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挖死人

  王新美繼續對我發表著她的完美計劃：「我想要讓你活下來，那大缸里必須要放一個人。可寨子裡的人是有數的，而且這次進寨的男人就你們三個，找個新鮮、不腐爛的屍體是一個太難了。」

  「我冥思苦想，設計了一個完美計劃，讓你假扮張金山害死穆麗爾，這樣，不僅讓你的兄弟張金山可以逃離寨子，還能讓穆麗爾死後再利用她的屍體，只要把那屍體化妝、修整和你面容差不多就可以以假亂真，充當你的替死鬼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不單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對死去的人、對屍體，沒有一點兒的尊重和敬畏，這心靈多麼的扭曲啊！

  我淡淡的說：「我真是佩服，你的智慧用在正地方該多好。」

  見我說出這樣的話，王新美臉上並沒有不悅，說道：「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跟我去挖屍！」

  事已至此，這是王新美計劃的關鍵點，我不去是不行的。

  我硬著頭皮走出玉竹的家，王新美緊緊在後面跟著我，她還往我手裡塞了把鐵鍬。

  外面寂靜的很，我和王新美輕微的腳步聲都聽得很真亮，一想到這是去破壞一個女人的屍體，去挖墳、挖屍，我腿肚子都有點兒轉筋，我不光是害怕鬼魂，還怕以後遭報應。

  半夜，山里濕冷濕冷的，我心緊糾、緊糾的，「阿嚏！」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鼻子很發酸，渾身發抖。

  在我身邊的王新美笑著問我：「怎麼，你冷，還是害怕？」

  我沒理她。

  「唉，這幾晚上在我身上費的精力太多了，陽氣消減，所以才感覺外面格外冷，以後我會好好給你補回去的。」王新美陰陽怪氣、半真半假的說著，我沒搭理她。

  很快的就到了埋葬穆麗爾的地方。那是一處平坦的坡地，王新美告訴我說，「這塊兒地方叫青衣冢，寨中女人生老病死，都會被埋在這裡的。月華姥姥說，這是神指定的地方。」

  昏暗的月光下，能看到大小不一、新舊有別的墳堆。野外公墓，陰風習習，我總感到背後好像有人，我幾次回頭看，只有山林而已。還覺在我背後有一雙冰涼的手，順著我的脖子往下摸、撓。若不是王新美在跟前，我肯定會忍不住大聲驚叫的。

  後背發涼，全身的汗毛都豎起，感覺自己就是一具屍體僵硬的屍體，我內心這般恐怖，可王新美這個女人，一步一步朝一個新墳走去，我只好跟著她，否則我更害怕。

  正這時，我身後仿佛又有人似的，而且這次我覺得不可能是幻覺了，有人就在身後跟著，因為我聽到了「沙、沙」的聲音。

  「誰？」

  我大叫的同時，迅速轉身。

  我身後什麼都沒有，而我全身發抖，而腳卻挪不開步子。

  見我這樣，前面的王新美回頭我白了一眼說：「你這麼沒用，一個大小伙子，走個夜路都能嚇成這副德，沒尿褲子吧？」

  「我真感覺後面有人！」我穩定情緒，壓低聲音說。

  「別自己嚇唬自己的了，慫貨！邊上那個就是穆麗爾的墳頭，快點兒過來挖。」

  王新美這麼說，我皺著眉頭又往身後看了一眼，身後寂靜無聲。可是當我又勉強往前走了幾步時，背後有人跟著感覺又出現了，還有人抬腳走路的聲音，那絕對是真實的。

  有鬼，可能就是穆麗爾的冤魂。我腦海里反覆出現穆麗爾的樣子。

  我實在是受不來這種壓抑的感覺，猛的轉身，朝後瘋狂的咆哮：誰跟著我？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隨著我的喊叫，突然一邊兒的樹林「撲楞楞、嘩啦啦「一陣亂響，我嚇得雙腿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

  再看，那林子裡飛出好多鳥來，瞬間在墳地上空亂飛、亂鳴，我嚇的閉眼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王新美迅速到跟我前，「怎麼了、怎麼了？」她得聲音都變了，也嚇的不輕。

  她一來我趕緊抓住她的手，「樹林子裡有東西！」

  王新美看了看四周，然後瞪著我說：「別胡說，蠢東西，是你剛才亂叫，把棲息在這附近的鳥驚著了。」

  她說的好像有道理，但我不管了，我實在是受不了這裡的恐怖氛圍，我大罵道：「媽個蛋的、你這個騷娘們兒大半夜逼我來墳地，我都說過我膽小了，把我嚇著了，誰幫你救女兒？白天來不行嗎，你個狗日的壞女人！」

  「還是個大學生呢，除了玩女人的本事，你說你還有什麼能耐？你有沒有長腦子？白天來挖讓人看到咋辦，你想讓月華姥姥把咱倆都弄死是嗎？你爹媽怎麼生了你這個玩意兒，中看不中使。」

  這騷娘們兒罵起人來也挺絕，句句誅心，罵得我臉上臊烘烘的，我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麼。

  王新美掐著腰，氣呼呼的對我道：「能不能站起來？」

  見王新美有些生氣了，我也意識到自己是夠沒用的，人家一個娘們兒沒怎麼樣，我嚇了個半死，我這也太丟人了。於是我鼓足勇氣爬起來，手扯著王新美，王新美卻甩開我的手說：「去把鐵鍬撿回來！」

  剛才害怕，我撒手把鐵鍬扔向了身後。

  鐵鍬讓我扔的老遠，我看了看遠處的鐵鍬，猶豫著不敢去，王新美罵了我一句，她去把鐵鍬撿了回來。

  「拿著！」王新美又把鐵鍬丟給了我。

  這次我倆直接到穆麗爾的墳地前，這次該我上場了，剛才那麼窩囊，現在我要彌補，在王新美面前好好表現一下，於是我舞動鐵鍬，把墳頭的土向兩邊快速清理。

  墳不是很大，也就是一個小土包而已，很快的把墳頭的土清理完了，往下挖的時候，王新美讓我小心，別破壞了屍體，我點頭，慢慢的、一點一點清理。

  看到了穆麗爾腳後我們不用鐵鍬了，我倆同時用手清理穆麗爾身體上土。手不斷碰到僵硬、冰冷的屍體，我老有想尿尿的感覺，而王新美也是一臉的恐慌，挖著泥沙的手也開始顫抖。

  最後終於把死人身上、四周土清理乾淨了，整個屍體呈現在我們面前，就在我倆繃緊神經要把穆麗爾的屍體啟出來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們倆在做什麼？」

  聽到這樣的聲音，我嚇得身子一激靈。而剛才還悍婦似的王新美，直接嚇得「嗷兒」得叫了一聲，看她那樣子，沒嚇死也差不多了。

  下一秒鐘，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這麼一看，發現夜色中，真有個人站在不遠的地方，正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