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角兒眼

  我從山坡上斜著往下爬，這樣我到了下面距離圭宮院牆更近，距離圭宮東邊的院牆有二十多米的時候，我突然停了下來。

  我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有些擔心，月華陰險多疑、戒防之心更重，雖然她帶著爛臉人離開了圭宮，這院子我就能輕易進去嗎，裡面有沒有別的什麼東XZ著？

  月華在寨子的外圍布置下各種的陷阱，讓外來人有去無回，難道她不在秘密最多的老巢設下機關埋伏？搞不好月華離開本身就是個陷阱，她等著我進去呢，那我踏入那院子，還能活著出來嗎？還要考研究生、考博士後呢。

  考慮到這些，我再次看了看月華那看似空蕩蕩的圭宮大院，最終還是選擇退回來。我覺得我沒必要冒這個險進去，不如回頭我找王新美商量商量再說，畢竟王新美比我了解月華。

  打定了主意，我在半高坡慢慢的往相反的爬去，最後來到通往寨的大路上。然後一路東瞅西望、走走停停，裝瘋賣傻的樣子來到王新美家附近，趁周圍沒人的時候，我快速跑進了王新美家的院子，溜進了她的家裡。

  我進屋之後，我發現王新美正靠在藤椅上閉目養神呢。在自己的家裡王新美穿的非常的隨便，齊腿根的短褲，藍色絲綢小背心，兩腿橫在矮凳上。

  「王大嬸子，日子過的不錯啊！晚上小鮮肉兒玩著，白天養精神、晚上再玩兒，你怎麼那麼滋潤呢？我怎麼就天天鑽草叢、爬山坡，裝瘋賣傻、吃蟲子呢？」

  我哇啦、哇啦的說，王新美皺眉聽著，我說完後她那大杏仁眼颳了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大白天的跑進來幹什麼？還有，幹嘛這麼多牢騷話？誰又把你怎麼了？」

  見她這麼問道，我沒好氣的回道：「我今天差點兒暴露了！今天我去觀察月華的老窩兒，月華發現了我躲藏的位置，直接就來到了我身邊兒。」

  「然後呢，到底暴露了沒有？你活夠了，去她眼皮子底下瞎走？」王新美蹭就站起來了，緊皺雙眉一臉緊張的問我。

  「唉…」我先是嘆了口氣，我先是把前兩天發現的爛臉人和一個女人談話的事說給了王新美，然後把今天看到的情況說了。

  來龍去脈、前前後後，我這幾天的活動發現，和剛才與月華姥姥見面的情況，完整的說了給了王新美。

  在我說的時候，王新美的臉是陰晴不定，黑一下、白一下的。最後她倆眼眯起，像仔細回憶什麼似的。停了好一會兒王新美才說：「我從來都沒聽說過，也沒見過月華身邊的那個怪物能說話，還眨眼睛？」

  我點頭說：「嗯，眨。」

  王新美手走到窗戶邊，往外看了看然後說：「寨子裡怎麼會有幫月華監視外來的男人，還監視寨子裡姐妹的呢？你今天不說，我到死都不會知道。你說月華對著你說什麼記不記的你媽媽，那是試探你的記憶，至於什麼一聲尖叫，以及黑夜裡血雨什麼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皺眉道：「月華問傻玲玲記不記得媽媽，這有什麼重要的呢？」

  王新美說道：「玲玲媽已經死了，至於怎麼死的誰都不知道，就連和她媽媽關係最好的秋麗都不知道。月華不是隨便跟玲玲說這樣話的，說明月華知道玲玲媽是怎麼死的，玲玲也知道，她媽媽死的時候她應在場，所以月華才這麼問；可月華這樣問，是希望玲玲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我急忙說：「她當然不希望玲玲知道！你看，當時月華問我，我啥都沒說，專心找蟲子，月華見我一直是一副弱智的樣子，她就笑著離開了。這說明她不希望玲玲記得以前的事。」

  王新美點點頭，「有道理；月華後面的話，夜晚尖叫、血雨什麼的，我想這和玲玲媽的死是有關係的。要不月華為何連著問這些？」

  「尖叫，難道玲玲媽媽死的時候尖叫了？」我看著王新美。

  王新美說：「我想是的。月華是在試玲玲，記不記的那個夜晚整個發生的事，她媽媽死、尖叫、血雨，那是一晚上發生的。」

  說完這些我們兩個都長長的的嘆了口氣。

  王新美臉色一冷，對我說道：「你今天還算機智，稍有慌亂月華就能看出，是夠危險的。月華的圭宮不是那麼好進去的，你沒有冒冒失失的闖進去，完全正確。萬一你有一個什麼閃失，不要說什麼計劃，我們的命都完了！所以不論如何，你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千萬不能冒失！」

  我抓抓頭髮道：「我當然知道安全最總要，我爹媽就我一個兒子，我為他們我也得愛自己的命。」

  「可問題是，現在除了進圭宮，我們還能上哪兒找到有關玉竹的下落的線索呢？說不定玉竹就在圭宮某間房子裡鎖著呢。眼下，月華離開了，關鍵是爛臉也跟著她一起，這是難得的好機會，不進去一探究竟的話，等下次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玉竹多遭多少罪！」我著急的說。

  見我這麼說，王新美低下頭想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要不這樣，這事兒你先別管，讓我來想辦法，總之我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的。這樣，等明天中午寨子裡的人都在家吃飯時間段兒，瞅著沒人的時候，你再來我家，到時候我們再交換意見。據我了解，月華但凡離開圭宮，就是去朝拜她經常說的八目神，要是真去拜神的話，估計兩天才能回來，這期間我們能做很多事。」

  聽王新美這麼說，我考慮了一番之後，就點頭同意了，這娘們兒思維縝密，聽她的應該不會錯，她也著急救玉竹。

  就這樣，我又從王新美家出來。臨出來的時候，王新美還在門口故意大聲嚷嚷：「玲玲，以後再來我這裡搗亂，我用烙鐵燙熨平你的臉，給你吃的你不吃，東西給我弄髒，瘋子、傻子……」

  等我從王新美家出來之後，我又在寨子裡四處裝傻溜達，直到天黑。

  等天黑下來之後，我看到那個傻逼三角眼去找王新美了。這王新美給她灌了多少春藥，讓他流連忘返？他不去找年輕女人，怎麼只找大齡女性王新美呢，真是缺少母愛？

  見那個三角眼又去了，按說不關我事，但我看到他就不舒服，雖然我一再告訴自己，王新美就是個爛貨，傻逼才吃醋。

  沒轍，我只能去找李蓮了，到她家吃點飯。

  看我來了，李蓮對我打了個招呼，「你先上樓吧，我到外面往缸里加點藥粉，一會過去。」

  我瞟了她一眼說：「是不是順便滴兩滴自己的血？」

  「你怎麼知道？」她問道。

  我淡淡的說：「王新美大嬸子告訴我的，是月華的規定，隔幾天你們就要滴血給缸里的死人，手上的血、下面的血都行。」

  李蓮笑了著說：「怎麼成了大嬸子了？你是不是故意糟蹋她呢？王新美真是的，這都告訴你。不錯，這是月華要求的，沒人敢違背，要是沒有這麼做、少做了，月華都能知道。」

  「曾經寨子裡有個姐妹，因為忘記了，就少做了一次，最終被月華知道了，並且很生氣。月華口裡念了幾句咒語，那個姐妹當場全身全身往外爬蟲子，蟲子眼兒處往外噴血沫子，又招來外面的蟲子，里外遭蟲子啃，只剩下帶筋的骨頭，慘不忍睹。」

  聽李蓮說完，我周身一緊，打了個冷顫。月華太狠辣了。

  在李蓮家吃了一頓上佳大餐，吃完後李蓮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我知道接下來她想做什麼，我推說還有事，就趕緊往外走，我在院子聽到李蓮在屋裡摔盆子、砸碗的罵：「還不如餵狗呢……」

  聽到李蓮表面惡毒，實際哀傷的罵聲，我停在了院子。

  「敢說你達不如狗？」我叉腰站在門口，沖還在罵我的李蓮喊道。

  李蓮扭頭，看到我又回來了，馬上一臉驚喜，但轉而又把臉耷拉下去，「有的人就不如狗，我又沒罵錯！」

  「哼！今晚我賞你個驢棒子，想要嗎？想要的話趕緊去把院門鎖上。」

  李蓮咬著嘴唇一笑，丟下手裡的碗筷，跑著鎖院門去了。

  第二天，我按約定的時間去了王新美家，我和她上了二樓，把窗戶半關著，我們一邊觀察外面一邊溝通。

  「昨天你說你想辦法，咋樣，想到了嗎？」我問。

  王新美朝我一笑說道：「今天白天你不用在瞎轉悠了，你跟著那個夜裡來我家走婚的青年人就行，別讓他發現，要偷偷跟著，你跟著他會有收穫的。」

  「啥？讓我跟著那個三角兒眼？」

  王新美一愣說：「什麼三角兒眼？」

  我說：「晚上找你干那事的傢伙，他不是個三角眼嗎？我叫他三角兒眼。」

  「人家哪是三角眼？算了，你願意叫啥就叫啥。總之你今天跟著他，會有收穫、相信我。」

  「會有什麼收穫？你先說說。」

  王新美一擺手說：「你少問，只管跟著他就行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

  王新美這麼跟我說了，那我也不想再繼續刨根問底了，她不說可能有一定道理吧。那我今天就聽她的，暗地裡跟著那個三角眼。

  跟蹤他，我就得先看到他，然後才能跟蹤。三角眼這會兒能在哪兒呢？估計他在木屋了。

  從王新美的家裡出來後，我很快就來到了木屋附近。那小子果然在，而且五個人全在，又在外面一起喝酒、吃飯呢。從表面上看，這五個人比當初我和張金山、黃偉我們三人更開心、更和諧。

  其實仔細想想，當初黃偉、張金山每天也都是興高采烈的，就我一個成天疑神疑鬼、憂心忡忡，惹得倆人都不待見我，沒想到後來發生的是，比我擔心的還嚴重。

  他們看到了我，以為我又來討吃的，其中一個慷慨的沖我扔過來一包東西，我撿起來一看，是塑膠袋密封的哈爾濱紅腸，這也算是好東西了。

  我撿起來跑到一個樹後，邊吃邊偷偷觀察他們，尤其是那個三角兒眼。

  他們吃完後大都躺在屋裡養精蓄銳，有兩個精力充沛的傢伙沒有休息，去往木屋後面的小河邊溜達了。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吧，那個三角眼輕手輕腳的從木屋裡走了出來，看著很小心、生怕驚醒同伴的樣子，他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木屋，向著寨子的方向而去。我眼看著他走過我的帳篷，一直朝寨子裡走去。

  我有些納悶兒，他這會兒進寨子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寨子的規矩？外來的男人白天不許進寨子，寨子裡的女人白天也不准男人進家。我們當初進寨的第一天就被嚴厲告知過的，這規矩是月華定的。

  管他呢，反正我是寨子裡的玲玲，可以隨便進出，我只要就一直遠遠的，悄悄跟著他就行。我剛準備起身跟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從我住的帳篷的後面冒出來一個人，一個我在這個寨子只見過一次的人。

  冒出來的人是向爛臉人匯報情況的女人,也就是那個轉為月華探聽外來男人情況的耳目。

  看到她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趕緊收腳，繼續坐下演傻子。好在剛才我是謹慎的，一直躲在樹後面，這要是被她給發現了，那後果是可怕的。

  這個女人還真是忠心，中午也不午休，既然她跟著三角眼，那我就跟著他們倆。

  我從大樹後轉出來跟了上去，我既不能讓前面的三角眼看到我，也不能中間的那女人看到我，這有點兒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感覺。

  我跟在這女人的後面，總泛衝動，這女人穿的是紗一樣的綠色窄裙，緊緊包著屁股，一直看著很有肉感、很有彈性的屁股我能受得了嗎。她的腿特長，而且肉隱肉現的，看得我很想從後而入。要不是我現在的身份是玲玲，我一定要去她家找她玩兒。

  跟著這女人進了寨子之後，我發現他們一路向西，直到走到了寨子的最西頭之後，他們還沒有停，而是向著月華的住所走去。

  我皺眉想，這三角眼要去圭宮？

  我突然明白了，昨晚晚上，這個三角眼和王新美做那事時，一定聽王新美說了什麼，這個老實、聽話的傢伙今白天就來月華的圭宮了，王新美這是用他投石問路啊。

  不過這太陰毒了，要是月華的房子裡真布置了機關什麼的，那這小子還能活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