦子裡浮現，那次要不是小野豬一家子，我就進不了溶洞，秋雲就的死在裡面。

  想到這我不由得看了看小野豬，難怪秋雲對這個小傢伙那麼好。那棵歪倒在地上的枯樹還在，只是那裡再沒有野豬群。經過那次大戰毒蛇和毒草，豬爸爸、豬媽媽受的傷也很重，不知它們後來都怎麼樣了。

  我正在洞口胡思亂想的時候，小野豬突然頂了一下我，然後在我身前連蹦了兩下，並且呼哧了兩聲。

  「你怎麼了？」 我正納悶兒呢，突然發現，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兩尺多長的紅眼青蛇，身體如風擺柳條兒，輕盈蜿蜒朝我和野豬這邊爬來，眼看是想來攻擊我和野豬來的。

  我不由朝那洞口看了看，暗想肯定是從那裡爬出來的，原來這裡的毒蛇還沒死絕！眨眼間那青蛇已經距離我不到兩米，唰一下它的頭揚了起來，一副兇惡高冷的模樣，好像我它吃定了我。

  它就要攻擊我？我心說這毒蛇也太霸道了，不由得一陣怒火升起，今天不召喚鑽頭出來，我要親自把你乾死！

  想罷我挽袖子。本來我是很噁心這東西的，只所以今天動手抓它，一是生氣，而是想練練膽子。

  我把小野豬擋在身後，然後慢慢的彎下腰，兩手向斜前方探出，它敢攻擊我我就敢掐它的七寸！

  青蛇不斷的吐著信子，好像感受到了我嚴陣以待氣場，也不敢輕易攻擊，就這樣我和地上的蛇對視了足足有一根煙的時間。

  僵持了一會兒後，青蛇突然改變了姿態，它身體盤了起來，之前高昂的腦袋也縮到中間，一動不動，只有信子不斷吞吐證明它是活的。

  它這是什麼意思？明白了，它身體盤起、頭縮回是，就像人搏鬥時墩身穩住下盤， 縮小自己、蓄勢待發。

  我剛想到這，那條蛇突然猛地騰起，一道青光直奔我的咽喉！

  退是來不及了，即使躲過脖子，其他部位也難免被咬。

  我沒有退，右手橫著快速伸了出去，並且我大叫了一聲：「我抓！」

  手掌中間涼涼的、軟軟的，正好抓到了蛇嘴的下面，青蛇的嘴在我緊握的拇指上面只露出一個頭，我攥的緊緊， 它想轉頭都轉不了。

  我噁心、我害怕、我發抖、我生氣、我快把那一截蛇身攥成了麵條了！

  頭被我掐住了，青蛇多半截身子全纏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忍著噁心、忍著害怕不撒手。可是接下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只是攥著那蛇。

  蛇的眼睛快爆了，但它還沒死，我甚至能感受到它被我緊握的部位還在蠕動，那種感覺是噁心的！

  小野豬眼睛一眨不眨的仰臉看著我，一時不知所措的我突然蹲下身子，把攥蛇的手推到野豬面前，「咬死它、你快像你爹那樣，咬死它！」

  我剛說完小野豬好像就明白了，它往前探了一下嘴，突然又調轉了一下身子，它張口了嘴，用的是側面的牙齒，「咔吱」一下，蛇頭沒了。

  我的虎口處溢出了一點兒血，斷了頭的蛇體在收縮，我吃驚的看著，野豬竟然把蛇頭嚼著吃了下去。

  我鬆開了手，把之前緊緊纏繞在胳膊的蛇身慢慢的往下垂，我使勁一甩胳膊，青蛇被我甩在了地上。

  野豬「哼」的一聲躥了過去，把那青蛇全給嚼了。

  這麼噁心的東西它都吃？看著吃的呱唧、呱唧帶響聲的小野豬，我有點鄙夷和噁心它起來。

  我使勁搖了搖頭，我是來找毒蟲的，黑馬等著用、玲玲等救呢。剛才要不是胡思亂想也不會招來那青蛇，專心找毒蟲。

  「手都麻了。」我甩甩手，有點兒得意，從此我不會再怕我害怕的東西。

  遠離那洞口，我認真找毒蟲，還別說，在枯樹那邊找發現了一隻毒蜘蛛、和毒螞蟻，我捉了分開裝進了提前備好的竹筒里。

  枯樹這還挺有貨的，在那裡我還找到了毒蜂，這時我突然聽到有人說話。

  我趕緊躲在樹身後，靜靜觀察，洞口那邊站著兩個人，看到那兩個人在一起，我有點不敢相信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