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靠近圭宮
2023-11-30 00:23:35 作者: 丹鳳眼
星月的光輝下,我基本看清了這個女人,大概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高挑,長眉鳳眼、姿色超群,走路的時候挺胸昂頭,那尖尖的下巴,到和秋麗有幾分神似。
這個女人,在寨子裡我從來沒有見過。
這大晚上的,一個女人到這木屋幹什麼呢?按說這樣的窈窕佳人,根本不用到外面主動找男人,只要男人見到她,恐怕難在挪動腳步,會想方設法在寨子找尋她,我這樣的人看到這個女人,還心跳呢。再說她長了一副高傲的樣兒了,絕不是王新美那樣見男人就想吃**狂。
那她來這男人居住的木屋幹什麼呢?
她朝我這邊走來,我輕輕的繞到大樹的另一邊,我呼吸屏著,看她從我這邊經過。
看過一眼,我就覺得這個女人很特別,總感覺從她的身上應該能發現些什麼,她在這寨子裡絕對不是一般的人,於是我決定,今晚跟蹤這個女人,看她究竟什麼來路。
女人一直朝寨子裡走去,我不敢跟的太近,與保持我視力能看清她身影的距離,小心的尾隨。我清楚的看到她進入了一個院子,她再沒出來,四周沒有動靜,我便輕輕的靠近了那個院子。
我爬上一棵樹,多在枝葉後面觀察。房間裡亮著油燈,但看不到人影,我耐心的等,等我希望的狀況發生。
大概有二十多分鐘吧,屋裡的油燈突然滅了,女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而且直接走到院門口。
我靠!難道她早發現我了?我正想著一會兒怎麼用瘋子的舉動掩飾自己。那女人卻左右看了看,看到街道兩邊沒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向著寨子的西邊走去。
我出溜下來,悄悄的跟著,最後這個女人所去的地方,竟然是月華姥姥所住的地方——圭宮。
「她是月華的親信嗎,怎麼敢隨便進月華的住所?」
我第一時間就想到,這次我跟梢兒跟對了。
我「蹭蹭」攀到一棵樹上往圭宮的院子裡瞧,院子裡還是有兩盞白紙燈籠。那個女人在院子裡四下看了看,直走向月華那所起居的房子,守在門外的那個爛臉人看到了這個女人,迎著那女人走來。
在靠近這個女人之後,爛臉人那雙目死魚眼竟然眨了眼睛,而且開口說話了。
我隱約聽到那漢子說:「你今天來的夠早的,那些新來的獵物你都觀察了?」
爛臉人話問完,那女人立即說:「他們都去找寨子裡的姐妹們了,並沒有特別的,那些姐妹們也如往常一樣,沒有什麼問題。我看了兩天了,這新來的五個人,都符您說的條件。」
爛臉人:「嗯,這一次姥姥說了,一定要監視到底,不能出問題。」
那女人說:「我會對他們進行細緻觀察的,哪怕他們誰去河邊洗澡我都會跟著,誰行蹤異常,我會立即通知您。」
「嗯,之前的那兩個男人,本以為他們種了情蠱便無處可逃,可沒想到中間會出現了殺人、闖寨,這讓姥姥很惱火,連我都懲罰了。姥姥說八目神也會懲罰她的。所以以後寨子裡來了男人,在他們沒有成為屍奴前,哪怕種了情蠱,你都要監視到底,發現誰可疑馬上告訴我,包括寨子裡的女人們。為了我們的將來,為了完成神的囑託,我們必須盡心、盡力!」
「我明白,我一定做好這事。」女子回道。
「你去吧,你所做的我都會告訴姥姥,姥姥是不會虧待你的。」
那女人出了圭宮,爛臉人也站在了月華起居的房子的門口,依舊是死魚眼,而女人從另一條小路離開了。我繼續觀察,爛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後,四外看了看,推門進了月華所住的房子。
這個時候我想,是留下來繼續觀察月華這邊,還是跟著那個女人?我正在舉棋不定間,爛臉人從月華的房間裡走了出來,但他什麼都沒做,如之前那邊,睜著死魚一樣的、空洞無神的眼睛,安靜的守在門外。
我很後悔,還不如盯著那女人,這會兒已經看不到那個女人了。
在我懊悔的同時,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個爛臉人不是不能說話嗎?他的眼睛不是從不眨的嗎?那我剛才那傢伙會眨眼還能說話,這到底是什麼鬼?
難道說那個漢子和我一樣,是玩兒表演的?爛臉人根本不是李蓮所推測的那樣,不是大缸里的男屍煉製成的屍奴?他是個能說話、會眨巴眼睛的正常人類?
先不管這個爛臉人,之前他與那個女人的對話,很明顯,那個女人是替月華做事兒的,月華在房子不用出來,就能知道寨子所有的事,是耳目在外面,那個女人就是月華放在寨子裡的耳目,就是這樣!
想清楚了這些,我嚇出一身冷汗!這個女人難道有沒有監視過我?如果要是監視過的,那我和王新美、李蓮所做的事等於月華全知道了吧?那月華知道了我們的全部計劃,卻不對我們動手,那是不是有個很可怕的網在等著我們,到時候我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靠,我脊背開始發寒。
如果是這樣,這個月華姥姥是真的不簡單啊,我得趕緊去找王新美,把這個情況告訴她,大家一起腦力碰撞,研究對策,我匆匆的離開了。
等我離開了之後,我又想王新美家,那個三角眼也許還在,不能這會兒就敲她家門,還是再去那個女人家附近瞧瞧,也許再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好。
我在那女人家外面觀察了一個多小時,她家始終沒動靜,我也困的熬不住了,乾脆回到廢棄的帳篷去休息,一覺到天亮。
我其實是被一陣陣的唱歌聲吵醒的。聲音來自我原來住的木屋那邊。
我蓬頭垢面的鑽出帳篷,向木屋方向走去,老遠就聞到了酒香,這五個人在木屋外支了一口大鍋,一邊吃肉一邊喝酒,是他媽的喝高興了才唱歌的。
媽的,大早上的就喝酒,估計是昨晚上都爽了,聚一塊兒吹牛逼呢。
他們看到我後,有三個人對我很不禮貌,笑話我、嚇唬我,讓我滾開,還有一個說,沒想到這世外桃源也有要飯的。只有跟在王新美家的三角眼對我客氣,而且還阻止其他人罵我。
那三角兒眼說:「哥兒幾個,別那麼對她,她是這個寨子的人,一個後天精神失常的女孩兒,昨晚上我見過她,在那個跟我搞的大嬸兒,不、大姐家裡見過。大姐說了,這個瘋傻的女孩兒很可憐的,寨里的女人都很愛護她的,大姐專門交代,讓我們見了她千萬別欺負,否則寨子裡的其他女人會就不歡迎我們了!就算人家不說,我們也不能欺負、歧視弱智的人不是?」
另外的人聽三角眼說完後都表示贊同。
我真沒想到,長相猥瑣的三角眼,能說這樣的話。
還別說,這個三角眼說完,那兩個罵我髒鬼、要飯的人竟然對我招手,見我不敢靠近,他們走過來給了我兩包老壇酸菜方便麵,兩根雙匯火腿腸。
這東西我都認識,在外面不算啥,在這裡是好東西啊。我傻乎乎的包在了裙子裡,一蹦一跳的跑了。
我吃了方便麵、火腿腸之後去了王新美家,但我發現她不在家。這個臭女人去哪兒了?
在寨子裡溜達的時候我想,王新美外出既然不通知我,那我堅持不去找她,她就該找我了,看誰能憋住。
果然沒錯,我兩天沒去王新美家,王新美找到了我。我正枕著一截枯木睡覺的時候,王新美把我踢醒了。
她先左右看看,然後故意大聲說:「玲玲,別在外面睡,蟲子爬到你肚子裡你該難受了。你餓嗎,你餓的話到姨家,給你吃飯糰。」然後沖我使眼色。
我裝作不懂的樣子,繼續眯眼睡覺。
王新美又踢了我一腳,壓低聲音說:「你真傻了,怎麼兩天見不到你人影?晚上到我家來,我找你有事。」說完給我丟了兩個用荷葉包著的米飯糰就走了。
等她走了我才坐起來,看著王新美的大屁股我笑了。賊你大的,我不信你不來找我,看誰離不了誰。
晚上到了王新美家,她先帶我去了地下室,到地下室後她把我的面具揭下來,我清洗了一下我不見天日的臉。等臉乾爽了後,王新美開始重新給我把面具貼上。她說讓我來,主要是怕面具出現問題,讓人看出破綻。
我問她前天去哪兒了,她支支吾吾說就在家,哪兒到沒去。
麻逼的瞪眼撒謊,我也懶得跟她計較,在她家吃了點兒飯後匆匆的就離開。期間她一直催我快點,因為怕三角眼來,所以前天我在圭宮外面看到的事也忘了說。
這天中午,我像游蛇一樣,悄悄靠近圭宮外的那條路,藏身在茂密的草棵子裡,然後我真的像野獸那樣在草里爬著,上了一個高坡,在高坡上往下俯視著月華的圭宮。晚上可以爬樹上,白天不可以。
一身黑衣的爛臉人依然在門外站著,如一棵樹長在門側。要是颳大風、下大雨他會不會還站在那裡?人家當保安的外面還有遮陽擋雨的傘呢,他就那麼干地兒撂著。我正在想這個問題時,月華居住的房子的門突然開了,月華姥姥出來了。
月華身著一襲白袍,手裡拿著那個烏木權杖,她把權杖在手裡拍了兩下,然後朝大門一指。
守門的爛臉人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把圭宮的大門打開了,月華姥姥在後面慢慢的走著,看樣子這是要出門啊。
果然是的,月華在前,爛臉人在後跟著,她們出了圭宮。
靠,我機會來了!
因為激動,我的腿不小心動了,一塊兒小石頭「嘩啦啦」往下個滾動。雖然沒滾多遠讓草擋住,但還是弄出了動靜。
我立即緊張了起來,距離月華很遠,但這樣的響動還是驚動了月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月華的聽覺那麼敏銳,她竟然憑那點兒響動確定了我的位置;我看到,她的權杖朝我這邊指了一下。
月華姥姥發現了我,我該怎麼辦?我的第一反應告訴我不能跑、還不能怕!我現在是個傻子,我要把自己當做沒事兒人一樣這裡玩兒才對!
我在草窩裡打了個滾兒,故意弄出大的動靜,然後我支起身子給月華看到我,忽的又蹲了下去低頭扒著草叢,假裝在很認真的找蟲子傻樣兒。
我本以為,月華姥姥看到是我,可能會不在意而直接去她要去的地方,我想錯了,月華竟然走了過來,然後站在距離我三米左右的位置看著我。
我聞到了月華身上的香味兒,但不敢抬頭看她,但我的眼角看到她白色綢緞面鞋子,往上白色的長袍,能看到膝蓋以下,我不敢再斜眼了,裝作一絲不苟的扒拉草、找蟲子。
真他媽的巧,我手邊出現了一條蟲子。我只好真的捏住那蟲子,心裡想要不要吃下?
被我食指和拇指捏著的,掙扎、扭動著的一身花紋的肥蟲,看著都噁心。我看一會兒,在我沒吐前,把它塞到嘴裡,咀嚼了兩下,吞咽了再去,我真吃了它。
「唉,這個傻孩子,怎麼還是這樣呢,也不怕吃壞肚子。」月華哀嘆著說。
「玲玲,姥姥不是告訴過你嗎,不可以來這裡的,你都忘記了嗎,想找蟲子去後山,那裡有的是,記住了嗎?」
我該怎麼辦,點頭還是不點頭?
我沒點頭,而是傻乎乎抬頭仰看了月華一眼,我看清了她,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袍,道姑那樣的,她的鞋都是白的,頭上用一根稚嫩的、帶葉的綠藤勒著頭髮。月華真是美,如滿月般的臉,額頭上有綠葉,一身白衣,真如天人一般。就是這樣愛穿白衣的人,心卻黑不見底。
我裝傻匆匆看了月華一眼後,又附身爬地上找蟲子,朝一邊繼續扒拉草叢。
月華又像我跟前走了一步,「玲玲,你還記得你媽媽嗎?」
我不說話也不抬頭,專心找蟲子,因為我不能說話。
月華的聲音又和藹了幾分,「玲玲,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尖叫聲嗎?那次你看到了什麼,天上下血雨了沒有?」
月華突然跟我說這樣的話,我有些發愣。事實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又傻乎乎的扭頭看了看月華一眼,咧嘴傻笑了一下,然後趴地又找瞎找著。
我斜眼發現,月華姥姥在跟我說這話的時候,她是死死盯著我的,似乎想要從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看了我半天之後,月華最終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然後就再也沒有理會我,帶著爛臉人就這樣離開了,向圭宮南邊的小路一直走去。
月華問了我一些我根本不懂的話,我就那麼傻乎乎的找蟲子,這樣的應付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不過就剛才她沒把我怎麼著就走了,說明我的應對是靠譜的。如果月華發現不對地方,她一定讓爛臉人把我提到她的圭宮,仔細盤問。
剛才真的是太險了,但畢竟過去了,她提到的什麼夜晚尖叫、血雨啥的,什麼意思?難道這裡面還藏著什麼事兒?
我琢磨了一會兒後心說:「先別管那麼多了,現在月華離開她的圭宮,正是我趁機進去尋找玉竹機會,這一天我等很久了!」
想到這,我如同機警的豹子,眼盯著圭宮,慢慢的往下爬,輕輕的靠近那片神秘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