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山溝兒2
2023-11-30 00:23:35 作者: 丹鳳眼
我距離王新美很遠,我在上、她在下,由於是居高臨下的角度,下面斜坡又滿是石頭,夜色中的王新美不像是個人,她像個兔子似的,一跳、一跳向下走著。
山坡上到處是是頭,我想跟近點兒,又怕走路的時踢到石頭,石頭朝下滾落,會驚動王新美,那就前功盡棄了。
王新美已經變成了一個足球那麼大的一個黑點兒了,距離太遠,我的視力達到了極限,很快我就會分辨不清那個是王新美,那個是石頭了。
我極其小心的往下走了一段兒,當勉強能看到王新美的時我停下了,恰這時候突然我聽到一聲貓叫,「喵兒……」
我嚇的立刻蹲在地上。貓的叫聲很清晰,我四下觀看,看不到愛任何移動的東西,和動物夜裡能發光的眼睛。
就這麼一瞬間注意力的分散,再往下看,我找不到王新美了,或者說因為她站在大大小小的石頭之間,我分別不清了。
跟丟了!我蹲在地上,使勁撓了撓頭,感到特別懊惱。
我正在撓頭的時候,我聽到了有人說話, 有個女人在說:「沒想到白家讓我見的人是你,你不是死了嗎?」
聲音是從山溝底傳來的,是王新美是聲音。我蹲在地上裝石頭,一動不敢動,相信她不到我。
王新美她在和誰說話,誰死了?穆麗爾死在了這兒,難道她在對穆麗爾說話?
想到這我感到頭皮發麻,穆麗爾不是被泡在大缸里嗎,都好幾個月了,難道又活了,還來到了這裡?
人死不可能復活,我親眼見過大缸里的穆麗爾,除了屍體沒壞,她是死死的了!
那王新美在和誰說話?她神經病了、她在夢遊?我否了這想法,王新美那樣果決、狠辣、理智的女人怎麼會得神經病,她如狐狸一樣狡猾、機警,更不會夢遊。
我突然想到另了一個人,玉蝶!她也在附近埋著。
這裡距離玉蝶的墳墓很近,千萬可別是這個女人啊!我頭皮一陣陣發麻,身上的汗毛全豎起來了。玉蝶,她死的時候嘴角兒還有血,下面也是,我看到了。
這時下面又有人說:「生生死死、真真假假,你最擅長的玩兒的,怎麼還會大驚小怪?說實在的,我是生、是死,自己都不知道了。呵呵,你把我當死人也行。」
聲音聽著有點兒怪,不男不女,如同古裝劇里太監的聲音。
我鬆了口氣,不是玉蝶。玉蝶的聲音是尖利的,像破音的喇叭,非常刺耳。
這時又聽王新美在下面說:「你這樣的,死和活還真沒有什麼區別。」
太監聲說道:「活著當然好了,誰不願意活著?你這麼說我,你以為,你和我多大不同嗎?」
能聽說出來這個人有點兒生氣。
「你和我比,你配嗎?我當然是活著的,而且還活得很好,我能玩兒男人,你能玩兒什麼,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哈哈哈。」王新美放蕩的笑了起來。
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閉嘴,你這個臭女人,敢取笑去,要不是衝著白門管家,今晚我弄死你!」
「弄死我?你好大的本事啊,為了給月華當奴隸,你把自己都騸了,你怎麼弄死我?還是說你跟著月華學了什麼大本事,要不今晚在這裡試試身手?」王新美語氣帶著挑釁說。
「這個瘋女人不要胡說八道,當初、現在,我留下來都不是為了月華!否則哪會今晚和你見面,行了,說正事吧。」太監聲音說。
接下了我聽不清她們的談話聲了,估計是她們要說很隱秘的事情,故而放低了聲音。
很明顯了,王新美來這是和人接頭的兒,看不到下面的人,也聽不到她們說話了,現在我該怎麼辦?是馬上離開,還是繼續盯著?
如果繼續蹲在這裡,一會兒王新美過來的時候我不好脫身,就這麼走了我又不甘心,總想再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我覺得我現在不能動,現在王新美和那個人一定是保持了萬分的機警,我走路萬一弄出響聲驚動了她們,我就危險了。她們跑到這接頭,一定有很絕密的事,發現了我,還能讓我活命嗎!等等吧……
我估摸著怎麼著也有半個小時了,下面才又有了動靜,是王新美在說話:「你放心吧,別說我們現在是合作的關係,就是不合作,我也會照顧好她的,她可是我的好姐妹呢。」
王新美說會照顧好的人是誰啊?我仔細想了想,王新美說的可能是秋麗,也許是麗萍,因為這兩個人都被王新美囚禁著呢。
王新美說的照顧好是什麼樣的照顧呢,估計就是不打罵、不孽待!
也許是我猜的不對,也許他們說的是寨子裡的別的女人。
接著我聽到「嘩啦啦,咔!」的響聲。這應該是人走動時碰了石頭,石頭滾落的聲音。
一個黑影在一點一點的往上移動,那個黑影是斜著往上來的。王新美上來了。
我非常緊張,我繼續蹲著裝石頭,我連打氣兒都不敢出,一動不動,同時心裡祈禱王新美可不要從我身邊經過。
很幸運,王新美走上了山頂也沒發現我,我裝石頭很成功。蹲的腿都發酸了,我估計要站起來很費勁,可是我還不能馬上站起來,因為另一個人還沒出現、也沒動靜,那個發出太監聲音的人,所以我的繼續裝會兒石頭。
就這樣,大概我又蹲了十多來分鐘,山溝里一直沒有動靜,估計那個人從另一個方向走了,我也不想在等了,待會兒我回去還得穿過那片墓地,這裡現在可就剩我一個人了啊,王新美估計都走遠了,她在附近我怕,她不在我更怕啊!
有時候,你的敵人也能給你壯膽兒。我就是這樣的。
我揉了揉膝蓋,慢慢的起身,還不敢一下子站直,而是半彎著腿站了一會兒,等酸麻的勁兒過去了點才貓腰慢慢的往山頂走。
我在半坡,距離山頂近,一會兒就到了山頂墓地邊上。
我想繞過墓地走從別處回寨子,可是除了墓地那邊平坦的點兒,有人出來的小路外其他的方,要麼是荒草要麼是石頭,非常難走。沒辦法,我只能走那裡。
看到那些黑乎乎的墳頭,一排排墓碑,我腿肚子有點兒轉筋,我帶著恐懼繼續往前走。
看那墳前的墓碑,仿佛是一個個矮小的人兒站在墳頭前,它們全齊刷刷的看著我,我頭皮一陣一陣的麻。
「哈哈哈……你來了啊。」在那些墳墓中間突然傳來一陣笑聲,那聲音縹緲而尖利,聽著不是人聲。
我頭髮立即炸了!這大半夜的,墓地邊兒上,還能有什麼?是鬼在笑,我今天終於撞鬼了,而且還是女鬼。我已經嚇的趴在了地上。
我在地上正哆嗦著呢,突然又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美女,你的笑聲太好聽了,我變成了鬼,也不捨得離開你,今晚我又來找了你了。」
我的個神啊,倆鬼?
隨著聲音的方向,看到從樹林那邊走出一個黑色的影子,那黑影子直走到墓群當中才停下。
黑影在墓群當中站著,對著一個墳頭說:「知道我來了,還不快點兒出來,美女,你不想我嗎?」
我怎麼覺得那個黑影是個人呢,不會是個神經病在對著墳頭說夢話吧?
我正在胡想,那個墳頭上方飄出一股白霧,白霧散開後我看到一個披散著頭髮、著一身紅色衣服的女人。
女人坐在墳頭上面對著那個男人說:「我都死在你手裡了,下輩子你用什麼還我?」
一身黑衣服的男人說:「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生生世世做你的男人,供你開心玩弄。」
我曹!這到底是人還是鬼啊,鬼怎麼還在說這種話。
坐在墳頭上的紅衣女人冷笑了一聲,然後慢慢的朝後轉看來,她一邊轉臉一邊說:「其實我剛才說你來了,說不的並不是你,是他!」
趴在地上的我感到一陣陰風從墓地那邊吹過來,隨著陰風傳來一串憤怒的話語 :「是你,是你讓那幾個男人把我害死的,是你把我害死的,我認得你!」
隔了那麼遠我竟然看清了坐在墳頭上的女人的臉,那是玉蝶的臉,她臉是月亮那樣的顏色白中透黃,嘴角有著血跡。
是玉蝶!我嚇的四肢用力,「騰」就從地上跳了起,撒腿就跑。
「你想跑,哈哈哈,你跑的了嗎,今晚我要你精盡人亡,來報復你!」
我感受到了呼呼的陰冷的風,我扭頭看,一股旋風卷著草葉、沙石和塵土向我漂移過來。
「哈哈!」淒涼的笑聲夾雜在風裡,那聲音好想就在我耳邊似的,她追上我了。我不敢扭頭,邊跑邊說:「玉蝶,我知道你死的慘,可是你活著的時候也欺負我、欺負過玲玲啊,你死了活該!你要再追我,我就不客氣了啊!」
我剛說完好像有個東西絆了我一下,「噗通」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沙石,還差點把壓磕掉,。
我的前面出現了穿著一身黑衣服的傢伙,那人的臉前有團黑氣遮擋,看不清他的臉,黑衣人身上還背著個東西,我揉了揉冒著金花的眼睛仔細看,那人背的是把吉他。
摔的我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原來是這個傢伙把我絆倒的,我也是急了,對著前面的黑衣人罵道:「我操,本地鬼裝什麼洋蛋,還背著個吉他,你給閻王爺彈呢?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你的臉呢,怎麼看不到你的臉?」
聽我這麼說,背吉他的黑衣人突然四下看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邊找一邊說:「臉、我的臉,我的臉呢,臉呢?」
「我曹!現找臉?」我心裡說。
「讓他看看你的臉。」我身後發出一個聲音,那是玉蝶的聲音,鬼魂來了。
「啊不、不、不!我的臉爛了、爛了,沒了、沒了……」黑衣人說著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部,很害怕我看到他的臉似的。
「讓他看看,你個**,快!」玉蝶在後面又說。
黑衣人突然把手拿開,猛的把臉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勒個去!我看到的不是人臉,是一個摔爛的熟柿子,滴滴答答的流著紅汁。那是一張摔爛,又被戳了幾個窟窿的人臉,比鬼還塔麻嚇人,我咣當又坐在了地上,對著車禍車禍現場的臉哆哆嗦嗦的說:「你是、你是那個掉進陷阱里的搖滾青年吧?」
黑衣爛臉鬼說:「是的,還有人能認出我,哼哼……」他說完他還甩了甩頭,並發出了一陣獰笑。
這個騷鬼生前有一頭長髮,不過早漚爛,他還甩呢。我心說,「你個爛慫都變成鬼了,還笑、還甩什麼啊。」
黑衣爛臉鬼甩了下頭說:你是在木屋裡留紙條的那個人?」
「是你大爺我怎麼了,就是你把玉蝶玩兒死的吧?你個八輩子沒見過女人的淫鬼!」我說著猛地站起來,朝爛臉鬼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讓他的爛臉不妨再爛點兒!
我那麼用力,卻什麼都沒打到,掄胳膊的慣性讓我轉了一個圈兒。黑衣爛臉淫鬼在距離我兩米的地方,嘿嘿的笑著。
「其實是你害死了玉蝶,是你,哈哈哈。」黑衣爛臉淫鬼突然大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我身後發出一聲尖叫:「拿命來!」同時我感到身後又起了風,我扭頭一看,一身紅衣、臉色慘白的玉蝶五指成鉤,朝我抓來。
我還是跑,前面有爛臉淫鬼阻攔,我轉方向而跑。
人跑的過鬼嗎?答案是跑不過,我這這個普通人跑不過。
鬼由心生,它在你心裡,你怎麼跑的過?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我側目一看,一股旋風我的左邊捲起地面的沙塵樹葉,形成了一個旋轉的柱子,距離我有幾米遠,我感受到了旋風那磅礴的氣勢和強勁的吸力。我的身體不由得朝風柱那邊偏向、漂移。
我要完了,說實在,我是怕鬼,但沒有那麼怕,我恐懼這風,多與恐懼鬼。
我敢打鬼、罵鬼,因為我不知道所謂的鬼到底有多大力量,但是這股旋風讓我恐懼,我害怕這種自然界的無窮力量把我捲入無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