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地底下的艦隊

  「喂！你們這些怪物，要把我我們送到哪裡去啊？」雖然阿卡斯也知道自己只是在白費口舌，但他卻還是把這當成一種反抗的形式。

  深潛者們的口中發出些模糊不清的聲音，卻只引來了阿卡斯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到底在幹什麼？居然在和這樣野蠻的生物對話？」

  「你安靜一點吧！」諾林瞟了阿卡斯一眼，他現在在想如何掙扎逃出去。

  「它們居然要把我們送到第二層去，諾林先生，早知道我們當時就跟著乖乖下去好了。」

  「算了吧，誰知道它們把我們帶下去是要幹什麼。如果它們鬧饑荒，要把我們吃了，你就笑不出來了。」

  「那也好，本來我就不該繼續活著，只是幾年前恰好被布萊克先生救下來了而已。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大概早就餓死在街頭了吧。」

  諾林對阿卡斯的過往並不感興趣，雖然他也或多或少聽布萊克說起過關於阿卡斯的事。

  「好了，我們到……了？」當看見眼前的景象時，諾林只是驚訝地張開了嘴，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在他面前的那根本不應出現的東西。

  那是一支艦隊，一支早已被時代淘汰的風帆艦隊。而這支艦隊也有與它相匹配的承載場——幾乎可以被看作是一片海的地下湖泊。

  「這下面居然還有這麼大的空間！」

  「空間倒是沒問題……我們大概走了三分鐘的下坡路，和第一層之間的高度差是足夠了，但是這些帆船是哪裡來的？這些怪物造出來的嗎？」

  但很快，諾林便知道了這些帆船的來源，他看見，在這支艦隊的旗艦上，懸掛著一面大大的芬克斯王朝的旗幟。

  「諾林先生？您還好嗎？您一直在看著那面旗幟，難道您認得嗎？」

  「何止是認得……我畢竟也是那個帝國的後裔，對本國的歷史可以說是熟記於心的程度。」

  「後裔……？啊，我聽布萊克博士說起過，您所在的南方王國曾經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帝國，只不過因為後來的動亂而逐漸衰落，最後只得退守南方海岸。」

  「沒錯，這面旗幟，就是那個帝國其中一代叫做芬克斯王朝的旗幟。可是為什麼這支艦隊會在這裡！？」

  這一刻，諾林感覺自己幾乎要瘋掉了。他無法想像，自己竟然會以這種情況在這裡見到先人派出的艦隊。

  從青年時期起，諾林便開始研究本國的歷史，所有以他的權限能取得和不能取得的文獻資料他幾乎都閱讀過。他固然也知道芬克斯王朝曾派出過一支艦隊進行遠洋航行，可在史書中記載，那支艦隊遭到了風暴的襲擊而沉沒，沒有一人生還。

  「諾林先生！請您冷靜下來！說不動史書的記載也會有錯呢？」

  「不……不……問題不在於這裡。這個洞窟幾乎可是完全和外界封閉的，而且現在我們所處的高度恐怕已經在海平面以下很深了，這些船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你能告訴我嗎？而且它們經歷了千年依然存在，這又是為什麼？」

  看得出來，諾林已經完全無法像阿卡斯所說的那樣冷靜下來了。而其餘的學者們對此也無能為力。

  深潛者們不知為何全部停在了這裡，就好像它們是特意要給諾林看這些一樣。

  「哦？你看到了？這就是你的先祖的結局，他們全都死在了這裡。」艦隊的旗艦上有一個身材和相貌都更加接近人類的深潛者，他竟然用伯特倫王國的地方語言和諾林交流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說我的國家的話？」諾林的注意力一瞬間就被那個深潛者吸引，然而他的眼中流露出來更多的是驚恐。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們這個種族幾乎是永生的。在我活著的這近千年裡，我也學會了很多語言。而且我和我其他的族人們不同，我兼有人族和娜迦族的血統，也結合了兩個種族共同的優點。」

  「娜迦……？」

  「沒錯，就是偉大的娜迦族！你們稱呼我們為深潛者，為魚怪，為水鬼，但我們卻一點也不喜歡那些名字！只有娜迦這樣偉大的名字才配得上我們這個偉大的種族！」

  阿卡斯雖然聽不懂伯特倫語，但他也可以看出那個深潛者臉上的瘋狂。

  「諾林先生……？請問它在說什麼？」

  「不……你不要知道的好……」

  「沒關係沒關係！大不了我再用蒂利語向他好好介紹一番！」那名深潛者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

  而這時，每艘風帆戰艦上都掛起了提燈，埋伏在戰艦上的深潛者們紛紛從甲板上走下，在俘虜們的面前一字排開。

  它們的身上，裝備有屬於古帝國時期的鎧甲和劍盾，即使經過了千年的洗禮，卻依然在提燈的照射下閃著寒光。為首的幾個深潛者的甚至舉著更小一些的芬克斯王朝的旗幟。

  「這……！這是一隻軍隊嗎？」學者們已經完全亂了陣腳。他們從未見過向這樣的陣勢：一群深潛者裝備著人類的武器在他們的面前排開，而它們全都帶著逼人的煞氣。

  「是，但也不是。」那名會蒂利語的深潛者突然向阿卡斯開口，「你好好看看，這便是我們積蓄起來的力量，而這也僅僅只是這一座島嶼上的兵力而已。」

  「兵力……難道你們真的打算發動戰爭？」那名深潛者的出言不遜竟讓阿卡斯忘記了它會說蒂利語這一事實。

  「沒錯，畢竟那是偉大的神的意志！我們在神的庇護下生存，我們就是偉大的神最忠實的子民！」這個深潛者說到熱烈時，竟陶醉般地向著南方張開了雙手。

  「神？那是什麼神？」

  「神的名字，也是你們配知曉的嗎？」對方不屑地說道，「就算是我們，也只能勉強從賢者大袞的口中得知關於我們的神的秘密。」

  「大袞又是誰？」

  「大袞是我們的領袖，偉大的大袞可以直接和更加偉大的神靈對話，只有大袞才能帶著我們更好地順從神的意志！偉大的大袞和偉大的海德拉創造了娜迦！」

  「唔——！唔——！」聽到大袞和海德拉的名字，其餘深潛者們都激動地舉起雙手怒吼。

  「所以，你們只要知道，你們必將被毀滅就好了！現在，就準備好被當做祭品吧！」

  其餘的深潛者們繼續開始行動，它們抬著被俘的眾人向著第二層的更深處走去。

  「等等……那個深潛者剛才是不是說了蒂利語……」後知後覺的阿卡斯這才意識到事情的蹊蹺，噹噹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看不見那些戰艦和那個會說蒂利語的深潛者了。