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身上的怪味

  大家都聽的目瞪口呆，沒想到在這個草原上，居然發生過這種怪事。

  「那幾隻貓頭鷹，確實太可怕了，我們遇到過各種鳥，包括米醫生培育出來的那幾隻鷹，都沒這種貓頭鷹的攻擊力強，但如此厲害的鷹，你是怎麼用一把飛刀，就把它們殺死的呢？」

  王教授走過去看著那兩隻貓頭鷹的屍體，問夏五且。

  夏五且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沒錯，這幾隻貓頭鷹，確實太可怕了，我也差點被這些貓頭鷹殺死。

  我剛才說到那幾起謀殺案，現在我接著說，因為就是那幾起謀殺案，我才開始和乞麥正式交手。

  那幾起殺人案，太過怪異，所以警方找不到任何線索，繼續追查下去，最後成了懸案，一時間，這個小城裡，人心惶惶。

  雖然我意識到，那應該就是乞麥幹得，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對普通人下手呢？

  但在殺死了七個人後，他仍然沒有罷手，那段時間，一到黃昏時分，沒人敢再出門，這個小城裡，多了很多武警巡邏，但依然無法阻止乞麥殺人，我也對乞麥的這種濫殺無辜，感到無比憤怒。

  於是，在一天的午夜時分，我來到這個小城的街上，去尋找那個乞麥的蹤跡。

  我知道，要想找乞麥，有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那就是他身上的那種腐屍味，即使在零下三十多的寒夜裡，只要他在十多米之內，他身上的那種氣味，狗也會聞到的。

  可一般人就未必能聞出來了。

  但我並沒有養狗，即使有狗，行動起來，也很不方便，我就配了一副草藥，那種草藥，能讓人的嗅覺，在短期內變得很靈敏，當然，這種藥效，只能維持幾天。

  而且這種草藥有毒，絕對不能長期服用，如果長期服用的話，會對人體造成比較大的危害。

  所以在吃完那種藥後，我必須在幾天內，找到那個乞麥。

  在那段時間內，每到午夜時分，我都出來尋找乞麥，因為那幾起殺人案，都發生在深夜時分。

  那時，已經是隆冬時分，在深夜裡，更是寒風刺骨，在街上巡邏的武警，也都是穿著很厚皮衣皮靴。我午夜出來後，也儘量避免和武警們相遇，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但一連找了四五天，都一無所獲，我都有點灰心了，覺得這樣根本找不到乞麥。

  我記得一天的傍晚時分，我去街上一個飯館吃飯，我剛要進飯館，但忽然聞到一種特殊的氣味，而那種氣味，正是我一直在尋找的腐屍味。

  我一陣興奮，連忙往周圍觀察了一下，發現周圍有很多人，根本看不出哪個是乞麥。

  雖然乞麥的臉上和身上的皮肉，已經脫落潰爛，他真實的樣子，應該非常嚇人，但如果他在這個小城中出現時，肯定是化裝了的，而且在化裝後，看起來和一般人沒什麼差別。

  我的內心一陣狂跳，連忙努力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仔細地聞了聞，分辨那種氣味傳來的方向。」

  夏五且剛講到這裡，王同忍不住打斷他說：「那種腐爛的屍體味，也未必一定是乞麥散發出來的吧，也可能是別的動物腐爛了，也散發出了那種腐臭味。」

  夏五且點點頭：「嗯，你說的沒錯，但乞麥身上的那種腐屍味，雖然乍聞起來，和一般的腐屍味一樣，但仔細聞的話，還是有差別的，當然，這種差別，很難用語言形容。

  總之，我聞到的那種腐屍味，幾乎可以斷定，那就是乞麥的氣味，而不是一般腐屍味。

  當我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分辨了一下氣味後，發現那種氣味，是從飯館裡傳出來的，難道乞麥在飯館裡吃飯？

  我便連忙進了飯館，當時正是吃飯的時間，所以飯館裡人很多，還有各種菜香味的干擾，我竭盡全力，努力的分辨著那種腐屍味。

  那種氣味，時有時無，我找來找去，最終發現，那種腐爛的屍體氣味，是從飯館最裡面、一個角落裡、散發出來的。而在那個角落裡，吃飯的只有年輕人。

  那人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戴著眼鏡，白白淨淨，文質彬彬，好像是個大學生。難道這個人，就是乞麥化裝而成的嗎？

  我心跳的更加厲害了，慢慢地往那個人走去，隨著越走越近，那種腐爛的屍體味，也越來越濃，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乞麥了。

  如果那人真是乞麥的話，他偽裝的實在也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異常，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了那個人的身邊，而我站在他身邊時，幾乎能夠完全確定，那種腐爛屍體的氣息，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還沒等我說話，那個人見我站在他身邊，他抬起頭來，楞楞地看著我，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反而平靜了很多，低聲問了句：　『你還記得我嗎？當年我從中原地區，買了很多書籍給你讀？』

  但那人聽完我的話，卻一臉困惑：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買書？什麼時候你給我買書了？』

  見他不肯承認是乞麥，我連忙隨機應變地說了句：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不過你和我那個朋友，長得實在太像了。』

  那人　「嗯」了一聲，繼續埋頭吃麵，他的所有反應，沒有絲毫破綻，我心裡不禁有點沒那麼有把握了，難道這人真得不是乞麥？可他身上怎麼會有如此獨特的、屍體的腐臭味呢？

  我坐在他吃飯的桌子上，也點了一碗麵，並和他攀談起來。

  通過短短的交流，我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世。

  原來他的母親，就是這個邊境小城的人，他大學剛畢業，就跟著一媽媽起，來外祖母家住段日子。

  在交談的過程中，我緊盯著那人的臉看著，觀察著他的表情和一舉一動，但仍然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他臉上的表情，也極其自然，不像是化裝的。

  他吃完飯後，起身要走，我忽然試探似的問了他一句：　『你身上的氣味，好像很特別』。

  那人本來起身要走了，聽我這麼一說，他表情頓時緊張起來，先是往周圍看了看，然後慢慢坐下，認真看了看我，低聲問道：』你怎麼能聞到我身上的氣味，連我自己都聞不到的。』

  他的這種反應，也讓我有點意外，我連忙回答：　『我是學醫的，你身上的這種氣味，和屍體腐爛的氣味很像，我的嗅覺，也比一般人靈敏很多，所以我就聞了出來。』

  當他正在發愣的時候，我又反問了他一句：　『既然你聞不出來你身上的氣味，你又怎麼知道你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體味呢？』

  那人嘆了口氣，緩緩地說：　『雖然我聞不出來，但有很多不尋常的現象，讓我感到我身上，可能有一種特別的氣味，比如，每當夏天時，無論我到哪裡，總是會吸引無數的蒼蠅，甚至比大便和茅廁，都更吸引蒼蠅。

  我在大學裡，學的就是生物學，通過這個現象，我意識到，我身上可能散發一種氣味，而那種氣味，是蒼蠅特別喜歡的，所以才會追著我；

  除了這些之外，狗還喜歡接近我，它們走過來後，會很貪婪地聞我身上的氣味。

  去年我去美國的舅舅家，住了一段時間，並且偷偷地做了一個檢測，檢測發現，我身體的汗腺，能分泌一種物質，這種物質，有一種特殊的氣味，但這種氣味很淡，一般人根本聞不出來。

  不過這仍讓我感到很困擾，尤其是在夏天時，我在戶外，總是會吸引一大群蒼蠅，尤其是我有女朋友時，這太丟臉了。

  我也試著治療過，但都沒有任何效果，你既然能聞出來這種氣味，你肯定不尋常，要是你能治好我身上的這種病，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那人說這些話時，臉上的表情熱切而又充滿了渴望。

  事情的發展，太超出我的意料了，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忽然在我的腦海中閃過，我想了一下措辭，然後對那人說：

  『我出身於醫學世家，祖上還出現過御醫，所以我有很多秘方，對於你這種怪病，也算是有研究，按說你這種怪病，和遺傳有很大關係，而且是來自父系的遺傳，你的父親，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問題？』

  那人聽我這麼問，神情忽然黯淡下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我從沒見過我父親，我母親是一個單親媽媽，獨自把我撫養大。

  她不許我問父親的情況，所以我對我父親，幾乎什麼也不知道，這也是我從小到大，最大的遺憾。』

  『你這種病，不只是身上有氣味的問題，而是還會全身潰爛，你現在二十多歲，我看你身上大部分皮膚還好，發病算是晚的，但我猜測，你身上可能已經起了一些黑點，那些黑點，不痛不癢，但再過兩三年，這些黑點，就會開始潰爛了。』

  我說完這種病狀後，那人噌地一下站起來，情緒很啟動，他大口地喘著氣，一臉的驚恐。我知道，是我說對了，他才如此的緊張。

  過了一會，他又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聲音顫抖地問了我一句：　『那這種怪病，還能治好嗎？』

  我點點頭，安慰他說：』可以治好，不過我先要了解你父親的情況。

  你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回家後，原原本本告訴你媽媽，這是我的地址，讓你媽媽來找我，我向他詳細地了解了你父親的情況後，才能對症下藥，對你進行有效的治療，要不然，你會有生命危險。』

  說完後，我遞給了那人一張名片，我可以確定，他母親聽到這些後，一定會來找我的，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對於任何一個媽媽來說，兒子的命，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