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個怪人與車禍

  「因為……」

  我想說因為看見鬼了。

  「因為什麼？」張叔面無表情地追問。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沒說，只垂頭喪氣地拿了一百塊的餐補，「我不辭職了。」

  然後，走了出去。

  院子裡，林風靠在車邊等著我，「我們還不是前同事，對吧？」

  「對。」我苦著臉點頭。

  林風笑了一下，過來拉著我就往外走：「我請你吃早飯。」

  我們來到一家包子鋪。

  這個時候人不多，我兩坐在角落，他要了幾籠大肉包子，還有兩碗白粥，外有送的鹹菜。

  「吃吧，你應該餓了，這家店的味道很好，地道。」

  「吃不下。」我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拉到了老太太、小女孩，還有孕婦？」林風忽然這麼也問我。

  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來昨晚出發的時候，他讓我別拉老太太、小女孩、孕婦。

  雖然他在無線電里說騙我的，但難道他知道點兒什麼？

  我連忙點頭，說：「都拉了！」

  林風微微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你也察覺不對勁兒了吧。」

  「嗯。」我使勁兒點頭，把小女孩的事兒說了一遍。

  「我感覺她根本不是人，是鬼！」

  靜靜聽完我結論的林風點頭，小聲說：「其實不止小女孩，你說的時髦老太太、孕婦，也都是鬼。」

  「啊？！」

  我一臉懵，時髦老太太和孕婦兩個也是？

  「她兩不像是鬼，對吧？」林風說出我的想法。

  「你沒搞錯嗎？」我還是不覺得她們是鬼。

  對此，林風十分篤定，他說：「沒有。」

  我咽了咽口水，又大大地咬了口包子，然後我想到他告誡我不要拉這三個鬼。

  「你為什麼不讓我拉她們，拉了會出什麼事？」

  「在六年前，有個計程車司機跑的就是你的路線，也是晚班。」

  林風忽然說起來六年前的事兒。

  「有一天跑完車回公司，他和同事們說碰見了三個怪人。」

  「同事們跑了通宵，正覺得睏乏，聽說有怪人，都圍過來讓他說說是什麼怪人。」

  「那人說，他過了凌晨後，先是拉了一個打扮賊時髦有錢的老太太。」

  「看那年紀，都能做他的媽了，還打扮的像個妖精。」

  「眾人都笑，說他嫉妒人家。」

  「說笑一會兒，那人又說，送了老妖精，又碰見個小女娃。」

  「小女娃說親媽對她不好，要換一個對她好的，還說了個小區名，說新媽就在那兒。」

  「那人覺得小女娃胡說，把她送派出所，等家裡人接。」

  「可是吧，到了派出所，小女娃不見了。」

  「對這事兒，眾人都不信，說他鬼扯。」

  「那人也不爭辯，說第三個怪人，小女孩不見了，他還得跑車啊。」

  「就上路等客人，結果有個孕婦大半夜一個人攔車。」

  「孕婦上了車，就開始和他聊天，天南地北的聊，非常喜歡說話。」

  「同事們問他後來呢，他說後來孕婦到地兒，下車了。」

  我腿軟，汗流浹背！

  和善、年輕的林風這一刻在我眼裡變了，變得很陌生，甚至讓我恐懼。

  因為他說的完全是我一個通宵的經歷，絲毫不差！

  一個不在你身邊的人，能準確的說出你碰見了什麼！

  恐怖，非常恐怖！

  「喂，喂！」林風伸出手在我眼前晃。

  啪！

  我出於害怕，下意識把他手打開。

  然後我才意識到林風說的不是我，是六年前的一個人。

  意識到這點，我連聲說對不起。

  「沒事兒。」林風甩甩手，一副不介意的樣子問我：「後面的事兒，你還要聽嗎？」

  「…你說。」我猶豫了一會兒，點頭。

  林風接著說：「他說完三個怪人之後，第二天晚上和晚班的103公交車正面相撞。」

  「把整輛公交車撞下山坡，一車人都死了，他也當場死了。」

  我腦子裡忽然想到今天送老太太的路上，看見的公交鬼車！

  難道那輛車就是103公交車？！

  但張勇為什麼也在上面？！

  疑問和恐懼一塊出現，我想不出答案，只能問林風。

  「是鬼殺了所有人？」

  「不知道。」林風搖頭，說：「但從他出事之後，這條計程車的晚線，還有公交車的晚線都取消了。」

  「知道三個怪人的司機們，也不敢接她們，都當沒看見。」

  「可是後來也沒聽誰說在後半夜碰見她們，沒想到你運氣這麼好，上班第一天就碰見了。」

  「我在你出車的時候告誡你，也是突然想起來，想著用這事兒和你開玩笑，也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