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幻夢境解構

  威廉打開了匣子，即使沒有任何人告訴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哦，你最終還是打開了它，那麼，祝你好運，既然你要面對它，你就該知道那有什麼後果。」說完，戲便一躍而起，而他的身上竟然多出了一組滑翔翼，滑翔翼便帶著他向山下飛去。

  「小威廉……你把它打開了？」

  看著被打開的匣子，克萊因也忍不住湊上前去，他很好奇，這個被爭奪的匣子裡到底有些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只有一張紙？」尼諾一臉疑惑地看著匣子裡的紙片。

  「也許一張紙也足夠了。」克萊因示意威廉拿起那張紙。

  威廉從匣子裡取出了那張紙片，然而那上面並沒有什麼令人在意的東西，只有一小段文字。

  「嗯……我實在是難以相信，就這樣一個小東西，它能告訴你什麼呢？」尼諾覺得這只是一個笑話。

  「相信真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是說這是關於偉大意志的……喂！小威廉！」

  威廉的身體開始散發出光芒，而那張紙片上的文字在漸漸消退。

  即使是威廉，此時也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他無法看見，無法看見自己正在消散的身體，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他都正在向另一個世界飄散。

  「你最終選擇了真理。」

  威廉再次恢復意識，可是自己卻置身於一片荒野之中，在他周圍的是雜亂無章地生長的野草，這些植物的葉子都極其纖細。

  「這裡是哪裡？」威廉無法開口，但他卻驚奇地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幻夢境的世界，你從未來過這裡，但是我卻是這裡的常客。」一個人型物從遠處的黑暗中出現，那個人型物背對著世界上唯一的白色的太陽，因此他的身體也顯得格外黑暗。

  威廉無法移動自己的身體，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見到自己的身體在哪裡。自己的意識似乎漂浮於空中，而他甚至可以從上帝般的角度俯瞰這個世界。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你又是誰？」

  「看來你已經察覺到了，你在這個世界裡並沒有實體，實際上，這個世界本身也並非實體。這裡是幻夢境，一切意識的誕生地，一切意識的殉葬坑。」

  那個黑影中的人類終於現身，在威廉看來，他竟和自己頗有幾分相似。但是，他在這個世界中卻是有型的，就和那些野草一樣。

  「那我的身體到哪裡去了？」

  「在進入幻夢境時就被剝奪了，任何人在進入這裡時，都無法保留有實體。」對方微微停頓，「即使是你也一樣。」

  「我並沒有覺得我和別人有什麼不同。」

  「哦？」威廉的話似乎激起了對方的興趣，「即使，你是一個頗為特殊的傢伙的後代也無所謂？」

  「我甚至沒有見過我的……先祖？也許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但我卻很普通，如果不是一路上都有人保護，我根本沒有辦法拿到那個匣子。」

  「這也正是我所預料的，我很高興，你最終打開了那個匣子，所以，你能夠知道關於偉大意志的一切，而這一切，都將由我來向你闡述。」

  對方向威廉伸出手來，威廉掙扎著，竟然也在一片混沌之中伸出了手，他對此感到格外驚訝，因為如果真如對方所言，他應該是沒有任何實體存在的。

  「你知道嗎，實際上你已經在無形之中使用出了偉大意志的力量，甚至連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偉大意志麼，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威廉將手伸向對方，並且緊緊地握住了對方伸來的手。

  「沒錯，就是像這樣。」對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即使威廉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

  但在他握住對方的手的那一瞬間，幻夢境的天空忽然開始崩塌，被虛緲的太陽映射出的白晝逐漸破碎，天空的碎片掉落在地上，原本天空的位置只留下了黑暗，那是徹徹底底的黑暗。

  「不要在意周圍發生了什麼，只要靜下心來感應你自己就行。」

  威廉身體的輪廓漸漸現形，四肢、軀幹、脖頸，一切屬於他的都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與之相反的是，周圍一切的環境都變得朦朧。整個世界，只有他和眼前的男人，就連那些最沉重的黑暗，也變得虛幻起來。

  黑暗，黑暗，黑暗，就算是黑暗，或許也該有個盡頭。對空間的感知在這樣的黑暗中完全喪失，黑暗既是近也是遠，既是上也是下，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方向，任何一種空間系都無法給它來個真真切切的定位。

  「這個世界怎麼了？我們現在到底在哪裡？」

  「幻夢境中。我們腳踏著黑暗，同時我們頭頂著黑暗。我們的身邊可能什麼都沒有，但又可能什麼都有。這就是混沌，混沌往往通過黑暗表現出來，可是它又遠遠超過了黑暗。」

  對方說的話，威廉幾乎完全無法理解，他只知道，自己身處於一個詭異的地方，這裡沒有任何光明，可是他卻依然可以看清對方的臉。

  「那麼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

  「你選擇了真理，你選擇了偉大意志，這或許就是最重要的原因了。」

  「偉大意志……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它到底是什麼？」

  「也許，只用我的語言是沒辦法解釋清的，或許，你該好好地感受。在你的眼前，你看得見什麼？」

  「看得見什麼？我只能看見你。」

  「你能看見我，那你能看清你嗎？」

  毫無疑問，威廉是可以看清自己的。

  「還有呢？你還能看見什麼呢？」

  黑暗，或者說那些被叫做混沌黑暗，它們幾乎就是整個世界。

  「你能看見黑，那你為什麼不能看見白呢？」

  白色，白日，白晝，一根白色的錐子在黑色的幕布上戳了個小洞，然後白就流入了黑暗之中，最初的白完全被黑所吞噬，但是白並沒有停息，它們不斷地流入，並且也占據了半個世界。這樣，在威廉的眼裡，白色和黑色並存，似乎也就為他分開了天和地。

  「你現在看到了，很好，你重新獲得了自己的感知力。」

  很耐人尋味的發言，什麼叫做重新獲得自己的感知力呢？威廉思考著這個問題。

  「不用著急，你還有很多的時間，在這個非黑即白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