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關於誓言

  我煩躁的說：「來就來唄，你看我幹嘛,有了男人，你心裡還不高興嗎？」

  王新美沒有說話，我自言自語了一句：「塔麻的想嘬死，管我屁事。」又來男人了，我內心感覺到相當的無奈。

  王新美也長長的「嗨」了一聲，「是啊，又來了三個送死的。」

  看王新美的樣子也不希望那些男的來寨子似的。

  「要不我晚上裝鬼，把他們嚇走，讓他們離開寨子？」我看著王新美問。

  王新美一聽立即說：「你裝鬼也好也嚇不走他們。他們到了女人那裡，一高興，會什麼都和和他們睡覺的女人說的，說他們在家有沒有老婆、孩子，說他們和別的女人的事，什麼都說，躺在身邊的女人是他們最親近的人了，這就是色迷心竅！萬一這些女人當中，有誰是月華的親信，告訴了月華寨子裡有鬼，月華立馬就能知道有人在搞鬼，到時候倒霉的反而是我們。你想救那些人，那些人卻不讓你救！我知道你不想他們死，那又怎麼樣？你以為我不想救那些男人嗎？我們救不了的！」

  我好一會兒沒說話，王新美說很對，色迷心竅。當初的黃偉是這樣的，我曾經也是，我那會兒一天見不到玉竹就想，見到她什麼都想和她說，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

  「唉……」我抱著頭，一聲嘆息。

  我默默的離開了王新美的家，到了外面陽光耀眼，鳥聲喳喳，藍天白雲，舉目皆是青山綠地，多麼好的地方啊，我昨晚煩躁的一夜沒睡，看這早晨全新的世界，我心裡開闊了很多。

  我想去看那幾個來寨子的男人，想看看他們什麼樣兒，走到木屋附近，我真切的看到了那三個生面孔。

  他們依然住在那個住了幾茬子人的木屋，三個人很有特點，兩個是披肩長發，一個光頭。

  搖滾歌手范兒，我對這樣的人很感興趣，不由的靠近了他們。

  還真是玩兒音樂的，那個穿著牛仔褲、黑背心的長頭髮的傢伙從木屋裡拿出一把貝斯，坐在外面的石頭上擺弄了起來。又過了一會兒，其他兩個人也提著樂器出來，三個人「丁零噹啷」的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他們擺弄了一會兒吉他、貝斯，那個穿黑背心的長毛兒還和著音樂唱了起來，說是唱其實是吼，玩兒搖滾的不都那樣嗎。我和張金山在「牢子酒吧」就見過的，而且也想過幹這一行，後來覺得沒天分就放棄了。

  看了一會兒他們，我就犯困了，就到帳篷里睡覺去了，我還得去觀察月華呢，得補覺。可是三個人一直在吼唱，聲音雄壯而高亢，吵得我更本睡不了，乾脆起來。

  從帳篷里出來，我準備去秋雲家一趟。不是我想和她辦那事兒了，事實上在那方面我還挺怕她的，她**很強，也很有魅力，她那雙斜長的大眼睛，能把我看傻、看痴，任由她擺布。

  我之所以想要去她家，一是想知道她的眼睛有沒有完全好，二是想向她了解一下那個南山的墳墓，看她知不知道那裡的機關，我要不要進那個墳墓一趟。

  這事我不告訴王新美，但我不能不告訴秋雲，因為我覺得秋雲比王新美對我真誠些多，更重要的是，我倆一起闖過圭宮，是屬於一起藏過槍的關係。

  當我溜進去秋雲家的時候，秋雲正挨著床，坐在小凳子上做針線活兒呢，她在手秀一個綠色的肚兜，我看到她眼睛完全好了，跟原來一樣，斜長的丹鳳眼。

  見我進來，秋雲臉一板說：「你怎麼來了？」

  「這話說的，我不能來嗎。」我隨意的坐在她旁邊的椅子爽。

  「不能，你趕緊出去！」她的臉一點兒沒緩和。

  「我日的！以前你可是一見面就求著我來你家，你現在怎麼了，你腦子壞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趕緊離開我家。」

  我騰的站了起來，「麻勒個逼的，到底因為什麼？現在對我這態度，說清楚，我立即走！」

  秋雲把肚兜往床上一摔說：「你自己心裡清楚，還問我，你不是在王新美面前發過誓，永遠不來我家了嗎？你都發誓了，你再來我家你倒霉一輩子的，還斷子絕孫。」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我又坐了下來，「沒事，那是為了糊弄王新美。」

  「發了誓，能不當回事？如果是我發過誓，必須說道做到，誓言不是兒戲。」秋雲嘟著嘴說。

  我笑了笑說：「我不在乎，誓言都是糊弄人的，我從不相信。」

  「放屁，你不在乎我在乎！你說過你違背誓言來我家就一輩子倒霉，還……」後面的話她沒說完，轉而說：「我不希望你一輩子倒霉，你懂嗎？誓言不是兒戲！」秋雲竟然哭了。

  這個女人竟然這麼認真，搞的我心裡也酸酸的，我捂住了她的手，拍了拍說：「謝謝你，我是發過誓，但我是以老張的名義發的，根本影響不了我的。老張是個富二代，有的是錢，就算倒霉也倒霉不了哪兒，放心吧。」

  秋雲蹭了一下眼淚看著我說： 「你以別人的名義發誓，你為啥這樣做？」

  「為了讓王新美相信，我拿我最好的朋友發的誓，王新美這個傻B娘們兒就相信了，還告訴了你，真搞笑。」說著我不由得自己都笑了。

  「你違反誓言，那你的朋友會就會遭報應！」

  「按你的理解是那樣的，但我認為那根本不可能，如果違反誓言就遭報應、就倒霉，那我們何不天天以我們仇人的名義發誓，然後故意違反誓言，讓我們的仇人遭報應，你覺得這可能嗎？」

  秋雲的想了想說，「也是啊，大概不會的。」

  「還是啊，所以發誓都是騙人的。」

  秋雲噓了口氣，久久沒有說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行了，不說沒用的了，我有重大發現，王新美都沒告訴，你想聽嗎？」我看著秋雲說。

  秋雲眼睛一看亮，但她說：「你還是先聽我說吧，昨天月華來找我了，寨子裡又來了男人，讓我觀察一下這些男在都做什麼，和誰說過話，不進寨子的時候都在做什麼，每天都要讓我和黑衣人去匯報一次。你在晚來一會兒，我就出去了，到寨子東邊那木屋附近跟蹤那些剛來的男人去，這個煩人老太婆，一回來就給我安排任務。」

  我說道：「唉，誰讓她是你們的土司呢，她可以支配你們任何人。木屋那邊你別去了，三人在木屋外面唱歌兒呢，標準的吃飽撐的沒事幹的類型。我剛從那裡回來。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和你說，昨晚月華去一個包你想不到的地方。」

  「她去哪兒了」秋雲看著問。

  「南山墓地，月華不僅去了墓地，還鑽墳裡面了。我懷疑墳頭下面有地道或者密室什麼的，那片墓地一定藏著秘密。我想和你一起看看。」

  秋雲說：「南山墓地？那裡除了墳，什麼都沒有啊。昨晚上我也見了個人，就是經常和我接頭的黑影人。他說他趁月華姥姥不在圭宮溜達來見找我的，問我是不是偷進了圭宮。」

  「我擦！你告訴他實話了嗎？」我趕緊問。

  秋雲說：「告訴他了啊，月華一回來就發現了，她的蛇不見了，瞞不過去的。」

  我連忙問：「那蒙面人有沒有說，月華打算怎麼辦，會到寨子調查嗎？」

  「他說，月華好像不怎麼在意，還說也許蛇是自己跑出去了，沒丟什麼東西，寨子裡又來了新男人，不想弄的人心惶惶，所以不調查。不過黑衣蒙面人還說，這只是月華表面說，也許暗地裡調查，所以她提醒我還是要小心。」

  「哦，對你挺關心的。昨晚你們是怎麼接頭的，他來你家嗎？」

  聽我這麼問，秋雲又拿起綠肚兜秀了幾針才說：「我們有我們的辦法，你不用知道。對了，我幫你又問了他，玉竹可能被關的地方。他說極有可能在後山，月華回來後去看過玉竹，他雖然沒跟著，但看方向月華是去的後山。」

  我剛要說話，秋雲就止住說：「別告訴我說你在觀察月華，她根本沒去過後山。你要知道，到後山去的路不止一條，月華未必非從你眼皮子下去，後山不去多找找，去墓地幹嘛？我看你也是吃飽了撐的。」說完秋雲撇了我一眼。

  「胡說，老子挨著餓去的南山墓地……你先不要說話，我捋捋，有點兒亂。」

  我大腦快速的處理著接收到的信息；從月華回到圭宮開始，月華回來後，外面就來了男人；她回來後到寨子裡轉悠，除了給某些女人安排任務，還會給寨子裡的女人說什麼呢？會不會告誡寨子裡的女人要遵守規矩、不能到外面亂走什麼的。

  她昨晚在寨子巡視，是用行動告訴寨子裡的女人，她時刻關注著寨？然後她才放心的去南山墓地鑽墳頭？雖然我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但是至少我現在是這麼認為的。這也說明，月華知道寨子有很多女人和她不是一心，那寨子裡的女人們心裡到底聽誰的呢？

  黑衣蒙面人昨晚趁月華不在圭宮的時和秋雲見面。昨晚月華確實出去了，我一直跟著呢。月華去墓地沒帶力氣小的蒙面人，說明她也不相信蒙面人，不想讓蒙面人知道墓地的秘密。

  既然這樣，那蒙面人跟在月華身邊到底有什麼目的呢？難道他也讓月華的蟲蠱控制著？那我貿然對秋雲說出了墓地的秘密，秋雲一定會告訴黑衣蒙面人的。要是黑衣蒙面人真不知道墓地的事，他會不會好奇到墓地那裡看究竟？

  如果他要去了，這會引起月華的注意，從而影響會我找玉竹，我剛找到了點兒線索，可不能這麼毀了，找到玉竹的日子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我突然抓住秋雲的胳膊，秋雲嚇了一跳，瞪著大眼說：「你幹嘛？」

  「不幹嘛，你答應我一件事。」

  秋雲好奇的看著我說：「什麼事啊？」

  「我剛才對你說的月華到墓地鑽墳墓的事，你千萬不要告訴經常和接頭的蒙面人，你能做到嗎？」

  「神經兮兮，我還以為是什麼事，不告訴就不告訴，這有什麼重要的，也許人家早知道呢。」

  「我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你不能告訴他！我要是知道你和他關係那麼密切，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我一急說出來心裡話。

  秋雲有點兒怕怕的看著我，「你別急，我不告訴他，我肯定不會告訴他的。」

  「不行，你發誓！」我瞪著秋雲。

  「發誓？你、你不是說發誓沒用嗎？」

  「沒用也得發！你發誓不能透露我今天對你講的話！」我緊緊攥著秋雲的手說。

  秋雲無奈，她鄭重的對著面前的空氣說：「我發誓，我若向別人透露，方樹剛才對我說的話，讓我不得好死！」

  「我發完了。」秋雲的眼往一邊斜著，看樣子很不高興。

  我緩緩的鬆開了她的手，她快速把手收回，「你那麼不相信我，以後什麼都不要告訴我，不要來我家，你走吧！」

  我剛才想的走火入魔，有些激動，可能嚇到了她。

  「算了，發誓不管用的，就是一種心理安慰。秋雲，你別生氣，剛才是我不對，我、我平時不這樣的，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尷尬的說著。

  我冷靜下來想了想，是因為秋雲說到了蒙面人來找她，我開始變暴躁的。我不光是怕蒙面人知道後打亂我的計劃，我還有點兒吃醋。待下去也沒有意思，於是沒有告辭就離開了秋雲家。

  大概秋雲也沒想到我突然不告而別。她忽的站起來，看著已經走走到屋門的我說：「你要幹嘛去。」

  我沒有說話，接著往外走。

  「站住！我告訴你，別聽王新美的，我知道王新美讓你日夜跟蹤月華，她是在拿你冒險！如果讓月華發現你是假玲玲，第一個死的人是你，王新美會為自己找一百個理由開脫，到時候她沒事，你死了。」

  我扭頭看著秋雲說：「王新美再壞，她給你治好了眼睛，你這麼說她？」

  「別提治眼睛的事了，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我也不想說！蒙面人昨晚還告訴我，今晚上月華會讓人帶那三個新來的男人進圭宮，她要先檢查那些男人，你是知道的。」說著到這秋雲微微低了點兒頭。

  她又接著說道：「三個男人呢！月華明天會休息一白天。後天她還要出去，至於帶不帶著另一個爛臉人和他，蒙面人也說不準。玉竹就在後山，你別到處胡走亂闖，當別人棋子，送了命還不知道。」

  「謝謝。」我默默的走出了秋雲的屋子。

  從秋雲家出來後，不知道為啥，我渾身無力，什麼都覺得索然無味，我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去想。

  也許是太累、太困的原因吧，可是我又覺得不全是。先睡一覺，一切等醒來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